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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阿列哥和泽姆菲拉也都具有“拜伦式”主人公的特征。前者忧郁孤独,后者带有野性的激情。从《高加索的俘虏》到《茨冈人》,普希金完成了俄国“拜伦式英雄”心路历程的探索。诗人对所谓完全回归山野荒园的浪漫主义行为方式有了更深的认识。诗人叹道:

  但是,大自然的贫穷子孙!
  在你们中间也没有幸福。
  在那破破烂烂的帐篷底下
  你们做的是痛苦的梦,
  你们那到处流浪的帐篷
  在荒原里也未能免于不幸,
  到处是无法摆脱的激情,
  谁也无法与命运抗争。

  普希金由于思想的局限,不能够为这一代有志青年找到正确的人生之路。南俄之行给他带来了慰藉,也加深了他精神上的惶惑,“俘虏”和阿列哥一类可以说是19世纪20年代俄国社会“迷惘的一代”,他们不愿意消沉,却也万般无奈。而诗人本人面对这种令人痛心的现象也陷入“宿命论”中。

  如果说,《高加索的俘虏》表现了山野的险峻和山民的剽悍,《巴赫奇萨拉伊的喷泉》突出了东方迷人的色彩和风情,那么,在《茨冈人》中最吸引人的则是茨冈部落的狂放。这篇传奇长诗很像一出既热烈又悲凉的歌舞剧。诗人善于捕捉他描写对象的特点。

  茨冈人爱闹、爱唱,长诗开篇就再现了他们沸沸扬扬的生活场面。没有约束的生活首先是通过放纵的声响表现出来。诗的第一句就点出了这一特色:一群闹哄哄的茨冈人在比萨拉比亚到处流浪。“闹哄哄”这个形容词极为传神,它写出了茨冈人杂乱无序的状态,突出了这个民族放荡不羁的性格特征。接着诗人具体写出了各种声音:女人的歌声、孩子的叫声、铁匠打出的“叮当”声,这当中有时又夹杂着狗的吠叫和马的嘶鸣,风笛的鸣咽声、铁链的哗啦声,大车的吱嘎声。所有这些声音汇成了一支风格独特的“茨冈交响曲”。诗人还用歌声来推动情节的发展。泽姆菲拉唱的哪首茨冈情歌就是她与阿列哥的感情发生转变的前奏曲。普希金在诗中融进了戏剧的手法,采用对话来表现主人公的性格冲突与思想交锋。抒情与戏剧两种方法的结合丰富了诗歌的表现技巧。诗人认为,他从《茨冈人》的创作开始感到负有写作戏剧的使命。这篇长诗的完成也确实成为普希金戏剧创作的良好开端。

  普希金的这四篇传奇长诗写作于不同的年月,虽各有各的特色,但总体的思想和风格是一致的,创作方法在统一的基础逐渐发展深化。它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人物在对称的原则下由少到多,《高加索的俘虏》有两个人物,《巴赫奇萨拉伊的喷泉》有三个人物,《茨冈人》中就发展到四个,这是其一。其二,在叙事与抒情相统一的原则中突出抒情因素并逐步融进戏剧的表现手法。其三,形式越来越自由,语言越来越大众化。几乎每篇都有一首民族歌遥。其四,在浪漫主义的外衣下始终包容着现实主义的精神实质。

  普希金的南俄传奇诗篇是俄国浪漫主义文学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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