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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2.悲剧的种子

  人们很难想象,公爵小姐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竟会嫁给苏沃洛夫。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什么原因促使普罗佐罗夫斯基公爵的千金同意了那位44岁的将军的求婚呢?首要的一点是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并不富有,她的父亲伊万·安德烈耶维奇·普罗佐罗夫斯基在生活上喜欢优裕阔绰,大手大脚,慷慨好客,结果荡尽了家产。这位未婚妻的嫁妆只不过有5000至6000卢布,而且,这些钱是一贫如洗的普罗佐罗夫斯基家给的,是广有财路的戈里岑家出的,还是个疑问。然而,苏沃洛夫的父亲不算金钱和其他财产,光“男性”农奴就有2000名之多。除此而外,指挥多次大战的胜利也算是儿子一份满不错的“聘礼”。显赫的贵族都非常注重军职,不能不敬重这位南征北战的将军的功绩。

  3.遵父命完婚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苏沃洛夫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的两个女儿早已出嫁,他担心儿子这边无人传宗接代,他本人结婚很早,所以正为年已整整44岁的儿子操心。老苏沃洛夫以基督教教义严格教育长子,亲自为他物色普罗佐罗夫斯基公爵的女儿。现在运用做父亲的权威,将儿子召回身边。

  彼得一世之前,不允许情侣在婚礼之前见面。彼得颁布了一道使青年男女皆大欢喜的御旨,它规定未婚夫和未婚妻第一次见面后,至少要过6个礼拜方得举行婚礼,而且事前必须公开表明同意结婚。小苏沃洛夫是一个孝子,对父亲的选择并没有二话,而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对她父亲的决定也是如此。就这样,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他们自己促成了这桩注定要失败的婚姻。

  苏沃洛夫完婚的速度也像他的一切行动一样快。1773年12月18日宣布订婚,22日举行定亲仪式。1774年1月16日就举行了婚礼。这一婚姻引起了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的亲戚们的许多流言蜚语。妄自尊大的莫斯科贵族们聚集在有名的彼得·帕宁伯爵富丽堂皇的宅邸里。他们辱骂苏沃洛夫是一个不守本分的暴发户,是飞进深宫大殿的乌鸦,议论他的那些古怪行为,人们过早地对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表示惋惜。公爵小姐的其他亲戚也不赞同,易怒的列普宁和彼得·帕宁伯爵更为不满。

  苏沃洛夫把结婚看作是一个人应尽的义务。他说:“人不传宗接代是不符合上帝意志的。”这位统帅不仅不能容忍淫逸放荡的生活,而且连淫秽的话也听不得。他自己只在打仗的时候才讲几句不大体面的话以鼓舞士兵的士气。他那童贞般的纯洁品格,在叶卡捷琳娜那班骄奢淫逸的达官贵人看来,本身就是一种古怪性情。

  婚礼是在费奥多尔·斯图季特教堂,也就是苏沃洛夫早年受洗礼的那个教堂举行的。婚后第二天,在新房或叫洞房里,一对新人坐在一起给彼得堡和作战部队里的宦亲贵戚写信,报告结婚典礼的情况。

  苏沃洛夫用奔放的字体给元帅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戈里岑公爵写道:“遵从上帝的旨意,我已顺利完婚。值此机会,我荣幸地将自己再次托付公爵大人垂青眷顾……”

  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在信末尾加了几句附语。她偏低着头,紧张得咬住舌尖,慢慢地用天鹅毛羽笔写道:“舅父大人,我也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同时荣幸地请您垂顾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和我本人。舅父大人,我永远是您忠顺的外甥女瓦尔瓦拉·苏沃洛娃。”

  苏沃洛夫在莫斯科大尼基茨基街父亲家里度假,住到1774年2月中旬,享受了蜜月的幸福,然后动身去土耳其战场。新娘留在了莫斯科。起先,他们俩生活得很和睦,相互似乎都很满意。在给鲁缅采夫的信中,苏沃洛夫说自己的婚姻是“意外的幸福”。苏沃洛夫万万没料到,后来他和妻子会那样地不幸。

  将军曾写道:“为帝国效劳的职责范围极广,每一项个人的义务均为之淹没而不复存在,宣誓,随之就会产生诚实和良善的品行。”婚姻和女人在他的生活中至今还是无足轻重的。苏沃洛夫像孩子一样的单纯朴实,由于长年过着行军打仗的士兵生活而变得寡情淡欲。他的基本道德观念、性格和外貌使他难以再有什么儿女私情。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是他所喜欢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子。婚后,他对她感到依恋,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爱上了她。若干年后,他在给自己朋友的一封信中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可怜可怜不幸的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吧,她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要宝贵……”

  4.悲喜交加

  1775年夏天给苏沃洛夫既带来了极大的快乐,又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8月1日,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生了一个女孩,为了纪念姨母纳塔莉娅·伊万诺夫娜·萨福诺娃取名娜塔莎;但是就在娜塔莎降生前不久,7月15日,将军的父亲瓦西里·伊万诺维奇·苏沃洛夫逝世了。晚年他一直住在坐落于莫斯科附近的罗日杰斯特文诺村。

  苏沃洛夫在圣母诞辰教堂外面父亲坟墓的对面立了一座碑,一个没有刻字的大石块,只在上端刻着家族的徽号:一块盾牌被竖着分成两半,白地的一半上是胸甲,红地的一半上是交叉在贵族冠冕上的长剑和利箭,上方有一只披着铠甲朝右握刀的肩臂。

  1777年6月,苏沃洛夫回到他妻子和女儿身边,他对小娜塔沙的慈父之情越来越深。他亲昵地叫她“苏沃洛奇卡”。1777年10月3日,这位统帅从波尔塔瓦写给赫拉波维茨基上将的信中自豪地说:“……我的女儿很像我,大冷天就在泥地里跑来跑去,嘴里还说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话。”

  5.受伤害的自尊心——夫妻间难以弥合的裂痕

  1779年夏,当苏沃洛夫按女皇旨意率部由克里木撤军后,利用难得的假期匆匆返回波尔塔瓦家中时,妻子不忠的传闻几乎将他击毙。自尊和荣誉受到深深的伤害。其实,苏沃洛夫夫妻间的关系已早有裂痕。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来,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日子过得很不轻松。她有时住在波尔塔瓦附近的奥波什尼亚,有时随着自己的丈夫——这位安定不下来的中将辗转各地。显然,无休止的旅行对她身体很有影响:1776年至1777年坑坑洼洼的道路颠簸使她两次流产。克里木气候不好,她得了寒热病,8个月卧床不起。苏沃洛夫公务繁忙,往往半年才能和妻子见一次面。这位夫人年轻漂亮,同时又没有坚定的道德观念,经受不住考验,于1777年夏,同圣彼得堡龙骑兵团的准少校尼古拉·苏沃洛夫发生了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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