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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除了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以外,托洛茨基几乎全文引述了这封他不久以前才知道的信件,它在很大程度上说明编辑部内部情况、列宁的特点以及他对托洛茨基的态度。为他是否进入编辑部而在幕后进行的斗争,正如前面已经说过的,托洛茨基一无所知。列宁所说的因为没有把托洛茨基放进编辑部而他“十分不满”的话是不真实的,完全不是他当时的情绪。实际上这个问题托洛茨基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对于编辑部就像一个学生对老师一样地敬重。

  托洛茨基当时才23岁,编辑部最年轻的成员马尔托夫也比托洛茨基年长7岁,列宁更比他大10岁。命运把托洛茨基放在这些杰出人物的身边,他已经十分满足了。托洛茨基能向他们每一个人学到许多东西,事实上他的确在努力地向他们学习。

  列宁的关于托洛茨基不满意的说法是从何而来呢?他认为这是他采取的一种策略。列宁无非是想进行论证,使人相信,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列宁故意利用托洛茨基的不满和可能要脱离编辑部来吓唬编辑部的其他成员,这也是他的一条补充理由,如此而已。

  列宁的信发出10天以后,马尔托夫写信给阿克雪里罗德,说道: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建议我们吸收你认识的“彼罗”到编辑部,并享有全权。他在文字工作方面有非凡的才能,在思想上也完全是“自己人”。他全心全意为《火星报》工作,并且由于他的卓越的演说才能使他在这里(在国外)有着很大的影响。他的口才非常好,简直妙不可言。我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很欣赏他这一点。他有知识,并且在一直不断地充实自己。我无条件地同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建议。

  马尔托夫在这封信里表现出自己只是列宁的一个忠实的响应者,但他没有重复关于托洛茨基的“不满”的事。他同马尔托夫住在一幢房子里,天天在一起工作,要想考察托洛茨基是不是急不可耐地想成为编辑部成员是太方便不过的了。

  为什么列宁这样急于要让托洛茨基参加编辑部呢?他显然是想在编辑部里取得稳定的多数。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编辑部常常形成对等的两派:老年派(普列汉诺夫、查苏利奇和阿克雪里罗德)和少壮派(列宁、马尔托夫和波特列索夫)。列宁坚信在一些紧要的问题上托洛茨基会同他站在一起。有一次为了反对普列汉诺夫,列宁把托洛茨基叫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让马尔托夫去对付普列汉诺夫,他说话转弯抹角,而你只会单刀直入。”当列宁发现托洛茨基感到迷惑不解,又补充道:“就我来说,也是喜欢单刀直入,可是这回对付普列汉诺夫需要转弯抹角。”列宁的关于吸收托洛茨基加入编辑部的建议由于普列汉诺夫的反对而告吹。更糟糕的是,这个建议成了普列汉诺夫以后对托洛茨基抱有成见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也猜想到列宁是在寻求稳定的多数以反对他。改组编辑部的事决定推迟到代表大会上解决。但是编辑部没有等到代表大会就通过决议请托洛茨基列席编辑部会议,普列汉诺夫对这个决议也坚决反对。

  2.伦敦代表大会和火星派分裂

  预定召开代表大会的日期日益临近。最后决定把编辑部迁往瑞士日内瓦,因为那里生活费用较低廉,与国内联系也较容易。列宁很勉强地同意了这个决定。谢多娃后来写道:“在日内瓦,我们住在顶楼的两个小房间里,列·达全力投入了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我正在准备回国参加党的工作。”

  代表大会在布鲁塞尔的劳动合作协会本部举行。提供开会的仓库相当隐蔽,里面堆满了一包一包的羊毛,因而代表们也就时时受到无数跳蚤的袭击。

  更糟糕的是从第一天起代表们就受到紧紧的跟踪,受到严密的监视。托洛茨基是以一份素不相识的保加利亚萨莫科夫—利耶夫的护照住下的。可是,他在布鲁塞尔逗留的第二个星期的一天早晨,突然收到一张致萨莫科夫—利耶夫的通知书,要他明日上午带着护照去警察局一趟。当天其他代表也都收到一张这样的通知。所有去警察局的人都被限令在24小时内离开比利时。托洛茨基没有去警察局,而是直接动身前往伦敦,因为代表大会已决定转移到那里举行。

  随着代表大会的进展,《火星报》主要干部之间的矛盾逐渐暴露,“强硬派”和“温和派”的区别也愈加明显。分歧最初集中在党章第一条上,即什么人可以作为党员的问题。列宁坚持把党同地下组织等同起来,马尔托夫则认为在地下组织领导下的人都可以作为党员。这个矛盾并不存在实际意义,因为两种方案都确定只有地下组织成员才有表决权。然而,两种背离的倾向是确定无疑的。列宁要求党组织必须轮廓分明和十分明确,马尔托夫则倾向建立一个较为松散的组织。代表们在这个问题上结成的派别决定了大会的以后全部进程,包括党的领导机关的组成问题。幕后进行了争取每一个代表的工作。列宁竭力要把托洛茨基拉到他一边来。有一次,他和克拉希科夫一起跟托洛茨基做了一次很长时间的散步,其间,他们俩尽力使托洛茨基相信马尔托夫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因为马尔托夫是个“温和派”。克拉希科夫在历数编辑部其他成员的特点时用词十分无礼,以致列宁皱起了眉,托洛茨基更是惊恐。在他对编辑部的态度中仍然有不少年轻人的感情用事的成分。这次谈话非但没有使托洛茨基靠近他们,反而疏远了。分歧是模糊不清的,与会者都在探求分歧的真谛。决定召开一次火星派基本成员会议,以求做些澄清。可是在推选谁当主席问题上遇到了困难。

  “我建议由‘便雅闵①’当主席。”捷依奇为了使大家摆脱困境提议道。

  ①便雅闵是圣经中犹太族长雅各的最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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