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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对此,弗雷德里克无法拒绝。他教课方式继承了当初他的老师良好的传统,努力扩大学生的音乐视野,增加灵活多变的思维能力。让学生弹奏的乐曲并不局限于自己的作品,其他音乐大师克莱门蒂、胡梅尔、贝多芬、莫舍莱斯、希勒、李斯特等等的作品也常常作为教授内容。

  繁多的教课也耗费了弗雷德里克的不少精力,他感到身体支持不住时,只好派仆人去告诉学生,无法前来教课。

  这时乔治·桑就会劝他暂时停下工作,并想出各种亲昵爱称,“肖皮诺”、“肖普”、“奇普肖普”等等,这些法语和波兰语的混合发音也会起到增加奇妙的安慰乐趣。

  一年一度的消夏时期又到了,弗雷德里克跟随乔治·桑一家去了诺昂乡下别墅,一住就是4个月。

  这期间一台新的普雷耶尔钢琴运到了诺昂乡下,弗雷德里克的音乐创作进展顺利。平静、温馨的家庭生活正是他与乔治·桑一直盼望的。

  乔治·桑在半夜里创作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这时她已进入了一生中第二个创作阶段(前期为爱情悲剧小说),即空想社会主义小说。

  继《木工小史》之后,这时乔治·桑正在创作《康絮爱罗》,如果说该小说的乌托邦诗情般的描写,折射出这时作者与弗雷德里克共同度过宁静的田园生活情趣,那么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平民形象也不妨看作是作者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人物。

  弗雷德里克无暇去过问乔治·桑创作的缘由是什么,天天还是忙于自己的创作,有时甚至到凌晨才离开钢琴。不过他还是关心乔治·桑,为她这部小说的音乐方面内容提供了慷慨帮助。

  乔治·桑微笑着接受了这种象征爱情的温暖,作为回报的方式是将弗雷德里克潦草的乐谱纂写得干干净净,就像她亲手为他梳洗了一次乱蓬蓬的头发。

  也许是受到弗雷德里克琴声的影响,乔治·桑在以后第三阶段创作的田园小说中也融进了一种朦胧的浪漫主义情调,并时常出现带有音乐术语的描写。

  弗雷德里克与乔治·桑之间的相互影响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其中包括了思想感情、价值观、伦理道德、行为方式等等各方面。

  尽管没有充分理由相信弗雷德里克与出版商讨价还价的无情模样,是完全受到乔治·桑的影响。但他与她的庞大生活开支需要源源不断的金钱收入,或者说他的显赫名声和地位也已足够使他有资格掂掂出版商的钱袋。

  说起韦塞尔,他是个混蛋、骗子。你给他回信,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好了,但要告诉他,我不想转让我的《塔兰泰拉舞曲》的版权,因为他没有及时把它寄回来,如果说他因为我的作品赔了钱,那一定是由于他给作品起了愚蠢的标题,尽管我不同意……

  奇怪的世界!马塞特是蠢货。佩勒坦也是蠢货。马塞特知道了帕切尼的《圆舞曲》,也知道我已答应《音乐报》。我不想先下手对他采取任何步骤。如果他不同 意伦敦版权的价格是600法郎(我们一般手稿在他那儿出版价为300法郎),3×5=15。那样,我这么多作品只有1500法郎,这是不行的。

  ……无法让我把《练习曲十二首》或者《钢琴演奏法》以300法郎出售给他,而必须要给600法郎。同样,我寄给你的那首《协奏曲》的快板乐章,付300法郎的价格给他,同他从前出版过的这类作品一样。

  这些写给友人信中所出现的“极端”词语,在弗雷德里克以前的信中很少出现,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对“经纪人”发出一个个指令,这与窗外诺昂的大自然美丽风景似乎很不相称。他讨厌这些唯利是图的出版商,谈起他们的名字就像看见苹果布丁蛋糕中的苍蝇。

  在以上信中提及的不少乐曲都是这次到诺昂来创作的,他很看重这些“分娩出来的孩子”,相信它们在乐坛上将显示出炫目的光芒。

  精明的出版商也习惯了天才钢琴家的脾气,仍然以优美的词语连缀成一封封信,恭请弗雷德里克“赐稿”:“亲爱的朋友,您曾答应在某天同我见面,谈一谈您的那些现在藏在皮包里,或者将来要写的手稿……

  如果我能按照您的意愿成功地把您的那些同样充满诱惑力、充满崇高精神和独特想象力的最年幼的孩子安顿得舒舒服服,我将会感到幸福。”

  对于这些“乞稿”的请求,弗雷德里克已不会再引起意外的喜悦,他在回信时有时还夹上几句反过来请求的话,“我希望在签订出版这些新作品的协定之前,先生们能行行善,用三言两语告诉我有关《华尔兹》的事宜,并且根据我最近一些作品的价格寄给我应得的报酬。”

  不过弗雷德里克也并非一直是高傲无情,有时他也不得不降低声调,去乞求出版商,那大都是亲朋好友托他帮助出版的事。

  他的恩师埃尔斯纳曾想出版新创作的题为“彼得大帝的历史神剧”,并“希望在巴黎施莱辛格那儿出版这部作品”。

  这位大名鼎鼎的出版商施莱辛格曾被弗雷德里克当众奚落过,称他是“经营良种乐谱的商人”,但现在弗雷德里克只好硬着头皮去相求。

  施莱辛格彬彬有礼地回答说:“请您在给爱尔斯涅尔先生写信时转达我最美好的谢意,并为我没有接受他的仁慈的建议而表示歉意。”

  弗雷德里克百般无奈只好对恩师答复说:“给您寄去几句施莱辛格的回话。我不打算用哲学的角度对犹太人的性格发表意见……”

  与出版商打交道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然而4个月的诺昂消暑的日子给弗雷德里克带来了如同弹奏小夜曲的愉快。

  一旦想起回巴黎,他与乔治·桑又要分开,这给生活上带来许多不便,于是他想退掉原先在特龙舍街5号的住房。

  聪敏的乔治·桑一下子猜到了弗雷德里克的心思,便提出让他住到皮加勒街她住宅后的花园小屋里。

  5. 他也许想过

  “新年快乐!”

  子夜时分的教堂钟声撞响了,随着颤动的空气传向遥远的灯火处,在黑暗的地平线上渐渐消失。

  弗雷德里克两边太阳穴的血管仍在微微地一跳一颤,这是他想起又要公开演出的头疼反映。尽管圣诞树和新年烛光正显示出欢乐、喜庆的气氛,还有乔治·桑的甜蜜亲吻。

  乔治·桑正设法减轻他的紧张情绪。每天早晨起来她总是端给他一杯热饮料,因为她自己有这个时候坚持饮喝的习惯。

  “我的老病号”只要有异常的情况,乔治·桑总是毫不犹豫地跳上马车,直奔医生的住宅。

  有时皮加勒街16号的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是乔治·桑特地安排送弗雷德里克去学生家上课的。她精明干练的效果还表现在提高了每小时授课的费用,由原来的20法郎上升为30法郎,理由很简单也很充足,因为弗雷德里克的身体状况和名声决定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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