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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9.最后的申诉与辩护

  对于人的死亡,苏格拉底早有成熟的看法,他认为这是“灵魂转移”,因此,他对人个体的死亡,特别是关于自身的死亡,他无所畏惧。因此,投票结果,认定他有罪,并要处以死刑,这虽然是骇人听闻的裁定与判决,但是他镇定自若,死亡何所惧,只不过是灵魂转移而已,他的思想早已有所准备了,死亡不管何时来临,他都坦然承受。苏格拉底对宣布他死刑的裁判官及投票赞成他有罪的人说了以下的话语。这就是苏格拉底最后的申诉和辩护:

  “诸位雅典人!你们相信了举告人的话,将我处以死刑,你们今后将会因为这样做而遭受惩罚的。今天,我之所以遭受这种命运,并不是因为我的口才不好,实际上是由于我不愿意说出使你们感到羞耻的事,以至使诸位不得不改变主意,但我不是那种人。

  “要逃避死亡,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办法,而且避开死亡也不是难事,实际上,竭力拒绝诱惑,不做坏事,才是不容易做到的事。今天,我受到冤枉,要是你们认为往后一定会平安无事,那么,你们就完全错了。由于这种不正当的事,是难以令人信服的,必定会有人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要是你们用耍手段的方式制止别人的指责,那就是犯了更大的错误。要想压制别人,必定是十分困难的。要是打算指导别人,使之成长为优秀的人才,那倒是十分容易的事。

  “对投票支持我无罪的诸位,我也要向你们说几句话。平常,要是有什么恶兆发生,我心灵深处的声音是会发出警告的,而这次却什么都没有。由于这样,我相信,尽管我无罪,却必须以这种方式去死亡。

  “按照我的看法,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处于一种永远安息的状态。死亡对一个好人来说,可以指引他(或她)进入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在那里,他可以受到公正的判处,可以会见许多古代的圣贤。

  “对举告我及宣告我有罪的人,我对他们不怀怨恨之意,现在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指那些举告苏格拉底并判他有罪的人):今后有一天,我的儿子长大了,希望你们也让他像我一样,接受痛苦吧!要是我的儿子不致力于学问,却追求钱财疲于奔命,不像一个真正的人,却偏偏自认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们对他可以加以处罚,这就是说,我的儿子和我一样,都可以从诸位那里,得到相同的待遇。

  “然而,死亡的时刻越来越近了,我是一位即将死去的人,各位今后则要继续生存,我们之间彼此一方,谁也无法断定哪一种境况更好,这一切只有神才能知道。”

  苏格拉底又说道:

  “……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处于一种永远安息的状态。……”

  从判刑那天起始迄至就刑,苏格拉底在狱中被囚禁了一个月。在此期间,苏氏和自己家眷,包括妻子和三个儿子,朋友及弟子们照样谈话。他一点也不畏惧、不迷惑、不沮丧、不怨天尤人。苏氏冷静、沉着、凝重。

  苏格拉底的众多同仁、弟子向他建议,订出计划,协助他逃出去远走高飞,他都未予理会。这倒不是这样做有什么困难和风险,而是苏格拉底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他不逃出去远走高飞的原由是,逃遁以求苟活是卑怯者的行为,他坚信法律是应该遵守的,判决即是法律所包含的某一程序,应予以服从。苏格拉底正视法律,抉择死亡,正表现了他的尊法、守法、自信和爱知的精神。

  关于苏格拉底,现今所要探讨和研究的何止是他申诉和辩护时的高明技巧,更有他的思想。苏氏的精神、苏氏的思想,早已经成为典范,在人们的心中是永远活着的。不过,人们也可由苏格拉底联想到较他晚几百年的耶稣基督(公元前7—公元37年),因为这位伟大人物对泰西文明也有深远的影响。历史在不断地发展、前进,耶稣和苏格拉底都各自是泰西文化创建者之一,他们对人类的影响力极大。

  要想对“苏格拉底思想”作全面并更深一步的考察与研究,就有必要对苏氏所处的文化、学术氛围有所了解。这就涉及到当时的智者(也可以称他们为诡辩家)。这是因为苏格拉底思想的形成,从共时性视角考察,智者及其思想与此存在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从共时的视角看,苏格拉底的殉道,这只是与同时代人的诀别,而这些人则视苏格拉底是一名离经叛道的人。然而,苏氏尽管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将迈向全世界,与整个人类晤面、对话、交流、交融!

  第六章 苏格拉底的思想及精神形成的氛围

  公元2世纪的古希腊哲人传记作家狄俄革涅斯·拉厄耳提俄斯在其《哲学名家生平纪实纪闻》第1卷第12节中写道:

  “第一个使用哲学这个词,并称自己是哲学家或爱智者的,是毕达戈拉斯。因为他说过,只有神是聪明的,即有智慧的,任何人都不是。”

  毕达戈拉斯是公元前六世纪上半叶时的哲人。上面的话是否是毕氏所说,有人提出怀疑,因此不能作为定论。但在苏格拉底之前,在古希腊确乎出现过不少哲学家,如泰勒士、芝诺、毕达戈拉斯……不过这些哲人所热衷的是天文、世间万物、自然现象等,探究外界事物的本性及物质世界形成的原因和规则等。学术界将此称之为自然哲学。从事此一研究的就是自然哲学家。这些哲人尚未意识到及发觉,通过质询及相互商讨,可以把人们内心的变化归纳出来。自然哲学家认为,要解答内心的疑问,惟一的途径就是使自己与自然相衔接,通过自然现象印证心灵。于是他们提出以下说法,“水是万物的根源”,“地、水、风、火是万物的根源”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公元前五世纪中叶,以上这些哲学观点逐渐受到挑战。当时有些年轻的学人开始对这种自然哲学观提出了怀疑。他们遂即转向,再不以研究自然界为终生职责了。在年轻转向的学人中出现了一批“智者”。有的学人也将“智者”迻译为“诡辩家”。古希腊旧喜剧诗人阿里斯托芬所写的喜剧《云》揶揄苏格拉底,其中关于“正义因”与“非正义因”之间的辩论就含有智者与诡辩术的缩影。这虽然不是写实,有很大的夸张,但由此也折射出当时某些现实景象。苏格拉底就是在自然哲学研究之风衰微,并受到挑战,智者及其学派以及智者运动随即出现的氛围中生活与研习的。毫无疑问,苏格拉底的思想及精神是不能与这些绝缘而独自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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