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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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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一大厦 麦克阿瑟充满戏剧性和历险色彩的一生似乎达到了巅峰。他曾为此努力奋斗,使梦想成真,但最终使梦想成为现实的与其说是靠运气带来的小恩小惠,不如说是靠他个人的意志。他天生具有英俊的外表和过人的智慧。另一方面,子承父业并超过父亲的希望强加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生性腼腆孤僻,但他让自己学会了如何赢得别人的爱戴。由于他的悟性,他还是在最注重实际的职业领域中表现得出类萃。他想象力丰富、特别容易激动,并非生来具有军人气质,但是他把自己锻炼成了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能够适应军旅生活中震耳欲聋的炮火、令人发指的暴力场面、垂死者在身边呻吟以及那些应由他负责的惨绝人寰的灭亡。为此,他的灵魂将付出的代价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到65岁时,他已经实现了儿时在西部边境尘土飞扬的陆军哨所的梦想。而现在,当他走到了人生的这个阶段,几乎所有其他军人都会在这个阶段让自己放松,平和地步入退休行列,而麦克阿瑟却站在了通往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成就的门前。 事情发生的转变是他无法计划和预料的。尽管美国陆军五星上将没有固定的退休年龄,但是其他同时代的五星上将——莱希、马歇尔、金和阿诺德——无疑都会在停战后马上退休。此外,在麦克阿瑟漫长的军旅生涯中第一次在白宫里出现了一个死敌。他不能指望哈里·杜鲁门对他有任何好感。 在麦克阿瑟和罗斯福之间,除了潜藏着一言难尽的紧张关系以外,两人对彼此的天赋和富有传奇色彩的个性都怀着一种审慎的尊重。他们都是伟大的演员,他们理解并且能够欣赏技巧背后的艺术。他们在政治上和人格上的差异往往让人们忽视了他们在各种大事和小事上的惊人的相似。他们的阶级背景非常相像;都受到威严的母亲的深远影响;自幼都受到当领导的教育;按照血缘关系他们还是远亲表兄弟呢。他们的笔迹也非常相似,人们很容易把他们中间一个人的笔迹误以为是另一个人的。 然而,在麦克阿瑟和哈里·S·杜鲁门之间,除了他们都是美国人和都热衷于公益事业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了。杜鲁门对麦克阿瑟的憎恨胜过了对任何在世的人。如果还有什么人比麦克阿瑟更令他厌恶的话,至少还拿不出证据说明这一点。杜鲁门对他的憎恨有些奇怪。他自己也非常热爱军旅生活,而且对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上炮兵军官感到非常自豪,但是他对麦克阿瑟最引人注目的军人特点——他内心的勇敢——除了蔑视还是蔑视。杜鲁门嘲讽麦克阿瑟是“防空洞里的道格”。在杜鲁门总司令看来,美国历史上这位曾获得最高荣誉的军人是个可鄙的胆小鬼。他因英勇作战获得的10来个勋章和2个紫心勋章(美国授予作战中负伤者的勋章——译注)一钱不值。在杜鲁门看来,麦克阿瑟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包括他的勇敢。 当总统开始思考日本天皇向美国投降后美国应采取什么做法的问题时,他一想到自己将不得不和这位“妄自尊大的长官、军界的头头、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打交道时就怒不可遏。他比卡伯特和洛奇更坏。他们在告诉上帝他们要做什么之前至少会先彼此商讨一下。而麦克阿瑟则会立刻告诉上帝他要做什么。我们不得不让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身居要职实在是一大遗憾。我不明白罗斯福究竟为什么没有命令温赖特回国而让麦克阿瑟成为烈士……如果我们起用温赖特,我们就会拥有一位真正的将军和战士,而不是一个像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种戏子和大骗子。 杜鲁门对麦克阿瑟的恼怒和轻蔑并非基于对他的了解或亲身经历,尽管杜鲁门不喜欢这个他从未谋面、也从未伤害过他的人。到处都有证据说明他的虚荣自负,趣味低下的道具、右翼共和党报刊对他的种种令人作呕的馅媚;对“补助金军团”的血腥镇压;还有哈罗德·伊基斯的那些毫无根据地说法,如说麦克阿瑟是个拙劣蠢笨的骗子和恶棍。尽管如此,杜鲁门不喜欢麦克阿瑟的深层原因还是很难说得清。 既然总统对他的敌意难以平息,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让麦克阿瑟接受日本投降,然后让他回家,祝愿他退休生活愉快,再委派另一个人负责占领日本,这也半是麦克阿瑟本人的希望。但是麦克阿瑟一向以坚决果断、直言不讳而著称,杜鲁门不敢命令麦克阿瑟回国。这位将军在国会拥有太多的崇拜者并且在国内受到普遍欢迎,因此总统不得不从长计议。这种政治代价太大了。杜鲁门只有私下里蔑视麦克阿瑟,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挫败感。但他对麦克阿瑟的看法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白宫,一些高级官员对此心领神会,特别是国务院。 如果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总统与麦克阿瑟互不买账,动辄就发脾气。而杜鲁门在这一方面也毫不逊色。从此以后,一场史诗般的冲突开始酝酿起来了,冲突一旦出现,结果只有一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8月14日,杜鲁门极不甘心地通知麦克阿瑟:“兹委任你担任盟军最高司令官……你应采取必要步骤向日本天皇正式授权的代表、日本政府和日本皇军总部提出要求并获得经双方签字的投降文书。 麦克阿瑟既大喜过望又有些吃惊。他多多少少已经准备听到一个令他失望的结果了。由于对海军心存疑虑,他多多少少料想金会担任这一职务并让尼米兹来接受日本投降。“他们没有战胜我!”当他收到杜鲁门任命他为盟军最高司令官的电文时,他兴高采烈地对艾克尔伯格说。他把这次任命当作一次更大的胜利中的个人成功。 日本代表飞往马尼拉和麦克阿瑟的参谋们一起确定正式投降仪式的程序并为美军和平进入日本作出安排。麦克阿瑟召回萨瑟兰,他当时在美国休假,并打算用这段时间看望妻子和伊莱恩·贝西默一克拉克上尉,他想设法把这位上尉派到旧金山的起运港口。她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人们的好奇,消息传到白宫,杜鲁门要求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明白真相以后,就命令她返回澳大利亚,并在那里从陆军中退役。 艾森豪威尔曾在法国而不是德国的土地上接受德国投降,投降仪式在午夜举行,当时没有任何通信社在场,让签署文件的纳粹将军们感情没有受到伤害。麦克阿瑟认为这么做大错特错。他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东京举行这个仪式,并且让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参加。但他不打算通过让日本人交出佩剑或者举行一次胜利游行来羞辱他们。蒙巴顿则不同,他认为应该适天皇到马尼拉亲自向麦克阿瑟投降,麦克阿瑟觉得这种做法已经过时,而且无益于让日本人顺从地接受他们的失败。他想要的是让战争体面地结束,同时,他采取的做法还要有助于占领的开始。 8月29日,麦克阿瑟乘坐他的专机“巴丹”号飞往冲绳。第二天,他收到了进一步的指示:他不仅要接受投降,还要监督日本解除武装和遣散军队。随后将发生什么事情还很难断定。艾森豪威尔接受德国投降,在德国解除武装后,便立刻回华盛顿了。同样的事情也可能发生在麦克阿瑟身上,尽管他的言行表明他打算在日本待很长一段时间。 他从冲绳飞往路京都西南40英里远的厚木机场,此行由两架B—17轰炸机护航,一架上坐着肯尼,另一架上坐着斯帕茨。肯尼选择厚木机场是因为这里有水泥跑道,而且第11空降师的航空工程兵、气象员和战士作为先头部队已经飞抵这里。 飞机航行期间,麦克阿瑟大部分时候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他在他的C—54运输机的过道上来回踱步,还不时低头钻进驾驶员座舱跟达斯提·罗兹说话,但是当富士山出现在视野中时他却正在打脑儿。惠特尼轻轻地把他推醒。“富士山——多美呀!”麦克喃喃地说道,尽管由于季节原因,山顶上像王冠一熠熠生辉的冰雪已经溶化了。在他的一些随行人员看来,铅华洗尽的富士山有些单调和乏味,它的骤然失色让人隐约感到一丝威胁,就像是在更大的遗憾来临之前的一种征兆。 肯尼和其他军官用科尔特手枪和肩背枪套把自己武装起来。他们一想到要踏上敌人的领土就有点惴惴不安,因为他们进入的那片土地拥有300万荷枪实弹的日军而美国只有4000伞兵。但麦克阿瑟却根本不担心。他知道日军会做什么:什么也不做。 早在1905年,当他作为父亲的助手在日本服役时,日军普遍感染了霍乱。军医为部队配制了一些药片来抵御疾病,一位日本将军严肃地通知麦克阿瑟中尉说每个土兵每天要吃3片药。这位中尉忍不住大笑起来。将军生气了,问道:“你为什么要笑?” “如果你给美国的部队发些药片,告诉他们日服3次的话,”麦克阿瑟解释道,“他们一得机会就会把药扔掉。 日本土兵就是这么干的。医师又试了一次,但是这一次他们把药装在小盒子里,盒子上面写着,“天皇要求每天服用3次盆中的药片。”士兵们便老老实实地按照指示服药了。天皇发话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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