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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1851年2月,索朗芝带女儿来到了诺昂。

  当时,乔治·桑给奥古斯蒂娜·写信说:“我要告诉你,索朗芝比莫里斯早一天回到这里,同她的小女孩在这里住了四天。这小孩长得很漂亮,但是一点也不好带。索朗芝决心回来,决定要讨人喜欢,显得泰然自若,就像一个贵妇胸怀豁达。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这些。因为索朗芝这次回来的动机和她的本意,谁也不知道。她说要到家乡来避暑几个月,而且设法祖个住所,但是,没有找到,理由是找不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不请自来的借口。我明确地对她说,不愿意接待她的丈夫、仆人、朋友、马匹和狗;我只愿意接待她和她的女儿。这是出于小心,提防争吵。她回答说,不打算住在我这里。因为她有很多仆人,恐怕我的家容纳不下。她说她丈夫挣了很多钱。这我相信,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债务是否还清。她总是多方袒护丈夫,说他只是脾气不好,心地却很好。只要她满意,那就太好了。我觉得她只是把变为上流社会的贵妇做为个人幸福的标准。而她对于所面临的社会,无情地加以损害和嘲笑。她身体不好,这是不好的方面,我认为,那是她的过错。她有一次小产,第二天就骑马,从此,几个月她都没能恢复起来。她假装温柔地给我写了些信。我对此已拿定主意,不再伤心,也不再受骗,我心平气和地看着不可改变的事实。”

  乔治·桑十分憎恶索朗芝和她的丈夫,认为这一对夫妇可能犯罪作恶。她恳求莫里斯不要去她妹妹家里吃饭。

  她说:“我不愿你在他们家吃饭。克莱森热是个疯子,索朗芝没心肝。这两个家伙缺乏道德,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认为私利高于一切。残忍的嫉妒心,早就吞掉了索朗芝的良心,去他们那里要千万小心,但别忘了我说的话。对于罪恶,人们往往不相信会发生。这不是偏见,是必然的倾向,罪恶正在残忍的人的心里慢慢地产生。这是一种狂暴的行为,通常是一种疯狂的举动。”

  她终于承认,对她的女儿,她已丝毫没有感情。乔治·桑给索朗芝本人写信说:“你的生活太荒唐了。

  索朗芝的行动很古怪。她有时到吉勒里她父亲那里住。可怜的卡西米尔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做她的父亲。虽然尽了做父亲的责任,他却免不了被索朗芝埋怨。

  克莱森热变了心,索朗芝也想效法。由于她长得很漂亮,有种特殊的美,思想又敏捷开朗,很容易打动钟情于她的人。1852年,她离开了克莱森热,因为丈夫对待她如对待模特儿。后来,她躲进一个修道院里去了。

  从前的两个杜邦夫人,也就是乔抬·桑的奶奶和母亲,婆媳不和,全靠她在某些日子里把母亲和祖母联在一起。现在是同样的情形。乔治·桑和索朗芝在一起时,都喜欢听索朗芝的女儿说话。

  1854年5月,新的灾难终于来临了。克莱森热得知妻子和意大利卡尔洛·阿尔菲里伯爵关系暧昧,强行闯进索朗芝的房间。经过一场可怕的争吵之后,他拿走了妻子情夫写来的全部信件,寄给了自己的律师。他离开自己的家,由人陪着到诺昂去找女儿,并且利用这个有利的机会,向通奸的妻子提出分居。可怜的孩子再次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有时寄养在她的教母那里,有时在她父亲那里,最后被父亲送进一所寄宿学校。

  可是,这事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初步结果。索朗芝十分激动,心碎欲裂,想改弦更张。隐居在圣心修道院,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依靠上帝,表现出了某种谦恭:“应该出现奇迹,把我的女儿归还给我。上帝能够让奇迹出现,但是,我值得上帝显灵吗?”

  盼望出现的奇迹,终于在1854年12月出现了,法庭在宣判这对夫妻离婚的同时,将孩子托付给外祖母。

  元旦临近了,要是让娜这时回来,诺昂将会怎样祝贺她呀!乔治·桑想。可惜,要等待判决生效。克莱森热还会上诉,而且律师是冷酷无情的。

  1855年元旦那天,索朗芝只得拿了些玩具去夏托布里昂街的德里尼埃尔寄宿学校。她就像小时候一样,站在寄宿学校门口。

  大冷天,父亲让女儿出去,没有注意到她还穿着夏天的裙子啊!晚上,他把女儿带回家。女儿病倒了,而他却到离巴黎很远的的不知什么地方去打猎了。可怜的孩子染上了猩红热,不久就病死了。

  乔治·桑悲痛至极,感到要为小外孙女的死写一篇文章。乔治·桑说:“上帝对于男人冷酷无情,对女人更厉害。”

  让娜死了以后,莫里斯和别的朋友想带乔治·桑去意大利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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