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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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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第二天(12月6日)新华社发表了简短的新闻,报告李可染病逝的消息,在《人民日报》及《北京日报》等登载。他病逝的消息,我是5日下午才知道的,我中午到北京时大家还在抢救中,这些细节都是李夫人亲口告诉我的。 李氏去世后,香港曾有中国画展,据说有一张李可染的作品高价(100万港市?)卖出。但据李氏母子告诉我,李氏去世后,他的作品全部都由国家登记保藏,想是早年港人或新加坡人买去的作品,据说日本也有一些他的作品,都是他生前的画作,而今他的作品是不许被当成商品般拍卖的,全由李可染纪念馆保藏,我只希望有一天他的画作能在台湾做一次高水准的展览,让大家欣赏这一代艺人的神笔。 海峡两岸的风风雨雨,大家都想做中介者,我希望有人能为文化交流而努力,不为名、不为利,让中国人,尤其是年轻一代的,看看我们中国人中有多少国宝了! 【访西安】 1990年5月底,我赴西安访问,这是我多年访华最大的收获,不但看到代表中国文化的古城,也看到不少珍宝。 西安就是历史上的长安,所谓“丝绸之路”的起点。中国诗词有关长安的杰作太多了,历代君皇既选择此地做都城,自然吸引了不少骚人墨客竞求进身。西安是陕西中部平原被山带河的要津,地势优越,汉、隋、唐等王朝都以此为首都,有1200年的建都史,不但是“秦中自古帝王州”,也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西方是“条条大道通罗马”,那么东方可以说是“条条大道通长安”。这个地区除了土壤肥沃,有利于农业发展,交通方面也占了地利,据说长安是和亚洲、欧洲甚至非洲其它城市有商业往来及文化交流的最早的城市,远在2000年前就和外国有了交往,可说是国际交流的开端吧。 秦代长安还只是一个乡名,直到汉高祖刘邦在位第五年(公元前202年)才采居娄敬和张良的建议,建为首都。 西汉时期,蚕桑大量生产,丝织的丰美多彩到了一个高峰,西汉皇帝常把丝织品赏赐给各国君长和臣僚。据说在湖南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大批西汉前期的丝织品,就充分显示了当时纺织技术的高超。 所谓丝绸之路是由西安北经陕西的分县、长武,进入甘肃的泾川、平凉、过六盘山,又下厉河,再渡黄河,经景泰、大靖、武威,再沿河西走廊西行。另外一路西经镇县,有些不同。张骞出使西域,霍去病击败匈奴国,唐玄奘赴西域取经。走的都是陇西路线。 张骞出使西域时,陇西(甘肃边界)常有匈奴出没,张骞带领随从进入甘肃,就被匈奴的骑兵搜捕,押迭到匈奴单于王庭,被囚禁多年后,才逃出匈奴国。翻山越岭,忍冻挨饿地穿过沙漠,前后十有三年才返回长安,去时100多人,回归汉土只剩下张骞和一名随从。 张骞建了大功,被升为中即将。公元前119年,再度出使西域,这时离开他第一次西征已有18年。这次他带了随员300多人,大批金币、布帛,主要目的在联络邻邦,以断匈奴的左右手,虽然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大功告成,西汉王朝也增加了许多与异族的交往,丝绸之路更是一片繁荣景象。 但好景不长,北匈奴在边界陈兵数十万,剑拔弩张,使汉朝丝绸之路大受威胁。当时的青年名将霍去病18岁从军,24岁早故,他短暂的一生屡战匈奴,屡败匈奴,使西汉的河西走廊与外界保持交通。 我到西安时刚好他们在举办“丝绸之路”纪念之旅,西安的历史博物馆展出许多有关丝绸之路的古物、壁画、珠宝、玉石、衣物、用具、仪器、刺绣,以及外国使节贡献的礼品等等,真是洋洋大观。 在西安时,省府外务主任陈祥林先生要我去看看霍去病的墓陵,因为祁连山的茂陵有16大件石刻都是2000年前的作品。他说,画马的艺术家都会去流连鉴赏一番,因为这些石刻充分表现出战场上游牧民族与马群不可分的结合。 虽然中国习俗对掘墓有大忌讳,但人口众多,不少墓地都被破土建筑,秦始皇的陵墓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现的。据说,在泥土之下深藏两三千年前的东西,一旦见光可能会受损,因此文化部已决定要等科学再进一步发展,能完璧保全古物之后,再继续出土工作,现在光是秦始皇的陵墓就够专家去做二三十年的研究了。 不看兵马俑,无从想象古代皇侯的穷奢极侈。那天,我去看兵马俑古迹,感慨与上长城等深。 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古中国、埃及、印度都有残酷的陪葬之风。古代帝皇死后,宠妃、侍卫和其他生前喜爱的东西都要一同葬入墓穴里。如今中国为俗要烧些金银元宝、车马用具给死者使用,大概是受到这个流传习俗的影响。 【中国人】 已故名报人、艺术鉴赏家魏景豪先生,70年代在电视节目中有一项非常精彩的评论,名为“中国人”;1988牟伦敦电视也做了一项深度不错的中国节目——“龙目”,分别介绍近代中国人的生活,除了衣、食、注行之外,也旁及文化和政治,使外国观众有机会多了解中国人。可惜大陆和台湾两地的电视台都没有播送,但海外的中国人看到了后而且给予很高的评价。这充分显示外国人对中国很好奇,并不断进行探讨,中国人对于自己的过去及未来也不能不加深了解和做些该做的、能做的工作。 我第一次感受到中国人的外来压力是东北事变。1931年我在北京东华门大街的孔德小学读一年级,我们的教师叫李洁吾(已退休,现仍健在,我在北京时曾回母校看望他),他是北大的文科毕业生。虽然我们只是小学一年级,他仍尽量在文学作品中使我们初步接触中国文学的精华。我们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天真、无知,但常在家里、在校内听成年人议论纷纭,有些同学说家里来了些东三省的亲朋,使我们幼小的心灵无形中蒙上一层阴影,因为大人讲到日本人时都面有忧戚。 父亲当时在北大任教,同时也是北京师范大学的教务长,晚间常有客人来访。他们在谈论什么当时我并不清楚,但我和大姐常常偷听,好像来客们总在讲避难的事。我和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要避难,但我们知道这和日本人有关,使我对“日本人”三个字有了恶感,当时心中也有个大问号,我们为什么这么怕日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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