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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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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想起金龙应该是海神兼东海龙王敖广,他礼数周到,拱手施礼说:“嬴政并没有入侵你领土的野心,只是想到仙岛求取一点'青春之泉'而已,为何要阻挡于我?” 你这几天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讲出来,凡人不会知道,难道孤家这个神也会不知道吗?嬴政,你太小看了神的神通了!” 始皇听他这样,明白今天不能善了,也就缓缓拔剑出鞘,只见龙泉宝剑恰似一泓秋水,在闪电中熠熠发光。始皇大声喝道:“敖广,认得此剑?” 敖广及从人一见龙泉剑,惊吓得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敖广更是惊呼出声:“龙泉剑!” “不错,”始皇傲然地说:“天下第一名剑,专斩孽龙的龙泉宝剑!” 相传龙泉剑为黄帝所遗留,他曾用这把剑砍下蚩尤的头,而蚩尤化作一条无头赤龙飞去。 “说到孽龙,你才是将天下弄得大乱的大乌龙!”敖广狠狠地骂道:“你不但弄乱了陆地,还想翻江倒海搞浑海洋!” “龙泉剑下历来不斩无名之人,你我都是帝王身份,在你身边的这些孽龙又是些什么?始皇执剑喝问。 “嬴政,你真是孤陋寡闻!”敖广说:“让孤家为你一一介绍。”说罢敖广又是仰天一阵狂笑,笑声使得天地风云为之失色。 4 敖广指着左边一个白色龙头、身穿白色锦绣龙袍的人说:这是孤的二弟西海龙王敖智!” 始皇点头为礼,因为他记得中隐老人的话,越是会咬人的狗越不会叫,斗剑时期命大喊大叫的人,全是胆怯心虚,借着骂人来壮胆,本身早就失去冷静,未出剑就输了一半。 敖广又指着右边的一个红色龙头,身穿红色龙袍的人和黄龙头黄龙袍的人说:“这是孤的三弟南海龙王敖仁,四弟北海龙王敖信,其余全是我们的太子,担任各江河之神,用不着再介绍了。” “父王请慢,还有孩儿要自我介绍一下。”随着说话声从列队中走出一人。 始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小金龙,凭直觉他要比其它的龙年轻得多。 “嬴政,你还认识我吗?”他一出来就出声怒吼。 始皇轻蔑地摇摇头。 “从来没见过。” “我乃钱塘君是也,”这个金色小龙说:“还说没见过,你破坏我的好事,打破数千年来的成规。” “原来是你这条淫龙,朕正要斩你为你所害的数千女子偿命,祭祷那天你为何不敢出面,现在才仗人多势众?” 钱塘君气得满脸通红,也不请示父王,举剑就刺。 “孩儿小心,你一个人不是隐者之剑的对手!” 但他的喊叫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始皇用了一招"指地问天"起手势,轻巧的拨开钱塘君的剑,顺势来一招"横扫千军",以剑作刀横削,一颗龙头就飞上了天,无头人身一蓬血箭喷了出来。 “我儿!”东海龙王敖广出声痛哭。 其余龙王及龙子、龙孙皆惊呼失色。 “嬴政,你心狠手辣,不顾都是龙族的道义,今天非要你碎尸万段不可!兄弟孩儿们,不要管什么单打独斗规则,大家一起上!” 十几个龙头人身的龙王及龙子、龙孙一拥而上,将始皇围在中央,纷纷从各方面围攻,始皇使出隐者之剑中屠狗者所用的那招,群龙兵器一一被他击落丢手,最后只剩下敖广一个人剑尚在手。 群龙跳出战斗圈外,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大家全知道龙泉剑专斩孽龙的厉害。 敖广带着哭声嘶吼:“嬴政,你杀我子,孤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始皇横剑在胸,心定气闲地笑着说:“敖广,还有什么绝招,全都使出来好了!” 只听敖广突然一声龙啸,大海跟着翻腾起来,无数鱼、虾、蟹、龟等水族,纷纷露出水面,各拿奇形怪状的兵器,向始皇围攻上来,一时间攻得始皇手忙脚乱,顾到左方就顾不到右边。 这时候,只见东海龙王敖广一声石破天惊地长啸,像条金色长虹似地跃起,一剑直刺始皇胸前。 始皇感到一阵疼痛,胸前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他一心慌,脚下踩空,他不再是踏凌波浪如履平地,而像是掉入悬岩,一直在往下坠落。 他耳边还听到敖广得意的大笑,说话的声音像发自空谷,满耳周围都是回音:“嬴政!你胸部中我一剑,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死……你就会死……哈哈……哈哈……我会随时跟着你,看你死时痛苦的样子!哈哈……哈哈……” 始皇从梦中惊醒,全身都流着冷汗,摸摸胸口,真的在隐隐作痛。 值夜近侍听到他在梦中的叫声,也连忙赶进舱来。 “陛下又做恶梦了?”近侍关怀地问。 “嗯,没事了,你出去吧!”始皇有点腼腆而不耐烦,就像惯于说谎的孩子又被别人视破一样。 恶梦!恶梦!他这一辈子都为恶梦所困扰! 5 始皇的船队继续在海上航行,到达离琅琊不远的地方,风浪突然转大。 始皇想起梦中敖广所说的,他要随时跟着他,看着他痛苦地死,因此,他绝不能示弱。虽然几天来他都感到胸部隐隐作痛,有时还会轻微发烧,他仍装得若无其事,照旧在甲板上晒太阳,和蒙毅、张良聊天。 有天他实在忍不住,将那晚的恶梦告诉张良,要他为他解梦。 张良恭敬地回答说:“梦其实有很多种,有能解释的,也有不能解释的。有的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想得太多,这个人或这件事,就会出现在梦中。” “照你这样说,朕是白天想这件事想得太多,所以才会有此恶梦,”始皇双手放在胸前,却不愿说出胸口疼痛的事:“还有哪些梦是无法解释的呢?” “大部分的梦都不需要解释,很多人在睡觉时,受到外界的刺激,也会以梦的方式表达出你的反应。譬如说,有水偶尔滴在脸上,人就会梦到下大雨;蚊虫在耳边叫,有时会反应在梦中出现打雷的现象等等。” “前几天晚上可没有蚊子在耳旁,可是朕却梦到闪电打雷的声音。”始皇不服地说。 “臣只是举例而言,不一定某种刺激就会产生某种固定的反应,梦中的反应乃是千变万化的。” “这样说来,圆梦者所说的梦能预兆,乃是无稽之谈了?”始皇怀疑地问。 “不然,”张良摇头说:“梦有时是某种事情要发生的先兆,这种梦是可以作解释的,不过这种梦要具备三个条件。” “哦?要具备哪三个条件?”始皇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第一,梦必须完整。第二,梦必须清晰。第三,醒来时必须是在半夜。” “朕这个梦都合乎这三个条件,应该属于可解释类了!”始皇半信半疑地说。 “正是。”张良说。 “那敖广说是要随时找朕报仇,我们应该预作防备。”始皇有点担忧地说。 他没告诉张良敖广说要等着看他死的话,他讳言死,根本不愿提到"死"这个字。 “陛下放心,这可由臣来安排。”张良安慰他说。 “你要如何安排,可否先告诉朕得知?” “海神只有在梦中才能以人形出现,他要是随时都窥视在陛下左右,那一定是化作海龟或大鱼,所以陛下可以在船上安排强弩和巨网,发现有巨大的海族,就加以捕捉或射杀。” “这个安排甚好,只要敖广敢纠缠不清,出现在朕眼前,朕就要亲手加以捕捉或射杀!” 始皇开心地笑了。 海上风浪加大,近侍又来催始皇下舱休息,始皇也感到身体倦怠,想小睡一下,于是交代了蒙毅准备捕杀海神事宜,他就下到卧舱去了。 在恭送始皇下去船舱以后,蒙毅半埋怨半开玩笑地对张良说:“你对主上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张良长长叹口气说:“说一次谎话,为了要圆谎就得继续说无数谎话,说到后来,连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了,可见装神弄鬼的事是做不得的,哪怕目的是完全正确的。” 蒙毅面有愧色的沉默,避开张良的目光,看到海上远方去。 张良接着正色地说:“我刚才对主上所说有关解梦的事,的确是真话,有的梦确实可以预兆未来的事!” “那你对主上的梦,要如何解释呢?”蒙毅转过脸来,急切地注视着张良问。 “主上的梦,可说是真假参半,部分是预兆的,部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你解释来听听。” “大战敖广,斩杀钱塘君,这些梦境的出现,乃是听我谈'山海经'听多了,而且他早存有杀钱塘君为民除害,以及击败海神,求取仙药之心,所以凑合起来在梦中出现 !”张良笑着说。 “那敖广刺他的那一剑呢?”蒙毅追问。 “这是某种不良预兆!”张良忧形于色地说。 “不良预兆?我听某个博士说过,根据《周公解梦》此书,被人刺,见鲜血,乃是上上大吉?”蒙毅立即反驳。 “《周公解梦》乃是后世阴阳家,假借周公名义所杜撰,根本是些信口雌黄之谈!”张良轻蔑地说。 “那依你要作何解释呢?”蒙毅反问。 “廷尉要听真话,还是要听敷衍讨好之言?”张良认真地问。 “那还用得着说,当然是听真话!”蒙毅也严肃地回答。 “主上被敖广刺那一剑,表示主上原先的肝疾,鲜血直流,预兆病情会突然变得严重。张良沉吟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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