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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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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肖劲光又三方合兵一处,会战海龙。大获全胜。 这一三角地带的攻克,扫除了南满与北满联系的障碍,打烂了敌人在南满的防御体系。 沈阳。 蒋介石从飞机上一下来,脸色就阴沉得怕人。熊式辉率文武官员大气不敢多出。只有杜聿明心头反倒淡然,他在想,也许陈诚会比自己败得更惨。 “东北战事,出我意料。”蒋介石一边上车,一边说,“我这次来,住在东北行营不走了。” 熊式辉脸都变色了。 “林彪是什么?黄埔四期。”上车之后,蒋介石还自言自语,“你们就是不行。” 这也许是蒋介石的毛病。只要他一急,整个思维就出现一种不规则跳跃。 许多时候,让别人莫名其妙。 与蒋介石一同上车的陈诚说:“林彪用兵以诡为长,往往出常人意料。” “林彪其人,我是知道的。能拼,能跑。”蒋介石朝后看了一眼陈诚,“其实,光亭不是对手。” “杜聿明刚而易折!”陈诚说。 蒋介石没吭气。 车在公路上行驶,很快就到了市区。 陈诚把眼光投向外边,他现在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蒋介石又突然发话:“你这次到东北来,要准备打虎。熊式辉不打虎,就叫他下台。” 陈诚连忙请委员长放心。 其实,这一点来沈阳之前陈诚就明白。东北地区再易主帅,蒋介石选他这位总参谋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他知道自己在蒋介石棋盘上的分量。一个熊式辉都摆不平,那还算陈诚吗?所以,他要委员长放心。 轿车直奔行营公署。 蒋介石对东北的战局,企图作最后的挽救。 果然不出杜聿明所料—— 根据中共中央、毛泽东指示,东北民主联军于9月至11月发动强大的秋季作战攻势。先是由肖劲光率部对北宁路及其两侧地区发起猛烈进攻,以猛虎下山之势,歼灭守备薄弱之敌,诱使沈阳地区的国民党军主力南调。而后以北满部队在中长路沈阳以北发起攻势,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国民党军被迫退缩在锦州、沈阳、四平街、长春、吉林等仅占东北面积百分之十四的三十四座城市及其附近地区,陷入极端被动局面。 到此,陈诚企图以“机动防御”的新花招挽回败局和“六个月恢复优势”的狂言,随风散去。 美联社发出哀叹:“陈诚也未必比杜聿明高明。” 11月底,东北民主联军又发动冬季攻季。蒋介石不得不再用“换马术”,三移东北战场主帅,委任卫立煌为东北“剿共”总司令。 但这显然无法挽救其覆灭的下场。冬季攻势结束时,东北敌占区,又由原来的百分之十四缩减到了百分之一。 蒋介石对东北已完全丧失信心。 ※第十一章 兵对兵将对将 北国起苍黄 1948年5月。长春市东南方向五十里处。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一前线围城指挥所。 肖劲光站在沙盘前,仔细研究长春的地形、地貌和各种设施结构,试图从中找到攻击这座大城市的弱点和突破口。 肖劲光是2月底奉东北局指示,参加哈尔滨东北局省委联席会议和东北局常委会,与陈云、肖华一起离开南满的。哈尔滨会议结束之后,肖劲光等人在太阳岛休息了几天。5月中旬,接“东总”(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指示,将包围长春的部队,组成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一前线围城指挥所。肖劲光任司令员,肖华任政治委员,陈光、陈伯钩任副司令员,解沛然任参谋长,唐天际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肖华走进来:“司令员,别太累了,啊!” “政委,你看这城如何攻?”肖劲光转过身问道。 肖华一屁股坐到一张椅子上:“哎,这块骨头怎么啃,关键看你司令员的。我搭台,你唱戏哟!”肖华做了政委,也还是有那么一股调皮劲。特别是他与肖劲光在艰难困苦中结成的革命友谊,使他在肖劲光面前总是特别随便。他们的这种友谊保持了四十年。 “我想,立即对长春实行空中封锁。截断敌人的空中增援和撤退的道路,先乱其心。”肖劲光认认真真地说。 肖华想了一想,神情是严肃的。但话到嘴边,又转而笑道:“我任何时候,都听你的啦!” 肖劲光也笑了。 长春城内,中央银行宽敞的办公室内。 郑洞国来回踱步,步履是沉重的。他的心绪总是难以宁静。 参谋长杨友梅走进来,轻声说道:“钧座,大房身机场失守。” “两个团,如此坚固的工事,连一个机场都守不住。你说……”郑洞同话到口边又刹住了。 杨友梅没作声。 “能不能再要回来?”郑洞国又问。 杨友梅走进一步,说:“大房身机场在郊区,周围的火力配置基本上都被共军摧毁。要回来的话,守住恐怕就不容易了。另外,共军夺得机场后,埋上许多炸药,已经把机场炸得大坑小洼。” 郑洞国又踱了几步:“看来,肖劲光是断我后路呵。……其实,他也没有必要,我如果守不住长春,出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钧座,近两天米价乱涨,弄得人心浮动。您看……” “这些事,你就不烦我吧。”郑洞国回到那张能旋转的办公椅上,口中念念有词,背起了蒋介石关天东北战场的指导方针,“集中兵力,重点守备,确保沈阳、锦州、长春,相机打通北宁线(指北平至沈阳的铁路)。——确保沈阳、锦州、长春,你看长春保得住吗?”说到这儿,郑洞国转过脸看着杨友梅。 “钧座,我长春十万精兵,半年粮食。况有钧座虎威,谅他肖劲光也奈何我不得。就是林彪亲来,也难料胜负。”杨友梅说到这,看了看郑洞国的脸色,然后又道,“依我之见,东北的战争,问题不在长春守不守得住。” 说到这,杨友梅又把话打住了。 “你接着说。”郑洞国对杨友梅的话表示明显的兴趣。 “长春守住了,又能怎么样呢?”杨友梅轻声这么问了一句。 郑洞国从椅子上站起来:“长春位于东北腹地,是贯通京哈、长图及东北境内各地的交通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伪满洲国曾建都于此。只要守住长春,日后东北境内征东讨西,平南扫北就易如反掌。你怎么说‘又怎么样’呢?” 杨友梅沉默不语。 “长春可是战略要地呵!”郑洞国几步来到杨友梅面前。“你说说看!” “钧座,您说的都对。但‘日后’一词所指,谁料得住呢?”杨友梅跟随郑洞国多年,两人私交甚厚,杨友梅除了平素办事细心谨慎以外,有些话,在郑洞国面前,他是敢说的,“全国东北、华北、西北、华东、中原五大战场。我军兵力作战略机动用的已经十分有限。稍有风吹草动,委员长就顾不得关外了。长春在这里孤城一座,守不守,有多大意思呢。——当然喽,如果美国人动手。我们还是能拼得过共军的。可苏联人能把东北这地方交给美国人看吗?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如果美国人与苏联人干起来,我们守不守这地方,效果是一样的。您说呢,钧座?” 杨友梅这一番陈述,把郑洞国说了个半信半疑。 郑洞国不声不响地回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你先去吧,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杨友梅轻轻退出了办公室。 郑洞国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想自己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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