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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莹(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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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莹是一位成就卓著的多产作家,正像一位辛勤的农夫,她洒下的汗滴已在金色的秋天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到了晚年,虽然有视力衰退、两耳重听、记忆力不好、牙疼等老年病折磨她,但她还是孜孜不倦地学习和写作,因此被人称为“不老的女兵”。她说:“我只希望做一个平凡的渺小的人,只愿用整个的心力贡献给文学,读者的眼泪便是我的收获!读者的同情,就是我的财产——我的无价之宝!” “文如其人”一说,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作家,但用它来形容谢冰莹却是合适的。她的文风,一如其人,热情而奔放。她自己在《平凡的半生》里也说:“‘文如其人’这句话,我想大概是对的。我为人处世只有三个字‘直’、‘真’、‘诚’,写文章也是如此。”有人说:“她的散文没有一处是矫揉造作咬文嚼字的,也没有一处是吮笔儒墨刻意经营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树叶长在树枝上一样;一切都是那样朴素,你很难找到特别绚烂的词句;一切都是那么坦荡,清澈可爱,一览无遗!如果说冰心的散文以柔见长,那么冰莹的则以柔中带刚取胜,它清新流利、活泼动人,没有一点儿女气。”(《谢冰莹选集·前言》)她的小说,有点散文化,有人说这是“结构散漫”的毛病。她的小说取材,“大多数是在许多典型人物身上找到的真实故事”,写作时,又“总是把书中人物当做自己,往往写到不幸的遭遇,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高度的真实,强烈的感情色彩,细腻的刻划,构成了她的小说的感人力量,也弥补了结构上“散漫”的毛病。 谢冰莹曾说:“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作品,每一个时代的作品取材和思想,也必定和其他时代不同。尽管写作要靠天分,后天的努力也是不可少的。我觉得年轻作家应该多读点书,当然,无论那一位作家都是应该多看书的。我希望年轻人不要盲目的反抗传统,艺术没有新旧之分,只有好坏之别,它不像科学是日新月异的。文学的路子很多,最好不要有老作家、新作家之分。”这些话,对青年作家来说,是颇有禅益的。 1993年我在旧金山访问谢冰莹时曾提了两个关于创作方面的问题: 您走上创作道路是受家庭、作家影响,还是受生活启发或自身追求? 她回答道: 从事创作是我个人的兴趣和追求,当然也受父母的影响,尤其受我大哥的影响。我有话,是非说出来不可!要说话就得写作。 我又问: 您的艺术信仰和艺术风格是什么? 她又回答: 现实主义!我的作品主要是纪实的。日记、传记文学当然必须完全真,就是小说也都有真实的模子。 命运的鞭子总是将她在人生的风雨中驱来赶去。但是她是生活的强者,在穷困面前,在战争的枪林弹雨中,在敌人面前,她都没有倒下,没有屈服。她走了多少路,便爬了多少格子,写了多少文章。走到哪儿,写到哪儿。她的作品就是她自己——她的血肉,她的人格,她的精神,她的光辉。苦难是智慧的磨刀石。是苦难使她成长起来,坚强起来,成了“女兵”。她回忆说,《从军日记》出版后,“不知不觉地我走上了这条有快乐也有痛苦的写作之路,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我绝不承认我有什么写作天才,我是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也是个头脑最简单的人,生来洁身自好,不慕名利,与世无争,能吃苦,如果问我有什么特点,那就是能吃苦,不怕穷,不论做什么事,但顾耕耘,不问收获;不肯向现实低头,有跌倒了爬起来,失败了再干的勇气。我想这是先父母给我的好遗传,也是军校受训给我的影响,假如不是参加北伐,找不会了解社会如此复杂,民间如此疾苦,革命如此重要,忠实的民众和热情的男女青年是这么可爱的。……这真是一个漫长的梦,从发表《从军日记》到现在……,我还在写作的梦里没有醒来,我很想丢下笔,再也不干填方格子的工作,但是朋友们不饶我,他们要逼着我写,读者也不让我休息,那么,我只好继续地写吧。” 谢冰莹与故乡的读者断了五十多年的音讯,但海峡的波涛知道,太平洋的风浪知道:作者的心和读者的感情是相通的……作者身在海外,神在故国,她写过不少感人的怀念家乡的散文。她在《还乡梦》的结尾时写道: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呢?也许是一个真实的梦,不管它是梦 还是现实,我都愿意回去,永远投在故乡的怀抱,嗅着泥土的芬 芳。 可爱的故乡呀,我永远记着你四季如画的风光! 1995年1月10日修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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