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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潘贵新率骑兵沿着捻军马队的蹄印追去,不多久来到一个山坡,捻军的马队忽然不见了。潘贵新立即意识到有埋伏,下令撤军,他掉转马头就要跑,突然听到一声呐喊:“别放走叛徒潘贵新——”

  四面站满了人,有骑兵也有步兵。潘贵新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一面拼命抵抗,一面派人突围求救。

  僧格林沁听说潘贵新所率的骑兵中了埋伏,被捻军大队人马包围,又惊又气。这支骑兵是他从蒙古各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也是封王的资本,曾跟随自己征战各地立下汗马功劳,自己这顶科尔沁亲王的头衔都是他的这支骑兵挣回来的。如果骑兵覆灭了,他也就完了。

  僧格林沁立即下令步兵跑步增援,不惜一切力量解救骑兵突围。

  大队人马刚到高庄寨,迎面碰到铺天盖地的捻军从正面杀来,为首一人正是张宗禹。

  僧格林沁刚要下令将士冲杀。正在这时,发现后队人马乱了,又有大队捻军从后边杀来,不多久,左右也都发现有捻军冲杀过来。

  此时,僧格林沁知道中了任化邦诱敌深入之计,但为时已晚,唯一的逃命办法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来突围。

  僧格林沁的兵马连天加夜行军,又不断遭到捻军骑兵袭击,吃不好也睡不好,早已人困马乏,哪经得住张宗禹与张禹爵大队人马的掩杀,早已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僧格林沁知道必败无疑,在刚一交战就悄悄溜了,趁着双方激战混乱场面向外逃蹿。刚跑不久,猛听身后一声大喊:“僧老贼,哪里逃!”

  随着一声怒喝,张禹爵一箭射出,僧格林沁胯下战马中了一箭,那马受惊,腾地一跃把僧格林沁掀翻在地。

  张禹爵纵马来到跟前,用刀扼住僧格林沁的脖子怒喝道:“僧格林沁你也有今天!”

  僧格林沁也顾不上亲王的尊严,急忙跪下求饶道:“好汉饶命,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有的是银子——”

  “哈哈,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给我爹爹报仇!”

  “你爹爹是谁?”僧格林沁战战兢兢地说。

  “沃王张乐行!”

  僧格林沁知道末日到来,从腰中拔出匕首猛地向张禹爵投去。张禹爵侧身让过匕首,挥剑刺去结果了僧格林沁的性命。

  张宗禹、张禹爵率领西捻军将士把僧格林沁的步兵几乎斩杀殆尽。

  那边,任化邦、赖文光、陈大喜等人也把僧格林沁的骑兵部队歼灭,处死了叛徒潘贵新。

  雉河集。

  一座长满荒草的坟前,搭起一个祭棚,灵幡飘动,纸钱飞扬。三军将士披素戴纱,静默致哀。

  供桌上,除了大碗的鱼肉酒菜,最引人注目的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张禹爵和张宗禹披麻戴孝长跪在供桌前,陈大喜、任化邦、牛洛红、任柱、宋景陈等将领也陪跪在旁边。

  张禹爵一声嘶裂号啕大哭在灰暗的天空中飘荡着,飘荡着。

  陈大喜猛然想起多年前,随沃王南下与英王陈玉成会师,路经八公山的一段奇遇。他们曾去拜访过山上的空云大师,空云大师曾留一个谶语,说张大哥的劫数在天命之年,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这天命之年又是哪一年呢?如今想来,这天命之年不就是大哥五十岁这年吗?人们常说,四十不感,五十而知天命,张大哥被俘牺牲恰恰五十整岁。

  难道空云大师的预测是那样灵验?可他所说的大清王朝气数一事,唉,也不知张德顺到底流落何处,为何多年杳无消息呢?也许早已死于异地他乡。

  炙热的太阳像个火球烘烤着紫禁城上琉璃瓦,紫红的琉璃几乎要被烤化似的,闪着耀眼的光,到处白花花的一片,令人眩目。

  宫中的男男女女都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去了,林荫道旁仅有两只大黄狗在伸着舌头喘着热气。

  同治躺在藤椅上闭目养养神,张德顺在旁边轻轻给他扇着扇子,同治仍然感到闷热,他翻了个身,说道:“热,热,煽快些。”

  张德顺把扇子煽快了许多。同治浑身仍然向外流大汗,同治十分不满地催促道:“小德张,你是喝稀饭长大的吗,怎么没有一点劲,能不能再煽快一些?”

  “是,皇上。”

  张德顺一下连着一下挥动着扇子,双臂早已酸痛,浑身简直成了一个水驴。

  同治忽地站了起来,把张德顺手中的扇子夺过来扔了,

  骂道:“真是无用,没有一点儿风!”

  “主子,让奴才给你煽吧?”李莲英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扇子走到同治面前说。

  同治再也睡不下去,他随着从御案上拿起几份折子读起来,让李莲英给他在旁煽扇子。

  自从恭亲王被罢免议政王以后,两宫太后就让皇上边读书边学着阅读奏折和批阅奏折。给同治皇上所开设的课程也主要是治国方略与用人之道,由翰林院编纂的《治平宝鉴》作为一门重要讲读内容由翁同蒲负责讲授。

  同治看了一会儿奏折心烦得要命,也热得浑身冒汗,他把奏折向桌上一扔,对李莲英道:“你也不用煽了,风还是热风,煽也没用,让朕走一走,散散问气就行啦。”

  同治走出了乾清宫,向后面逛去,李莲英跟在旁边,同治走了一会儿,向李莲英挥一挥手:“你不用跟着,朕想一个人走一走。”

  李莲英回去了。同治像一头无头的苍蝇东一头西一头乱溜,也没有个目的。

  同治随便走着,来到储秀宫,几个看门的太监也躲到房檐下乘凉了,他走到内堂,见大门掩着,周围也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估计都在室内乘凉说笑呢?

  同治走进内堂,踌躇一下,他想转回身。不知为何,他特别讨厌来到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下,没有事他不随便踏入这里,每次来这里,总是挨额娘的数落与臭骂,说他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也不对,真是鸡蛋里挑骨头。后来,除了每天例行的早安叩拜外,没有重要的事干脆不踏入这里。

  同治刚要退出,听到室内有窸窸的声音,他悄悄贴进门缝向里一瞧,透明的帐子半掩着,母后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用手勾着安德海的脖子,安德海一只手给太后扇着扇子,另一只手在太后裸露的乳房上轻轻揉搓着。

  同治帝把脖子一缩,脸刷地红到了耳根,下面那玩艺儿也通地硬了起来。同治喘着粗气在门外站了片刻,急忙转过头悄悄地跑了出来,毫无目的地乱跑一气。一不小心,和一名宫女撞个满怀。

  那宫女一见是皇上,吓得急忙跪下,十分不安地哀求说:“请皇上恕罪,奴才不小心撞着皇上了,奴才该死。”

  同治愣愣地看着那宫女,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仍然喘着粗气,红着脸。那宫女一看皇上不说话,只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以为自己把皇上撞晕,急忙磕头求饶。同治这才清醒过来,一把拉过这宫女,把她推进室内,三下两下把宫女的衣服扒个净光。

  这宫女也明白皇上想干什么,但她哪里敢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皇宫大内,除了太后太妃之外,哪有不是皇上的女人?特别是一般宫女,能得到皇上的雨露那是得到世上最幸运的恩泽,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封个妃嫔贵人之类的也够光宗耀祖的。

  同治皇上的身子虽已渐渐发育成熟,但由于整日泡在皇宫大内里面,接触的半男不女的人,可以说生活在女人与半女人的窝里,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今天是受了母后与安德海的刺激,突然有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冲动,好像人性中最原始的东西被唤醒了,产生了迫切求偶的激情。

  但同治帝毕竟未偿禁果,对男女之事也不太了解,再加上这名宫女也是个生瓜头。同治急得像头发情的小牧牛,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是越急越不中用,越不中用越是着急。忽然,心头一热,开了人生第一炮,却没有打中目标,全部流到这姑娘身下的衣褂上,姑娘羞得满脸满身都红,低着头,也不敢正视皇上。

  同治也觉得十分尴尬,一边帮着这宫女擦身子,一边红着脸问道:“请问姑娘的芳名?在哪个官当差?”

  “回皇上,奴才叫红艳,在长春宫当差,是负责洒扫的。”

  同治点点头,“你如果在空闲的时候可以到乾清宫找朕,暗朕谈谈心。”

  “奴才不敢,太后知道会打死奴才的。”

  同治拍拍她的肩膀,也学着安德海的样子轻揉着红艳的玉乳安慰说:“不用伯,有我呢?我是皇上,太后不敢把我怎么呢?何况我已经长大了,也该选秀女册封后妃了,只要你对朕有情,朕对你有意,就启奏太后,将来封你为妃。”

  同治说完,穿好衣服走了,临走时再三叮嘱红艳姑娘去乾清宫找他。

  同治路过储秀宫门前,正遇着安德海从宫内往外出。安德海马上嘿嘿一笑,点头哈腰地说:“这大中午天这么热,皇上不再宫中歇息着,来这里有啥事呀?要不要奴才效劳?”

  同治感到恶心,冷冷地回敬道:“难道朕做什么事还要向你奏报不成?”

  “奴才不敢,皇上误会奴才的意思了,小的是怕皇上热着累着,皇上如果有什么事吩咐手下的奴才做就可以了,不必亲自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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