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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4.

  1890年,德国宫廷剧院的梅根宁剧团第二次到莫斯科演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场场都去观看。他不仅观看,而且进行研究。

  梅根宁剧团的艺术特点是:在舞台上再现历史的准确性,注重舞台动作的场面效果,导演把演员当成按照自己的场面调度搬来搬去的小卒,用外部手段来掩盖表演的缺陷。

  梅根宁剧团曾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度产生很大影响。

  莫斯科艺术文学协会因经费问题,不得不决定停办。那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正要在关于停办协会的报告书上签字时,突然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他。

  这人是协会会员、作曲家布拉朗堡。

  “怎么?”他激动地说:“这样一个已表现出自己生命力的事业,怎么能不干了呢?我不允许!可以紧缩开支嘛!砍掉一切枯死的干叉,保护正在发芽的新枝。无论如何,业余剧团要继续保留下来。这花不了多少钱,我就不信这一点开支会使你们这些有钱人破产!……省下几次晚宴就够使协会维持一两个月的……给我一张纸!我不是有钱人,可是我愿第一个签名认捐。

  把你们的报告撕掉!”

  就这样开始了认捐,协会便又维持下去了。只是1890年夏天,搬到一间小房子里。导演薪金支付不起,费多托夫离开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继任导演。费多托娃在这困难时刻出现了。她答应帮助协会——义务担任导演。

  列夫·托尔斯泰①专为他的家庭演出而创作的新剧本《教育的果实》,在他莫斯科近郊的庄园雅斯纳亚·波良纳演出了。人们起初认为这个剧本不可能公开演出。但由于托尔斯泰的名声,协会竟取得了演出权,因此剧团全体团员很是兴奋。

  ①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俄国大作家。

  《教育的果实》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来导演,这是他第一次从事导演工作。

  托尔斯泰的剧本,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这个新手来说是相当困难的,主要是人物众多,场面调度复杂。

  在排这出戏时,寻求外部的真实,帮助他设计出正确而又有趣的场面调度,从而推动他走上寻求真实的正确道路;真实又唤起感情,而感情就把创造性的真实带进剧中去。

  在这次执导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发现了作为一个导演保持其威信的正确方法,这就是他对艺术的热爱和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同时也严格要求全体演职员们。

  他对那些排戏迟到、在工作时间闲谈私事,擅自离开排演场的人,都给予严厉处分。他尤其不能容忍男女演员之间的调情,他常对演员们说:

  “真正的爱情是应该被尊重的,因为它可以使人振奋。为了爱情而自杀,也无可厚非,一定要死,就去死吧!但绝不允许轻浮的打情骂俏,因为这只能造成一种庸俗风气,使人堕落。”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这个剧中,找到了他称之为“通向演员心灵的道路”

  ——从外部到内部,从身体到灵魂,从体现到体验,从形式到内容。另外,还学会了制订那种能使剧本的内核自然而然地展现出来的场面调度。

  《教育的果实》演出成功,不仅改善了协会的经济状况,而且引起莫斯科戏剧界的注意。

  莫斯科著名剧作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后来的长期合作者——聂米罗维奇—丹钦柯①认为:“谁也没有在业余舞台上看到过这样堪称模范的演员。啊!

  ①聂米罗维奇—丹钦柯(1858—1943)苏联著名戏剧家。

  假如你不知道他们是业余演员,你决不会相信他们是业余演员!……他们比莫斯科最好的私人剧团演出的任何戏都要好!”

  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个人的表演的评价,有评论家这样写道:“俄国民众的损失是太大了,因为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①先生这样的艺术家,竟在业余舞台上演出。”

  ①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俄国大作家。

  在执导《教育的果实》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中篇小说《斯切潘奇科沃村及其居民》,改编成剧本《浮玛》,由他导演并担任主角。

  在这次演出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变成了剧中的人物,并按着这个人物来生活。他体验到一个真正具有创造性的演员的巨大快乐。

  演出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朋友格利哥罗维奇②兴奋地跑到后台大声说:

  ②格利哥罗维奇(1822—1899)俄国作家。

  “自《钦差大臣》上演以来,舞台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鲜明多彩的形象……”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天才抓住了他的心,使他回忆起许多往事。他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屠格涅夫之间的仇恨,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生活中可怕的痴迷时刻,每逢那种时候,他灵魂里滚沸的地狱就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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