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12)

一二

　　（二）政治理想

　　既然神是至善至美的，那么什么样的政体才能更充分的体现至善至美的原则呢？

　　亚里士多德依次列举了世界上出现过的各种政体——专制政体、寡头政体（少数人的统治）和民主政体，指出，在所有这些政体中，专制是最坏的，因为它迫使社会利益服从个人野心。最好的政体是“能够使每一个人，不管他是谁，都能发挥他最大的能力，过最愉快的生活”，这样的政府不论它叫什么，都将是符合宪法的政府，任何没有宪法的政府不论它叫什么名字，不论它是一个人、几个人或多数人的统治，都是最坏的专制政体。

　　上述观点反映了亚里士多德最基本的政治处世哲学。

　　同历史唯物主义者不同，亚里士多德反对共产主义。他认为，一个好的政体并不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所说的财产公有，甚至妻子、孩子也公有的共产主义。

　　“先说孩子、妻子公有问题。若如此，凡是真正公共的事，势必最少有人过问。人们只关心自己有关的事。对孩子亦是如此，任何父亲都不关心任何一个孩子，而且传统的亲缘和人伦关系也遭破坏。人们互不认识自己的亲属，吵架、中伤、暗害以及违背人性的肉欲就更会发生。同时，等级之间的界限也混淆不清。

　　“再说财产公有问题，要农民的财产归公，势必引起纠纷，劳多得少的人会埋怨少劳多得之人。人们看到私产引起了纠纷，其实公产的弊病未必就少。私有并不影响美德，相反像慷慨、乐施等美德需要财产私有的前提。我们主张兼取公产、私产之利而弃其弊，财产的所有权和管理归私人，但使用财产时要作有利于公众的处理，如谚语所说，‘朋友的财物就是共同的财物’。在斯巴达可以使用朋友的奴隶和牲口，在旅行中可以沿途食宿，这些风尚应予提倡”。

　　亚里士多德的共产主义当然有别于现在意义上的共产主义，但其中某些精辟的论述，对于大跃进时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中国人来说，有许多值得思考的地方。既然最好的政体是兼公产、私产之利，符合宪法的政体，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偏执于社会利益或个人利益任何一方。立法者的特殊职责是在一切人中间建立合作的原则，通过全体公民个人利益的相互作用来保证公共的利益。在阶级之间，特别是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没有严格差别。所有的公民都可以“老年人适合统治，青年人应当服从”的前提，轮换担任统治者和被统治者。

　　统治者必须特别关心青年的教育，这种教育包括伦理学和政治学两个重要部门。任何一个公民，不论阶级、年龄有何差异，原则上应受同等教育。先教他们学会服从和被统治，然后学会统治和管理。

　　特别重要的是，统治者的目的必须是使被统治者满意，通过公平、正义使人们满意。“聪明的人不会在能逃避或推翻非正义的政府时，再容忍它”。这样的政府会像导火索一样把压抑在人们心头的愤怒点燃。

　　“与其他政体相比，民主政体似乎不那么易于引起革命”，最可能发生革命的是独裁者统治的国家，“独裁是最虚弱的政体”。

　　亚里士多德的政治理想在他的学生亚历山大建立的大帝国中没有得以实现。一生追求安宁、幸福的亚里士多德在这方面并没有给好战的亚历山大带来多大影响，这是一个思想家的悲哀。但是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亚里士多德还是不懈努力地追求，特别是他关于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没有严格差别的政治理想，在他自己的奴隶身上得到了最完满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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