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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三、携手开展爱国民主统一战线活动

  日本投降后,蒋介石要发动内战,在新形势下,为了团结国民党各阶层人士反对蒋介石独裁,在“民主同志会”基础上酝酿成立了“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简称“民联”),徐冰参加了筹备工作。在一次筹备会上,柳亚子站起来严肃而激昂地说:“孙中山已经故去了,我柳亚子要坚决地领导国民党走以俄为师的道路,跟共产党走到底,非打倒背叛革命的蒋介石小朝廷不可,誓不罢休!”1945年10月28日,“民联”在曾家岩50号开成立大会,到会有39人,选举陈铭枢为主席、郭春涛为中央常委兼秘书长,总部机关就设在我们家,我也被推选为中央5个常委之一。主要任务是建立与扩大爱国主统一战线。“民联”的分支机构包括全国各省直到海外的吉隆坡、新加坡以及加拿大各地。这时我们的家又是川流不息的人来联络,有一次川军的潘文华、刘文辉等也派人来联系,春涛说:“这些人不满意蒋介石,但对共产党又诸多疑虑,所以愿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起这方面的桥梁作用。”1948年李济深、何香凝在香港成立了“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全国解放后“民联”就和“民革”合并了。

  国民政府还都回南京后,重庆各界人士纷纷东下,交通工具异常紧张,春涛是坐中共代表团的飞机,作为代表团的一员由重庆飞往南京的。其他“民联”的人员则是坐冯玉祥的“民联”号江轮去的南京,交通员郭凤涛押送行李和各种文件随行。

  四、并肩参加隐蔽战线的斗争

  1946年蒋介石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定,悍然向解放区全面进攻,周恩来率中共代表团撤回延安。周恩来走时指定吴克坚作为春涛的联系人。“民联”转人地下,活动中心也转到上海。1947年到1948年,蒋介石推行白色恐怖,大批镇压民主人士,民主阵营人士纷纷转到香港。我和春涛也打算到香港。吴克坚转来“翔宇”(即周恩来)的电报要春涛留在上海,开展对国民党海、陆、空三军的策反工作,以配合解放军的正面的作战。各地“民联”的策反工作也都通过春涛与共产党联系,具体的就是与吴克坚联系。

  春涛与吴克坚经常碰头,有时共同召集一些会议研究工作。这时就形成了吴克坚、郭春涛、徐大可、秦德君的一个事实上的四人小组,中共地下党员徐大可负责与党内的交通,我则负责与党外的交通情报的传递。春涛全心全意地执行周恩来的指示,广泛联系各方面的关系。像川军的刘文辉、潘文华,湘军的程潜、陈明仁,浙江省主席陈仪,驻澳大利亚大使骆介子,国府委员邵力子,还有海军方面如重庆号、江阴要塞、吴淞要塞等,这些都是春涛通过“民联”或个人的各方面关系进行联系,如吴淞要塞是通过徐友擎,江阴要塞陶司令叛蒋是通过张国华的关系做的初期工作。这些工作有力地配合了解放军的正面进攻。加速了全国解放与新中国的成立。此外,还有如配合党组织准备发动的国民党海陆空三军总起义,准备进行的活捉蒋介石父子于复兴岛计划,对上海警察头子毛森的处死活动等等。可惜这些计划都没有完全成功,但对劝诫敌人放弃顽抗则起到一定作用。我们还多次粉碎了国民党对爱国民主人士与地下党员的搜捕活动,如春涛从内线得知蒋介石要暗杀宋庆龄女士的消息后,立即告知党组织及时采取了保护措施。为此等等。国民党下令搜捕地下市长郭春涛(化名胡君健)的通缉令,悬赏美金20万元。

  1949年5月14日,春涛与吴克坚等人正在寓所开会,命我去拿海军方面的材料。由于叛徒的出卖。在离开所住的弄堂时我被捕了,为了及时通知尚在住所开会的春涛他们,我急中生智,采取了与国民党军警大吵大闹的办法,引起了群众围观,交通堵塞,从而惊动了春涛等人,使他们得以立即疏散隐藏起来。

  在监狱中,我顽强地与敌人开展斗争,受尽各种酷刑。由于我已生命垂危还没有口供,国民党企图延长我的生命以设法套取地下活动的情况,便将我送往提篮桥警察医院,解放军临近上海时,我被判处死刑,只是因大军进军神速,切断了警察医院与他们总部的联系,死刑未能执行。

  五、我们双双迎来了解放和新中国成立

  全国解放后,春涛和我都是新中国第一届政协的筹备委员,这筹备委员也就是即将召开的第一届政协的委员,我们就到了北京住在北京饭店。正在这万众欢腾之际,不幸我却遭到冤屈。从上海来电诬陷我在国民党监狱中出卖组织,我被立即撤销了第一届政协筹委资格。最初我们还不知道事出原因,春涛勇敢地据理力争,要求多方查询事变的原因后,方可做结论。遭此不白之冤,我痛不欲生。春涛和我并肩战斗多年,他坚决信任我的气节,相信我决不会有此事,他鼓励我回上海去把事实搞清楚。面对忠实的战友如此信赖,使我心中感到万分安慰。

  1950年3月,我起程回到上海,经过两个来月的努力,终于澄清了事实,否决了诬告,恢复了我的清白,调查的事实表明我在狱中表现是英勇的。正当进一步查问这横祸的来由时,突接上海统战部转来北京急电言春涛病重要我返回北京。恰如晴天霹雳,我等不及作完结论即匆匆赶回北京,见春涛已气息奄奄病卧在北京医院。医生诊断春涛的病是膀胱癌,已到晚期,手术无效。

  春涛的病早有端倪,时因开国之初,百废待举,春涛担任第一届政协的副秘书长、政务院副秘书长兼参事室主任。由于春涛工作勤奋,理论水平高,文字能力又强,周恩来总理特别欣赏和信任他,诸般事务诸如起草和他工作有关的各种政令、政策、条例等文字工作,大都压在春涛肩上,他成了周恩来总理的得力助手。由于任务很紧迫,没有时间去医院看病,我常在深夜醒来,还看见他伏案疾书。那时春涛已有尿血的症状,我多次劝他去看病,他总说等忙过这一阵再说,而往往是忙完这一阵,下一阵的任务又来了。我去上海之后,没有人管他,他就更加不把疾病放在心上,还是日以继夜地勤奋工作。1950年的“五一”劳动节,春涛出席观礼,在天安门城楼上淋了雨而发高烧才送往医院,诊出已是癌症晚期,虽经多方治疗,终已回天无术,于1950年6月30日3时,黯然长逝,舍我而去了。

  春涛走了,他为新中国的奠基与创立,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死在他最后的战斗岗位上。诚如周恩来总理拉着我的手沉痛地指出的那样——“他是累死的。”周总理为他主持了追悼会,亲自致悼词公正地评价了他的一生。周总理亲笔为他题写了墓碑。在墓碑的上方,刻上一颗闪闪的红星。

  春涛:在你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我来怀念你。我们共同奋斗所建立的新中国,如今是如此的繁荣昌盛,你应该无憾了吧!

  1998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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