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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就在西蒙·波娃探望扎扎后的第三天,扎扎按响了普拉德尔家的门铃。普拉德尔太太把她让进屋子。扎扎脸色苍白,脸颊透红,她问:

  “普拉德尔不在家吗?他为什么不在这儿?他已经上天堂了吗?”

  普拉德尔太太害怕她精神错乱,于是告诉扎扎他一会儿就回来。

  “你恨我吗?太太。”扎扎又问。

  “不。”普拉德尔太太连连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让我们结婚?”

  普拉德尔太太设法尽力让她平静下来。当普拉德尔进来一会儿之后,发现她前额和手发烫,便要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在路上,她用责备的口气要求他:

  “你不能吻我一下吗?你为什么从来不吻我?”

  马比耶太太与普拉德尔作了一次长谈,她不想造成女儿的不幸,她不反对他们的婚姻。普拉德尔太太也不反对,她极不愿意造成任何人的不幸。万事皆备了。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了。高烧不退的扎扎弥留之际对她母亲说:

  “不要为我哭泣,亲爱的妈妈,所有家庭都有被遗弃的人,我就是我们家庭的被遗弃者。”

  第四章 爱情契约

  1. 萨特跳起来,眼中充满了格斗的目光

  1929年9月,西蒙·波娃租下了外祖母的公寓,终于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房间。从此生活中有了一种了无挂碍的轻松感和自由感。将新居装饰一新后,她热切地期待萨特在10月中旬回到巴黎来。

  在利穆赞的时候,西蒙·波娃与萨特通常到远离市区的郊外幽会。每天早上,她欢快地穿过一片有绿茵草地的园林,跳过障碍物,奔向那露水淋淋的草地。他们总是接着在巴黎市内没有谈完的话题往下谈,而且觉得即使谈到“世界末日”也仍感到时间太短。她告诉自己的父母,她和萨特正在一起写一本有关研究批评马克思主义的书。之所以胡诌这些,是想迎合他们的反共思想,以改变他们对萨特的偏见。然而,她的这一努力显然没有奏效,当她和萨特坐在草地上交谈时,她发现她父 母在一旁监视。

  她父母朝他们走来,头戴一顶发黄的草帽的父亲,表情严肃而复杂。这时,身穿有悖传统的红衬衫的萨特跳起来,眼里充满了格斗的目光。她父亲非常礼貌地要求他离开这个地方。萨特则称他早已下定决心,只要他自己愿意,便决不离开这个地区。后来,他俩的幽会更加隐蔽,她父亲也没再出来干预。

  10月,萨特来到了巴黎。不久后他将去服兵役,这之前的度假时间,他们每天早上在卢森堡公园会面,直到深夜才分手道别。他们相互各抒己见而不回避争执,以纯理智之光充实自己的头脑,同时创造他们的幻想。一旦出现难堪的局面或不愉快的状况,他们就以哑剧和演戏的方式巧妙地摆脱这种困境,要么把剧情搞得七颠八倒,要么表演得滑稽不堪,要么对剧情作随心所欲的探究。这种摆脱困境的方式使他们获益非浅。

  一般情况下,萨特总亲昵地称她“海狸”,偶尔也以“波娃”呼之,而无论怎样花样翻新或变着花样大加渲染,其目的无非是取悦于她。萨特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特别是当他早上依然睡意矇眬或者环境使他心灰意懒的时候,他便像一只刺猬一样把身子缩作一团。西蒙·波娃便总是把他比作“海象”,而他便模仿起这种动物,向上翻着眼睛,一面叹气,一面作默默的祈祷,直到两个一齐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直保持彼此致乐逗笑的习惯。

  他们俩阅读着大量的书籍。西蒙·波娃的英语比萨特好,她读了弗吉尼亚·吴尔夫的全部作品和亨利·詹姆斯、丽贝卡·韦斯特、辛克莱·刘易斯、西奥多·德莱塞、舍伍德·安德森的大量作品。但她对文学创作不如萨特那么热忱。西蒙·波娃非常看重“生活”,而萨特则绝对地相信“美”。他精神饱满,脾气倔强,不管个人苦恼有多么严重,也仍然坚持写作。想到他的这些优势,西蒙·波娃从中得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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