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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再者,经济增长的速度大快,很难持续发展,对这样一种尚未进行减少管制、没有实行私有化和没有进行削弱工会权力改革的经济来说就更是如此。公共开支也上涨得太快,而且我们在尚不了解石油价格提高的全面影响之前就已经在讨论减少公共开支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像我们所夸耀的那样使英国的工业“现代化”一重要的是,因为只有工业而不是政府才能有效地使工业本身“现代化”,更糟的是,由于对通货膨胀火上浇油,加之,太多地代替经理人员和工资谈判人员作出决定,我们为工业取得成功恰恰创造了错误的气氛。

  然而,即使先不去管上述这些情况,认为石油价格的飞涨仅仅是“倒霉”的基本论点是根本错误的。是政府未能全面考虑有关情况,从而妨碍了经济计划的实施。而且,正常运转的市场经济能够非常敏感地对每一个信号作出适应性的反应从而可以避免由于压力的积累造成急剧的混乱。

  显然,由于那年秋天的阿以战争可能导致石油禁运和石油价格上涨,形势更加恶化。由于矿工的劳工行动影响更加深入,我们不再能控制局面的意识也加深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摆脱这种困境。这就使得尽快举行大选日益有吸引力。如果我们重新当选,我们究竟会干什么,这一点当然难以确定。也许特德会喜欢朝管理型的经济继续走下去。其他人可能会愿意向矿工付丹麦金而寻求一种较安宁的政治生活。基思和我,还有保守党议会党团中大多数人主张摒弃当时政府的总体主义和国家主义的标帜,回到我们自1972年初离开的自由市场经济方针。

  确实,基思和我除了交换对经济政策缺点的看法之外,也对政府在阿以战争期间所采取的姿态极为恼火。为了从石油生产国获得有利的待遇——这些国家正在限制对西方国家的石油供应一政府拒绝谴责破坏1967年停火协议的阿拉伯国家,而且我们还对双方都实行了武器禁运,从而剥夺了以色列人所需要的备件。政府还拒绝允许美国人使用英国基地以便为以色列继续提供供应。

  作为芬奇利选区的议员,我对在英国的犹太人对我们的政策的感觉有第一手的了解。战争开始的几天对以色列特别不利——形势比1967年糟得多——我每个小时都听新闻。内阁中有些艰苦的讨论。亚历克·道格拉斯—霍姆不失风度地为该政策辩护,而特德则决心顽强地控制住对这个问题的讨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将决定我们整个经济战略的成败。最后,他直言相告,部长们正在传阅他的便条,上面提出了要求他们表示赞同的公开路线。

  第六节 遭到报应

  11月13日星期二内阁充满了忧郁的情绪,因为每个战线的危机都在加剧。托尼·巴伯告诉我们,这一天的10月份贸易数字将显示出另一个大赤字。人们在谈论削减公开开支和提高税率(最低借贷利率事实上已提高到13%的创记录的水平)。看来还得再宣布一次紧急状态,并且要下命令限制商业建筑物照明和取暖用电。甚至还在谈论要发石油票。我当时不知道的是这些措施中还包括停止学校取暖用电的计划;事实上,我只是在第二天无线电广播新闻中才听到这一消息。我极为生气,一方面因为这是一个政治上愚蠢的行动。另一方面是因为事先没有与我商量过。我进去找工业大臣汤姆·博德曼,在经过外交家们称作的坦率交换意见之后,这一措施停止实行。

  然而,关于学校取暖问题的不同意见是更广泛的争论的一个部分,一直持续到宣布大选之后。当我们要在节约能源的措施问题上做决定时,我们是应当偏严些呢还是应当偏松些?这不仅仅是个技术问题;因为我们不知道矿工禁止加班加点的命令将持续多久,在甚么时候或会不会升级为一次罢工,或者在多大程度上工业能够克服电力短缺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很自然地至少要密切地看一看政治方面的影响。

  但在这方面也存在大量不确定因素。采取最严格的节能措施肯定将有助于使一般公众确信,在国际上出现严重经济问题的时刻,这是由工会的好斗性引起的真正的紧急状态。但是,也有这样的风险,即人民因限制措施而发怒,特别是有些看来不必要的小的措施,如晚上10点半以后关闭电视广播的决定。然后,此后的任何放松措施,当然又都会遭到批评,说这表明我们过去是小题大作了,而且无疑,首先是保守党出于政治原因造成的。

  12月初,特德采取了一个精明的行动。他将威利·怀特洛从北爱尔兰事务部调回,代替莫里斯·麦克米伦担任就业部大臣,威利既随和又老练,如果要想找到与矿工的斗争的出路,这两种素质的结合是特别必要的。政府的地位也增强了,因为,也许是出人意料的,由于公众对矿工的行动很愤怒,民意测验表明我们明显领先于工党。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最好斗的工会会员外,都担心对抗将促使大选的来临。不久,新闻界对这方面的推测开始增多。

  12月13日星期四,特德宣布实行3天工作周以节约能源。他当天晚上还作了广播讲话。这给人一种危机感,使得全国意见两极分化。最初,工业产量或多或少停留在原来水平,这本身就说明英国工业不少部门效率低和超员。但当时我们并不了解这一点。我们也不可能知道3天工作周能维持多久。我发现保守党内部强烈支持政府采取的措施。对几天以后宣布的削减12亿英镑公共开支的必要性也是理解的。

  在这一阶段,我们相信我们可以依靠工商界领导人。圣诞节前不久,丹尼斯和我去兰伯赫斯特参加一个朋友家的晚会。由于削减供电,我们借助果酱瓶里的灯光上了楼梯。整个气氛颇有战争时期的味道。那里的商人都一致认为:“要反抗他们、奋战到底、送他们走、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些话在当时都是很鼓舞人心的。

  似乎没有一个体面的或令人满意的办法解决纠份。与全国矿工工会的谈判没有任何结果。如果全国矿工工会在此条件的基础上恢复工作的话,政府提出将立即对矿业和矿工工资的前景进行调查,但这个建议被全国矿工工会断然拒绝。1974年1月9日,英国职工大会在全国经济开发理事会会议上表示,如果给全国矿工工会提供更多的好处,他们将不把这一点作为解决其他问题的谈判依据。

  托尼·巴伯拒绝了职工大会的这一表示。从而失去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第二天托尼向我们解释说,他认为那是一种宣传伎俩,而不是一个严肃的表态。尽管后来内阁同意继续就英国职工大会的表态进行工作,邀请了英国职工大会的人到唐宁街10号来举行了几次长时间的会议,然而损失已经造成了:看来好像我们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我们如果接受了职工大会的表态,我们的处境会好些,会使英国职工大会为难。事实是,英国职工大会的表态无疑使我们处于被动地位。这一事件给我的教训是,在其后果未得到充分权衡以前,既不要接受也不要拒绝任何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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