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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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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欧洲大陆上到处都在迫害革命者,有一些革命者逃到英国来了。他们都是一小批一小批的,既没有钱,又不懂英语。来自欧洲各个国家的都有,既有意大利人、匈牙利人,又有波兰人、法国人。在伦敦的德国人增加到300人,基本上是工人和小手工业者。他们找工作往往碰壁。马克思和他的朋友,在他们本人受着穷困煎熬的同时,组织了一个伦敦救济委员会,作出了革命团体的好榜样。 马克思写出激动人心的号召书。他和同志们为了筹集必要的生活费用整天奔波于伦敦街头。 眼看怀孕的妻子带着三个孩子和琳蘅于9月15日就要到伦敦来,钱几乎没有,他迫在眉睫的还要解决个人的生存问题。 钱,这个既可爱又可恶的疯狂的魔兽,一时以其光环炫耀于人,一时又以其“铜臭”被厌弃于人。马克思不由得不好意思地想起了这之前给几位朋友写的“要钱”信: 6月7日,马克思给恩格斯写信,谈了德法两国形势的一些看法后,他简单、直率地向他提出: “你必须设法在什么地方给我弄些钱;你知道,我为了履行《新莱茵报》的义务已经把最近的收入用光了……”并在“给我弄些钱”的下面打上着重号。 7月13日,马克思不得不写信给魏德迈说他的妻子在巴黎已一文不名。他问是否可以争取他关于蒲鲁东的书(《哲学的贫困》)出第二版得到一笔预支稿费,这本书在布鲁塞尔没有全部卖掉。 使情况更糟的是:法国政府把马克思看作危险人物,禁止他在巴黎居住,并勒令他住到布列塔尼半岛偏僻、又有碍健康的莫尔比昂省去,还规定在那里不得擅自离开。 往往这时,马克思经过片刻的绝望之后又会重新振作起来。1849年8月23日他马上给恩格斯写信谈他的新计划: “……我要离开法国。 “去瑞士不给我护照,所以我必须去伦敦,而且就在明天动身…… “此外,我在伦敦创办德文杂志有肯定的希望…… “所以,你必须立即前往伦敦。 “我肯定对此抱有希望……” “希望在哪里?……”马克思一时又在责怪自己经济上的无能,“妻儿子女到伦敦来了怎么办?看着我的满脸鬓须能饱肚吗?” 于是,马克思在9月5日给诗人弗莱里格拉特写信: 亲爱的弗莱里格拉特: 我只给你写几行字,因为四五天来,我生了一种类似轻霍乱的病,感到非常软弱无力。 我的妻子来信,要我告诉你已收到你的信和所附的100法郎。你想想巴黎的警察多么卑鄙:他们连我的妻子也去打扰;他好容易获准在巴黎呆到9月15日,即我们所租房子到期的日子。 现在我确实处境困难。我的妻子临近产期,15日她又必须离开巴黎,我不知道到哪里去弄到必要的钱,使她能够动身并在这里安顿下来。 另一方面,我有一切希望在这里办一个月刊;但是时间紧迫,而且头几个星期困难特别大。 燕妮来了。马克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安排在一家贫困的家里寄宿,一面继续疲于奔命,四处奔走,以求找到一个较为方便点的住处,因为燕妮产期已近。最后他在简陋的切尔西街区的安德森街4号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住处。11月5日,燕妮生下一男孩,取名亨利希·格维多。 这时马克思一家又正面临着严酷无情的冬天。燕妮在1850年5月20日给魏德迈写信谈起了艰难的处境: ……我的丈夫在这里被日常生活的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且这一切是如此令人苦恼,以致需要他的全部精力,他的全部的镇定的、清醒的、冷静的自尊感,才能坚持这种每日每时的斗争。亲爱的魏德迈先生,您知道,我的丈夫为了报纸曾经作了多大的牺牲,他拿出了几千现款,而当成功的希望几乎没有了的时候,他却成了报纸的所有人(好心的民主派硬叫他这样干的,否则他们自己必须负担债务)。为了挽救报纸的政治荣誉,为了挽救科伦友人的公民荣誉,他挑起了一切重担,卖掉了自己的印刷机,交出了全部收入,临行前还借了300塔勒来偿付新租的房舍的租金,支付编辑的薪金等等——而这时他已经是被驱逐出境的人。 您知道,我们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东西。我到法兰克福去典当了我们仅有的最后一点银器。在科伦我托人出卖了我的家具,因为衣物和其余一切东西都有被查封抵债的危险。当倒霉的 反革命时期到来时,我的丈夫到巴黎去了,随后我带着我的三个孩子也去了,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巴黎安身,又被驱逐了,我本人和我的孩子们也被禁止在那里继续逗留。在他之后我也渡过了拉芒什海峡,过了一个月我们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要了解伦敦以及这里的情况,才能知道抚养三个孩子和生育第四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单房租一项我们每月就得付出42塔勒。这一切我们只能用当时我们自己所有的钱来支付。但是,我们为数不多的钱在出版《评论》时已经花光了,虽然订了合同,钱还是拿不到,即使拿到了,也只是零星小数,因此我们在这里的处境十分悲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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