贺龙年谱 1927年三十一岁(3)

1927年三十一岁(3)

　　8月1日凌晨，与刘伯承、周逸群，在中华圣公会高台阶上指挥战斗。二十军与敌激战3小时，占领敌总指挥部和省政府，并协同第十师歼敌第七十九团。

　　上午9时，在省政府西花厅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由宋庆龄、周恩来、朱德、贺龙、叶挺等31人组成，贺龙是主席团成员之一。

　　下午7时，在二十军军部出席参谋团会议。在座的有周恩来、朱德、叶挺、刘伯承、苏联顾问纪功等。会上讨论了南下计划，建立周逸群的第三师和政治纲领问题。贺龙说：“我不主张到广东，我觉得湖南边境农民运动做得好，有群众基础，不至千里行军感到疲劳，同时兵员又容易补员（49）。”

　　此时，蔡廷锴及所部军官有些还是不稳定，贺龙等主张一并扣留制裁，终未实行（50）。

　　8月2日下午1时，工农商学兵各界群众数万人在贡院侧举行革命委员会就职典礼。委员们在会上庄严宣誓：“履行革命职责，为全国大多数民众利益奋斗到底，绝不妥协，以完成国民革命。”

　　革命委员会任命周逸群为二十军第三师师长。贺龙为参谋团参谋兼代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51）汪精卫发布通令：据报二十军军长贺龙及第二十四师师长叶挺，受共产党指使公然叛乱，除派兵往剿外，希一体缉拿。武汉当局令朱培德、张发奎调集赣东、赣南各处驻军肃清南昌共产党。

　　8月3日武汉国民政府谓“这次叶、贺叛变，完全是共产党的主使”，“叶挺、贺龙着即免职拿办。”（52）

　　前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放弃南昌，按原计划到广东建立革命根据地。部队经过整编，总兵力16个团4个营，共2万余人。

　　发布《第二方面军总指挥贺龙告官兵书》：“这次南昌举义，实在是一种伟大的革命行动……。我们的下级官长尤其是士兵同志十有八九都是贫苦的农民出身。我们此次革命的行动，既是为实行土地革命，解决农民问题而奋斗，自然就是为解决我们自身问题而奋斗……我们既然明白我们是为自己革命，为自己牺牲，我们对于民众……应该切实保护，不应该强行买卖。不然，我们便不是革命党，我们乃是和新旧军阀一样的战争，乃是同蒋介石、唐生智以至其他攘夺地盘的战争，其事是反革命的行动。……”

　　命二十军一师一团开拔到丰城，向樟树方向警戒，掩护全军南下，坚持到8日夜晚12点，转向宜黄，与主力会合南下。（53）

　　8月4日张发奎电令各部进剿叶挺、贺龙部。（54）起义军先头部队第十一军第十师师长蔡廷锴到达进贤李家渡后叛变，开赴浙赣边界，投降蒋介石。（55）

　　贺龙见到从牛行车站赶来的郭沫若等人，并赠内衣给郭沫若。（56）

　　8月5日率二十军离开南昌。钱大钧率军自南雄至赣州驻防，堵截起义军南下。（57）

　　二十军参谋长陈浴新叛逃。

　　8月6日起义军全部撤离南昌，先遣部队抵抚州。

　　8月7日在共产国际帮助下，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清算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屠杀政策的总方针；同时决定在湘、鄂、赣、粤等省发动和武装农民，举行秋收起义。会议撤销了陈独秀的总书记职务，选举了临时中央政治局。

　　是日率部向闽、粤、赣边境前进。（58）

　　8月8日率二十军为南下起义军的右纵队，一师贺锦斋部为右侧卫，取道丰城至临川。在此地休整3天，计划与左纵队十一军经崇仁至宜黄会合。（59）因天热小路难走，武器弹药无法运输，损失子弹3万余发。路经抚州时贺龙令周逸群任二十军第三师师长。（60）

　　8月13日从临川出发到达宜黄。

　　8月19日率部到达广昌。在革命委员会召开连以上干部的会议上，贺龙痛斥反动派对起义军的污蔑，说明南昌起义、南下广东，完全是为了革命。（61）

　　8月22日率二十军为起义军左纵队，由广昌出发到达石城。计划与十一军右纵队在壬田会师入瑞金。

　　8月26日根据前委的部署，贺部攻打瑞金以北壬田之敌。（62）此时二十军兵力约有5600人，欲乘钱大钧等的兵力尚未集中而予以各个击破，贺龙在叶挺部队未完全到齐时发起了攻击。（63）

　　上午，亲率二十一军第一、二两师和第三师教导团一、二总队攻击前进；周逸群率教导团第三纵队及第六团全部掩护革命委员会同进。下午和敌右路总指挥钱大钧部新编第二十师王文翰第五十团、第六十团展开激烈战斗。

　　8月27日晨，敌人开始向会昌方向退却。朱德率领二十军教导团一、二总队追击敌人至瑞金以南五十里的谢坊为止。此时北江农军编入二十军第三师第六团。此次战斗二十军第三团团长余愿学阵亡，第四团团长贺文选负伤，连排长伤亡十余人，士兵伤亡百余人。

　　是日起义军占领瑞金。

　　8月29日广东军阀李济深派军事厅长徐景唐赴香港约张发奎到广州一起围攻起义军。

　　8月30日钱大钧四个师以会昌城为中心，在城东北、城西北岚山岭，城西寨岽及贡水沿岸构筑工事；黄绍雄部第四师集结于白鹅圩。

　　贺龙率二十军的主力为总预备队，在瑞金准备策应支援。叶挺率十一军两个师为主力，经洛口向会昌西北进攻。

　　晨6时，朱德指挥二十军第三师教导团和第六团向会昌城东北发起佯攻，伤亡很大。师参谋长袁仲贤负伤，师军需主任蒋作舟和经理处长郭德昭阵亡，教导团团长侯镜如负伤，六团一营营长陈赓负重伤。7时半，叶挺部向敌人发起进攻。下午4时起义军占领会昌城。革命军以少于敌人的兵力击破蒋介石嫡系部队，俘敌900余人，缴获各种枪支1000余支，辎重甚多。

　　8月31日率二十军第二、三两师到会昌。（64）黄绍雄与李济深在广州会晤后返韶关，准备防堵起义军南下。（65）

　　8月底贺龙以兼代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名义发布《告第二方面军全体官兵书》：重申南昌起义的宗旨和意义，揭露蒋介石、汪精卫等的反革命罪行，再三强调部队行军纪律。

　　9月1日广东政府令潮梅司令何辑五协同会剿南下起义军。何调驻惠州两团向梅县、蕉岭出发。（66）

　　9月2日敌中路总指挥黄绍雄部第四师不知会昌失守，由白鹅圩开来，被十一军击溃。二十军先头部队由江西瑞金向福建长汀开拔。（67）

　　9月3日李济深为阻止起义军入粤，令黄绍雄部防守北江，陈济棠部防守东江，钱大钧部在赣边截阻。（68）

　　9月初贺龙率部从会昌到瑞金。在瑞金城边一所小学校里，由周逸群、谭平山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69）周恩来出席贺入党仪式并讲话。贺入党后编入中央特别小组，成员有周恩来、张国焘、廖乾吾、刘伯承、周逸群。然后，贺龙率部出发去长汀。

　　9月5日抵达长汀。第三师政治部主任徐特立与第六团第一营营长陈庚在傅连暲开设的医院里养病治伤。

　　潮梅的农民武装准备响应起义军南下。

　　在此期间前委就南下计划又进行了讨论，贺龙同意以主力取潮汕，留一部兵力于三河坝监视梅县之敌，再经揭阳出兴宁、五华取惠州的意见。

　　9月8日李济深委陈济棠任东路总指挥，率第十一师，及薛岳部第三十三师两个团，由广（州）九（龙）转赴河源，准备在潮梅围剿起义军；派飞鹰等舰由水路进攻；命黄旭初为北路总指挥，以七军及范石生、钱大钧部为主力，由赣南追击起义军。

　　9月10日部队休整。中秋节举行茶话会，贺龙招待革命委员会全体同志。

　　9月11日拂晓，率队向上杭进发。

　　9月12日抵上杭。

　　在壬田负伤的二十军第四团团长贺文选因伤势严重在此地牺牲。时年29岁。贺龙在东门林家祠主持追悼会，葬西门外西校场。送葬仪式隆重，有军乐队。

　　潮汕形势紧急，李济深派姚雨平率舰队巡视东江。

　　9月15日晚，起义军分两路从松口、峰市入粤境。

　　9月18日起义军抵达广东大埔。贺龙准备率队乘船前往三河坝。

　　敌军钱大钧部在韩江上游布防。王俊部扼守潮州，以高陂为第一防线，留隍为第二防线，潮安为第三防线。

　　9月19日起义部队占领粤东三河坝地区，决定分兵：主力部队由贺龙、周恩来、叶挺率领，夺取潮州、汕头；朱德率领的十一军、二十五师和第九军的一部分留守三河坝。

　　9月21日晚，黄绍雄、陈济棠、薛岳各部已进至蕉岭、平远、河源、老隆各地，向潮梅进发。

　　9月22日晨，普宁、五华、潮阳等县的农民武装开始接应南下起义军。敌潮汕王俊部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和一个团的增援部队与起义军在高陂激战。深夜，起义军占领高陂，向潮安进军。王俊下令放弃潮安。

　　9月23日敌余部在笔架山略有抵抗后退往揭阳。贺叶部队大部渡河，下午3时占领潮安。敌驻汕头部队把自浮阳车站到汕头的铁路掘断。下午6时农民武装1000余人由杨石魂、孔惠桢指挥占领了汕头市。深夜11时，叶挺部第二师第五团由潮安步行到汕头，同时铁路修复，部队源源开到。

　　9月24日上午8时贺龙进驻潮梅警备司令部，以总指挥名义出安民布告：“照得本部各军富于革命精神，此次南昌起义原为救国救民；转战千里来粤只求主义实行。对于民众团体保护十分严谨；对于商团同胞买卖公平。士兵如有骚乱，准其捆送来营；本军纪律森严，重惩决不姑徇；务望各安生业，特此郑重申明。”

　　总指挥部设于西湖涵碧楼。

　　敌飞鹰等四舰仍停泊汕头海面。

　　9月25日敌军发起攻击。陈济棠任东路军总指挥，将第四军第十一师、第十三师和新编第二师在丰顺、揭阳之线集结；钱大钧到梅县的松口镇，监视我留守三河坝的部队。黄绍雄带桂军两个师进军梅县，并在上游渡过韩江，窥伺潮汕。黄旭初从蕉岭松源占领大埔。起义军分路应战，主力在丙村、新铺一带，与黄绍雄部搏战；一路出丰顺与陈、钱等部在丰顺、青潭相峙。

　　是日与周恩来、叶挺、谭平山等抵汕头，宣传联俄、联共、拥护农工三大政策，封闭当地反动机关，总指挥部设于大埔会馆。

　　潮汕铁路沿线的枫溪、浮洋、颧巢、金石、彩塘、大寨、沙溪头、菴埠以至峻山、鸥汀、金砂等地的群众，有的乘火车，有的步行几十里，纷纷涌向潮州和汕头夹道欢迎起义军。在潮州西湖和汕头牛屠地分别召开了数十万工农群众参加的大会。贺龙、周恩来、叶挺参加了大会。

　　周恩来向当地总商会商借军饷。二十军第三师留守潮安。

　　9月26日贺龙、叶挺率部和彭湃的农军攻入揭阳。

　　周恩来、杨石魂以及以彭湃为总指挥的东江工农自卫军总指挥部随军同到。揭阳群众夹道欢迎，在追贤门外广场举行盛大欢迎会，贺龙出席大会，驻学宫明伦堂。

　　贺部一、二两师和叶部二十四师都集中到揭阳西北面的新街、白石一带。同时派出招兵专员，到海陆丰招兵。

　　与彭湃代表军队慰问地方党的同志。

　　接到情报，敌千余人在汤坑集中，贺龙参加周恩来在总指挥部召集的“山湖战役”军事部署讨论会，在座还有叶挺、郭沫若及各师师长和参谋长。

　　黄绍雄部在松口与起义军在三河坝部队隔江炮战。起义军损失很大，敌进逼潮安，起义军驻汕头部队星夜赴援，被敌第六师阻截在枫溪车站。

　　9月27日揭阳工农临时政府成立。敌飞鹰、安平、民生、海通四舰在英、日、美军舰的掩护下，载敌兵陈学顺一团不断向岸上发炮轰击，企图夺回汕头。敌军在石角捕民船十余只，准备载兵登陆。

　　午后1时，起义军在浮山东北部与敌王俊部两个营遭遇，战斗激烈，双方伤亡很大。贺、叶指挥部设在白石山上，后续部队赶到后，迂回到东瞭。敌王俊部被击溃，残部向汤坑方向逃去。贺龙命部队向谭岭进攻，午后3时攻克谭岭。向竹竿山进攻时，前敌指挥部移到谭岭的一个小山凹里，贺龙与叶挺一起来到指挥部，当时在场的还有刘伯承、彭湃。拒守竹竿山的是敌薛岳新编第二师，和我军阵地相距只有四、五百米。贺龙亲临前线指挥。敌人防区是狭窄谷地或开阔低地，火力很强，从傍晚开始反复冲杀终不能取胜。午夜后由赤卫队带路，迂回敌右翼，以配合正面强攻。

　　9月28日总指挥部命即将驻揭阳的第一师和第二十四师全部调向汤坑方面，并命第二师火速由潮州赶来。晨贺龙率兵千余人及工农自卫军千余人乘揭阳小火轮7只，拖带民船多只，由汕头前往揭阳。驻潮州我军乘西兴、福星两轮前往三河坝增援，被敌人火力封锁在留隍，只好退回。

　　凌晨，经过反复拉锯战后，薛岳部被击溃，起义军占领竹竿山阵地，向汾水前进。起义军右翼第一师前卫连向老鼠山以北的敌阵地瞭望岽发起进攻。拒守瞭望岽之敌是陈济棠的主力第十一师三十一团，如果汾水、瞭望岽被攻下，敌人将无险可守，因此双方争夺激烈，刚一接战就展开肉搏，双方伤亡都很严重。

　　中午至晚9时，起义军300余人冲入汾水，在村里展开肉搏战，敌人从瞭望岽向汾水增援，第一师第二团团长牺牲，第三团团长负伤。下午二十军第二师第四、五两团赶到，投入战斗，趁敌人向汾水增援未到之际，从瞭望岽西北面猛攻。军直特务营突破了敌人火力圈，赶到四岭排山腰，侧击瞭望岽山腰及正南的敌人，吸引住敌人火力。叶挺部奉贺龙之命由新疗村迂回到瞭望岽侧后发起攻击，一举登上瞭望岽右翼高地。敌陈济棠师参谋长吴子泰被击毙。双方各冲锋十几次，均坚守固有阵地，未变动。下午3时半，敌飞鹰等舰在汕头开始登陆，与起义军守军展开激烈战斗。夜，总指挥部决定夜袭，命第二十四师第七十一、七十二两团乘夜冲入敌阵；命二十军第一、二师在瞭望岽火力掩护。因敌军早有准备，夜袭未成，部队受重大损失。

　　9月29日晨，山湖之战毙敌3000，起义军伤亡也近2000，全军弹药将尽无力再战，开始撤出战斗。郭沫若回潮州搬兵未到，起义军已向普宁方向转移。贺龙根据前委决定，准备回汕头向周恩来汇报战况。下午4时，飞鹰等舰及登陆部队被击溃，驶出汕头港口。下午2时起义军主力开始向揭阳退却。二十军第一师为后卫。为了能安全撤退，下午起义军又派出短枪连七十余人突击占领四排岭敌旅指挥部，敌人无力反击，手枪连也很快撤回。

　　下午，在揭阳，贺龙将30支步枪、9000发子弹送给彭湃，并对他说：“愿南昌起义的枪，在各地都能打响。”并将很多伤员托交地方党组织照顾。

　　晚，贺龙乘汽船去汕头。

　　是日毛泽东领导湖南秋收起义部队在江西永新县三湾改编时说：贺龙同志两把菜刀起家，现在当军长，带了一军人，我们现在不只两把菜刀，我们有两营人，还怕干不起来吗？（70）

　　9月30日黄绍雄部两个师自九河寨分两路向潮州进攻。起义军被迫撤出潮州。二十军三师约四、五百人前往饶平。

　　贺龙抵汕头后，即向周恩来和前委汇报。前委决定放弃汕头。部队机关向普宁转移。贺龙与前委领导及革命委员会干部乘汽船去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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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据贺龙回忆，见猎人所著《湘鄂西红军游击纪略》。

　　（50）见刘伯承：《南昌暴动始末记》。

　　（51） 1927年8月2日江西《工商报》。

　　（52）见《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委员会第43次会议速记本》。

　　（53）二十军第一师第一团团长刘达五的回忆。

　　（54）见1927年8月4日上海《申报》。

　　（55）叶挺：《南昌暴动至潮汕的失败》。

　　（56）据《沫若文集》第八集《南昌之夜》。

　　（57）（60）见周逸群报告《关于南昌起义问题》。

　　（58）见《民国大事日志》（台湾省出版）。

　　（59）见刘伯承：《南昌暴动始末记》。

　　（61）见肖克《南昌起义》。

　　（62）见周恩来给中央的信：《向潮汕进军的问题》。

　　（63）见刘伯承《南昌暴动始末记》。

　　（64）（67）见刘伯承《南昌暴动始末记》。

　　（65）（66） 1927年9月2日上海《申报》。

　　（68）见《民国大事日志》。

　　（69） 1938年11月的党员登记表中贺龙的介绍人为周逸群、谭平山；1951年干部履历书和1968年7月贺龙所写自传中入党介绍人为周逸群、廖乾吾。入党时间据刘伯承《南昌暴动始末记》一书，参加南昌暴动兵力概要表“贺龙于攻克会昌后在瑞金加入本党。”所以贺龙入党时间定在9月初为适宜。

　　（70）据谭政《三湾改编》，载《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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