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徐海东 | 上页 下页


  “不用啦!我肩膀结实,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个卖水郎哟!”徐海东毫不在乎地说。

  的确,论体力,他们是不能与徐海东相提并论。徐海东不仅成了名副其实的“挑夫”,而且处处照顾他俩,就连每天打水烫脚,都是徐海东的事。但是,徐海东每帮他们干一件事,总是要索回报酬:讲革命道理,教一首诗等等。这样三个人进一步加深了相互了解和革命友谊。

  中午,韶关郊区。

  大路上设了一道路卡,两个持枪士兵正在详细盘问着每一个过路人。“站住!”两个士兵走上前来拦住了徐海东他们的去路,便问:到哪去?干什么的?”

  徐海东发现这两个士兵不管是从穿戴军服,还是精神面貌上,都有别于刘佐龙的湖北队。他快走两步便说“弟兄是哪部分的?”

  “北伐革命军!”一个士兵回答说。

  “你们干什么的?”另一个士兵追问道,到哪去?”

  “我们就是要投奔革命军的!”徐海东不加思索地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不,不。”吝积堂急忙接过话茬说,“我们想去广州考黄埔军校和农讲所!”

  “这么说,咱们还真是一家!”其中一个说道,“那也不能过去。现在革命军正在北伐,战火纷飞。上边说了,谁也不让过!”

  吝积堂等和士兵随便攀谈起来。

  “那你带我们去见你我连长!”徐海东不软不硬地说。

  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徐海东气宇轩昂,不是普通挑夫。另外两个人出口不凡,知书达理,也不像滋事生非的人。于是他们答应了。

  小山坳里的一间平房里,几个军官正在商议着什么。

  一进连部,吝积堂就和一个军官搭上话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吝积堂边握那个师爷的手边问道。

  “积堂,是你吗?几年不见,你瘦多啦!”

  原来他们是武汉相识的老熟人,两人便热地寒暝起来。

  “我们要到广州,考黄埔军校。这不,被你们的部下给逮住了。”吝积堂微笑着说。

  师爷爽朗地说:“放行!”接着介绍起他们的情况:广东革命政府7月1日誓师北伐。口号是‘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扫除封建势力!’我们的直接敌人是以武汉为中心的北洋军阀吴佩孚。我们是革命军第四军十二师三十四团的一个连队。”

  “怎么这么热闹呀!”一个人推开门,边说边走了过来。

  “是团党代表呀!快请坐!”师爷马上打招呼。接着介绍了吝积堂等人的来历。

  “黄埔军校不招生啦!”团党代表说:“我也是共产党员。咱们都是一家人喽!”接着他转向徐海东说:“你不是在武汉呆过,又当过兵吗?!我们正需要个对武汉地形熟悉的人,你当兵吧!当我们的向导。咱们还是湖北老乡呢!”

  “我们找的就是革命军,若你能收下我们,那再好不过了徐海东高兴地应声说。

  回到宿舍。吝积堂说:“咱们不了解他们,咱们还是先去广州再说吧!若黄埔军校真的不招生了,也可到农讲所去嘛!实在不行,也可以北上参军呀?!”

  “团党代表讲他是共产党员。况且,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什么文化,未见得能考上黄埔军校。到那时再参军北伐,敌人早叫他们打没了。我想在这就加入革命军。”

  吝积堂和李树珍小声嘀咕了一阵,见徐海东态度明朗,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吝积堂将徐海东的介绍信交给团党代表,证明徐海东的党员身份。便又开始了奔向革命发源地——广州的征程。

  徐海东送了一程有一程,对这两位相依为命的伙伴依依不舍。他激动地说:“你们若在广州留不下,马上回来参加革命军。我等着你们!”

  “我们会再见面的!”李树珍也说。

  “送君终有一别。你回去吧!”吝积堂说着,紧紧地握着徐海东的手。

  谁料到,这次分手成了永别。

  1926年8月26日。汀泗桥战场。

  直系军阀吴佩孚看到北伐革命军有直捣武昌之势,急忙调回进攻北方国民军的直系主力南下,并在三面环水,一面高山的汀泗桥一线布防。这一天,革命军第四军、第七军向汀泗桥发起了总攻。吴佩孚亲自坐镇贺胜桥,督战亲师。敌人据险固守,战斗异常激烈。尤其是敌人的炮火,威力巨大,北伐军伤亡惨重。

  “徐排长!”三十四团三营九连连长喊。

  “到!’徐海东的回声铿锵的力。前不久,徐海东被任命为三排代理排长。

  “前有吴军死守,后有孙(孙传芳)军断后。北伐成功与否,全系此役。你排的任务是:摧毁面前的敌军炮兵!”连长严肃地命令道。

  “是!”徐海东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连队。

  “大部队从正面牵制敌人。我们的任务是从两翼包抄,消灭他们。一班从左边偷袭,其余跟我来,打他的右边。”徐海东说完,率领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时而匍匐,时而冲锋。终于冲入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一鼓作气,消灭了敌人四个炮兵连,缴获大炮十二门。因徐海东英勇杀敌,战功显著。受到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师的通令嘉奖,代理排长也转成正式排长。

  汀泗桥战役的胜利,打开了通往武汉的南大门。

  10月10日。徐海东住过的小客栈。

  几间破旧的客房依旧,不同的是本来不太宽敞的庭院,又增添了几份狼藉。

  “长官!您找谁?要住店吗?”才老板娘献媚地说。

  徐海东站在老板娘面前,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你……你是徐客官吧?”老板娘脸色苍白,战战兢兢,“我真是有眼不识大泰山呀!您大驾光临,使小店蓬荜增辉呀!快请!”她心里暗想,这回要倒霉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照顾徐海东。现在他当了军官,再巴结恐怕不行了。

  徐海东站在患病时睡过的地方,思绪万千,无比伤感。听到老板娘唠叨时,便微笑着说:从前我住在这里,今日来看看,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老板娘说了几句套话,这才放心地走了。

  徐海东陷入了沉思和回忆。吝积堂百般关照的情形,历历在目,他们在哪?家中老母现在可好?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小客栈,奔向了革命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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