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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西尔斯说:“她对自己的丈夫了解得特别清楚,南希比谁都了解里根,因此在竟选活动中她帮了我大忙。她知道里根遇到不熟悉的情况会作出什么反应。她知道不能让他全天工作,他要睡午觉,还要休息几天恢复体力。她知道他在白天晚些时候精神好一些,而不是在早晨。除此以外,她还能看透别人的心思。这也许是在她孤独的幼年时代养成的。她是怀着一颗悲哀的心长大的,永远是局外人。她不像那些享尽生活乐趣的快乐的年轻人。南希总是害怕,站在一旁观察周围发生的一切。

  “南希对我说,她跟男人在一起比跟大人在一起要自在得多,她感到男人更豪爽,有造诣。比起女人来,她更愿同他们在一起。她说,她同女人交朋友很难。她难以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她在同西尔斯的谈话中,不涉及她同那些“姑娘们”友好相处的年代。即使在那个紧密的女友小圈子之中,她的信任程度肯定也有所区分。南希同贝特西·布卢明代尔的关系比之同哈里特·多伊奇、利奥诺·安南伯格、或者马里思·乔根森显得更为密切。由于她不喜欢贾斯廷·达特,所以她同简·达特保持一定的距离。

  西尔斯说:“南希一生这样漂泊不定,所以她迫切希望别人对她的好感。可以说,她也许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没有耐心的女人。南希告诉我,她因帕蒂两岁时不吃豆子而常常发火。‘她就是把豆子含在嘴里,几个钟头不咽下去,我就发火,冲出门外。’这就叫做没有耐心。她怪帕蒂搞坏了母女关系,说是帕蒂的过错。南希说,‘帕蒂不听话,她听话我就同她好。所以那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

  西尔斯接着说:“南希完全靠占星术过日子,这也说明她的思想里没有安全感。我得知观察茶叶片、算命先生等等那一套,是迪弗告诉我的。他说,里根早在好莱坞时代就同占星术士们来往,后来南希也卷了进去。

  “她思想中不安全感的根源一直可以追溯到童年时代,以及她一辈子同她生父的关系不好这一事实。她说她在1976年总统竞选运动期间怕得要死的是,在某个公开场合,会有一个陌生人走到她面前说,‘我就是你父亲。’她老是担心这件事,我就安慰她说,“你在公开场合出现已经10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不必过分担心。’”西尔斯解释不了为什么南希告诉他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她父亲死去已经三年了。

  西尔斯说:“也许这是幻想的一部分。”他解释说,里根夫妇都非常迷信,富于幻想并注重外表。“不但南希,里根自己也一向注重外表,那是他最关心的事。一件事除非他觉得会干得好,否则他就不干,而南希则处处帮他、鼓励他这样迷信。于是,二人相得益彰。”

  迈克·迪弗也相信罗纳德·里根最关心的是外表。迪弗介绍他在中西部一个教堂进午餐的经历。吃饭时上了很多大碗的肉汤。“我们回到汽车上的时候,里根说这顿饭很对胃口。我说,‘是啊,我做了一件多年来没有做过的事,我将面包泡到一大碗肉汤里。’他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说,‘你知道,我也想这么干,但是我不好意思。’”

  罗纳德·里根一向不愿意让人感到他不讨人喜欢。亨利·萨瓦托里说:“他从不大声叫嚷,也不讲人家的坏话,那些事他让给妻子去干……他就像一条好看的小狗。”

  约翰·西尔斯说:“罗纳德·里根的第二个儿子是一个酒鬼,从小就学会讨好别人,他不在周围滋事生非,不推波助澜。大儿子迈克尔挑担子,兵来将挡,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罗纳德·里根不这样。他对每个人都好。所以除了他嗜酒的父亲惩罚他时留下的创伤之外,他是混过来了。他就是这样应付的。他用笑容吞下痛苦。他拒绝作任何决定。决定是硬东西,有时候要伤人。所以里根拒绝作任何决定。他的为人之道是永远不发火,也不让别人对他发火。他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发火,南希也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在发火。我说他们相得益彰就是这个意思。

  “有一次里根夫妇在华盛顿,参议员保罗·拉克泽尔特(前内华达州长,里根的好友)和我同他们一起在麦迪逊旅馆他们的套间里。拉克泽尔特同我在竞选策略上有不同看法,两个人在进行热烈的讨论。我们谈得并不算激烈,当然也都没有冒火,但是两个人对问题辩论得很热烈,而且是在他面前争论。里根开始要发火了,于是南希突然流出眼泪来,以兔我们看到她丈夫真的发火。她用这一手来转移目标。她的歇斯底里使我们大家都目瞪口呆,保罗和我不吭气了,里根也不发火了。南希一直在饮泣,后来她擦干眼睛。‘罗尼,同我去睡吧,’她说,‘明天再见。’

  “拉克泽尔特同我走出套间,他回头对我说,‘上帝啊,我没想到我们竟这么糟,捅出漏子来了,你看呢?’

  “我说,不,我认为不是这样。我们确实不是这样。那是南希的手法,为她丈夫进行干预,保护他对自己的幻想,也确保没有人见到他因失去控制而发火。”

  南希要一切按照她的想法行事,于是往往不得不进行或多或少的修饰和乔装。很多年后,关干从设计师那里接受过一些不给钱的衣服的事,她不好意思地承认“撒过一个小小的谎”,但这只是在她被人抓住之后。她的小小谎言往往是为了使她自己或者她丈夫的形象显得更高大。

  她总是想使罗纳德·里根显得年轻、威武。她说,到1981年为止他从未进过医院,只有1947年因腿伤去了一次。事实上,1967年里根任州长时因前列腺切除手术住院,但是南希对手术的性质有点神经过敏,对记者说是个小手术,是排除肾结石。前参议员乔治·墨菲说,“我知道是前列腺,因为当时我也患此病,罗尼同我还在医院病床上交谈过。”

  南希从不提起她在纽约和在好莱坞时曾梦想成为电影明星而拼命挣扎的10年。她将自己当演员的经历说成“不过是我一生中短暂歇息的一瞬间”,一笔带过,否则作为政治家的贤妻岂不显得太好高骛远、野心勃勃了吗!“我当演员的时间非常短,这对我是微不足道的,就像谈论另一种生活一样,”她一再强调说,“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南希在写到她女儿帕蒂在亚利桑那州奥姆学校养一匹马这件事时,说是“帕蒂的精神病医生建议让她照顾一些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这对她可能有好处,于是我们给了她一匹马。”帕蒂不同意她母亲的说法。她说,“不,不对。我念高中时从未看过精神病医生——不知道南希哪里来的这一套——而且我一生喜欢养马。”

  贬低南希的人认为她撒的小小谎言是骗人的,但是崇拜她的人则认为她有道理,是为了保护她的丈夫。迪弗·汉纳福德公司一位前雇员说:“举州长午睡的例子来说,1976年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罗纳德·里根已经65岁,需要午睡,日程不能排得太满,否则他要生气。里夫人对他的年龄很敏感,尤其是在福特总统说的笑话‘罗纳德·里根不是年岁大了,而是像橘子一样熟得太早了’传出来以后更是敏感。这种话弄得南希发疯,所以她老说州长从不睡午觉。这是撒谎。但是,这是妻子想推销自己65岁的丈夫,从政治上来说他不能显得老。难道这不好吗?”

  斯图·斯潘塞说:“南希本人比美国人印象中的南希要强硬得多,南希有野心,野心很大。”

  戴维·基思说:“她很硬,比他硬,那是没有错的,(戴维在里根竞选时帮他组织了南方各州的活动)在佛罗里达州,我同她在一起,那里的活动搞得糟透了,我把她拉到一边来安慰她。我说,别担心,最终结局会好的。南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说,‘为了你自己,最好你的希望能实现,’这以后我尽可能离她远一点。”

  在塔拉哈西,在里根要发表演说前几分钟,基恩在台下同候选人及其夫人站在一起,基恩说:“州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上台按第十一条戒律行事而落得一场空,要么你把杰里·福特的肠子都踢出来而取得胜利。”南希以从来没有过的崇敬表情看着戴维·基恩,说:“我爱听的就是这种话。”她丈夫于是跳上台狠狠批了一通福特总统、总统的外交政策以及总统的国务卿亨利·基辛格。队奏乐,福特夫人一上台,我就放孩子们进去。她朝里根夫妇的座位走过去时,孩子们都跑上来欢迎她,跳上跳下,而贝蒂则把手伸给罗纳德·里根。他像绅士一样站起来,接受了她的友好表示。贝蒂再看着南希·里根,也想握她的手,但是南希拒绝了。她知道这都是我干的,而她亲爱的老头子也许永远猜不透。

  “几分钟后,她(南希)派她打前站的主要负责人来找我,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答,‘我叫无名小卒。’‘好,无名小车先生,里根夫人要我让你知道,我们胜利进入白宫后,你就永远别想在我们的政府里找工作。’我笑笑,再也不想这件事了。我知道这一下子打中了要害。我为福特争取到了19位代表的选票,贝蒂在第二天的报纸上上了头版,再加上晚间新闻有20秒钟的特写,介绍第一夫人以党内调解人的面目出现。好极了!”

  里根的足迹到达了新罕有什尔州积雪的河堤上,还到了伊利诺伊川的玉米地,大叫大嚷什么“联邦政府拼命干预我们的日常生活”,而她妻子则根据自己的安排行事,回答威斯康星州学生、北卡罗来纳州烟叶农和佛罗里达州老年公民提出的问题。

  一位中学生问:“我的教师想知道,为什么里根先生竞选的重点放在外交政策而不放在国内政策上。”

  “总统确实要处理外交事务的,人们到处向我丈夫提出关于国防、缓和、巴拿马的问题,而我们不能听任那里的小小独裁者为所欲为而置之不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战争。”

  “如果你没有同罗纳德·里根结婚,你现在会在干什么?”

  她答:“我不知道会干什么。自杀!”

  “你认为最高法院怎么样?”

  “我认为应该规定一个年限,到时候法官必须退休。”

  一位老年公民问:“你丈夫会聘请谁来当国务卿?”

  “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是亨利·基辛格。”

  “你会投同性恋者一票吗?”

  南希答:“不,我不认为我会投这一票。要执政的话,感情上必须极其坚强。不,我不认为我会投这一票。”

  “你不认为同性恋者和异性恋者在感情上一样坚定吗?”

  她答:“我不认为他们是一样坚定的。”

  西尔斯战略的前提是里根在新罕有什尔州取胜,从而设想能保证在先举行预选的各州获胜,使总统候选人得到足够的票数,以便轻而易举地在夏天逐步夺取最后胜利。林·诺夫齐格对记者说:“我们认为,在开全国代表大会之前,我们就能赢得提名;有了大会提名,他就可以轻松地步入白宫。”

  一个月后,在罗纳德·里根看来,他已经完蛋了。他在新罕布什尔、马萨诸塞、佛蒙特、佛罗里达、伊利诺伊接连五次遭到惨败,他被打得跪倒在地。他的活动失败了,他的工作人员丧失了斗志,而他的银库也空了。里根的政治顾问马丁·安德森回忆说:“我们大概负债200万美元,而且高级工作人员好几周都没领到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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