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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伊丽莎白诏令:大公夫人应以明智的行为、高雅的风度和美德促使大公殿下产生爱情

  约翰娜的离开,使叶卡特琳娜陷入了深深的孤独之中。她的丈夫作为一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失败者。面对妻子的聪明、娇美和散发着的青春气息,他假装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痛苦。与妻子相比,他自惭形秽,非常自卑。偏偏生理上有点小毛病,无法使妻子得到满足,他更加惶恐不安。因他的虚荣心很强,他决不暴露自己的无能,宁愿冷落娇妻。他自以为是地采取了一个很笨的办法:每天都向妻子吹虚自己如何如何受到女人的勾引,如何如何与某位漂亮的姑娘做爱。兴致来时,就把他的罗曼史和盘托出:他14岁时初来俄国时就爱上了比他大两岁的女侍洛普荷娜,接着就爱上了另一位女侍卡内尔,现在又和萨菲洛娃爱得不可开交。叶卡特琳娜强忍着泪水,装着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还要不时地给他出主意。到了晚上,俩人又互不干涉地躺在床上,各做各的梦。

  时光易逝,转眼间叶卡特琳娜结婚近一年了。但她仍是一副少女模样,丝毫没有显示出伊丽莎白女皇希望看到的身孕迹象。女皇愤怒了,终于有一天像个泼妇闯进叶卡特琳娜的房间,对她大声吼道:

  “你没有尽到皇储夫人的责任,这是对皇室的侮辱。你不爱大公,你也不想引起大公的爱,为什么?因为你另有所爱!你这个德国小娼妇!”

  叶卡特琳娜试图辩解说:“并非我不爱大公,而是……”话未说完,脸上早挨了两个耳光。

  这时的伊丽莎白完全像一头失去控制的母兽,“你给我闭嘴!你这个阴险的家伙,和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完全是一路货色,你背叛了我,充当了普鲁士的间谍。”

  叶卡特琳娜非常惊讶:“女皇陛下,我敢保证,没有这回事……”

  女皇涨红了脸,又挥舞着双拳直冲过来,给叶卡特琳娜一顿痛打:

  “你居然敢犟嘴,想造反吗?我看你也应该割掉舌头,关进地堡!”叶卡特琳娜吓得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只有她的心腹侍女玛丽亚·茹科娃流着泪守在身边。天黑时,大公进来了,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瞧都没有瞧一眼躺在床上的妻子。看来他早知道妻子的遭遇了,并为姨母整治高傲的妻子而暗暗高兴。叶卡特琳娜心都碎了。她明白:如果自己被逐回什切青,或者被关进监狱,她的丈夫决不会有丝毫留恋之意。她又想起了女皇的话,她为什么要说自己背叛了她而充当普鲁士的间谍呢?她不是一直很赞赏自己为变成一个彻底的俄罗斯人而作的努力吗?很显然,一定是那个拼命反对自己的别斯杜捷夫枢密大臣从中捣的鬼,看来这个人的能量不可低估。遭此打击,叶卡特琳娜并没有沉溺于悲悲戚戚之中,她反而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她还要继续忍耐,继续观察,决不能自暴自弃,决不能让痛苦毁掉自己的前程。想到这里,叶卡特琳娜似乎轻松了许多。

  但是,别斯杜捷夫的围攻才刚刚开始。为了彻底限制大公夫妇的活动范围和影响力,这位诡计多端的枢密大臣,以女皇的名义亲自起草了两个诏令。一个诏令是针对大公的,专门任命了一位“贵妇”作为大公的家庭教师,她受命纠正大公的一些不良习惯:如用餐时把酒倒在仆人的头上;接见客人举止粗俗和爱说下流话;在公共场合扮鬼脸和四肢乱动等等。从这份文件中,我们不难看出一个毫无教养、禀性顽劣的男孩子形象。

  针对叶卡特琳娜的诏令也非常明确地指责了她四个方面的缺点:对东正教不虔诚;有干预俄罗斯帝国和霍施金公国的内部事务的倾向;对

  年轻官员和侍从过分亲昵;对大公缺乏吸引力。因此,诏令明确指出:

  “殿下是选来做朕亲爱的外甥、大公殿下和帝国皇储的名副其实的妻子,殿下应按下述目的和意图接受教育:以明智的行为、高雅的风度和美德促使大公殿下产生真诚的爱情,赢得他的欢心。惟其如此,才能造就帝国赋予殷切希望的继承人和我们这个家族的后代。”文件最后规定:

  “未经外交院许可,夫人殿下不可和任何人私自通信。①”这样,叶卡特琳娜即使想向父母问候,也只能公事公办地照抄枢密院早已拟好的冷冰冰的外交辞令。叶卡特琳娜明白自己已被软禁起来,完全丧失了行动和言论自由。

  ①引自巴尔比绍夫《叶卡特琳娜二世传》。

  4.她无法理解18岁的丈夫为什么对木偶的兴趣远远胜过自己

  对于别斯杜捷夫的指责,大公嗤之以鼻,依然我行我素。叶卡特琳娜则从这些似是而非的责难中敏锐地嗅出了危险的气息。这个危险来自于她和大公身边的三个年轻人,即卡尔内绍夫三兄弟。他们三个全都身材高大,体格匀称。老大安德烈最得大公宠信,而且很快又博得叶卡特琳娜的青睐。早在同大公订婚期间,她同这个年轻人就已经色授魂与,眉来眼去。彼得对种种暧昧关系素有偏爱,他非但不吃醋,反而鼓励未婚妻去玩这种颇有刺激的游戏。此后,他居然同安德烈开玩笑称叶卡特琳娜为“您的未婚妻”。结婚以后,叶卡特琳娜同安德烈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总是亲昵地称他“我的孩子”,而安德烈也大胆地称她为“我的小妈妈”。叶卡特琳娜的近侍狄莫菲·涅夫列诺夫人怕夫人闹出丑闻,劝她务必多加检点。叶卡特琳娜却辩解说:“我的好心人,告诉你,我是洁白无瑕的,我们之间除了友谊还是友谊。”她反驳说:“夫人殿下,您之所以说这是友谊和感情,这是因为他忠于您、侍候您,可您周围的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说这是爱情。①”叶卡特琳娜一直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仆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①引自《叶卡特琳娜二世回忆录》。

  诏令下达的第二天,切尔内绍夫三兄弟全部被赶出了宫廷,大公身边的荷尔斯泰因侍从——即大公家乡的侍从全部被调走,有的还被投入监狱。叶卡特琳娜身边的侍从也来个大换班,忠诚她的涅夫列诺夫被调走了,支持叶卡特琳娜的莱斯托克也被流放西伯利亚。后来叶卡特琳娜当上女皇回首这段日子时说:“任何女人遭受我这样的打击,不自寻短见也会精神失常。”但她却凭着顽强的意志挺过来了。

  大公依旧玩着他的游戏,每天一起床就把木偶兵调兵遣将,嘴里时而模仿着枪炮声,时而发号施令。他可以整天整天地连续不断地玩此游戏,乐此不疲。他那一直保持着童贞的妻子总是装着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温柔地笑着,有时候还听从大公的指挥,参与同木偶兵的战斗。即使厌烦了,疲倦了,她也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无法理解18岁的大公为什么对木偶兵的兴趣远远胜过自己,但她的一切疑问、忧虑、痛苦,都只在内心闪现,而决不形之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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