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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当年夏天,路易斯搬到了纽约,把麦克阿瑟一人留在彩虹山庄。麦克阿瑟在那儿竖了根旗杆。这大概是他和路易斯婚姻的终点标志。大约同时,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突然死亡,在美国运动界引起了一场小风波。此时距即将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1928年奥运会不到一年。作为著名的业余运动倡导者和名人,麦克阿瑟当上了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有机会率美国队进军荷兰。

  他向来喜欢与教练们交谈,观看训练,大谈运动锻炼性格,激励年轻人。因此。尽管他是军长,又新任奥委会主席,他还是组建了陆军橄榄球队,并在1927年秋的比赛中击败了海军陆战队球队,令萨默罗尔大为高兴。

  进入奥委会对他是一次机缘,他也陶醉其间。他为每次成功欣喜若狂,为每次失败痛心疾首。几乎每天都有一出出悲剧和喜剧,他全挺过来了。“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美国短跑冠军查利·帕多克因接受金钱而受到调查,从而可能失去业余运动员的资格而不能参加奥运会赛跑,当麦克阿瑟坚持要带帕多克时,业余联合会的一些成员提出了抗议,其中一人还在运送美国队前往荷兰的船启航后辞去了职务。麦克阿瑟听说国内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后,发回了一封愤怒的电传,“我们不能忍受背后的诽谤。”

  在开幕式上他走在队列前面,他与荷兰威廉明娜女王共进晚餐,并像只老母鸡似的呵护着他的运动员。但重要的是赢,是夺取金牌。没人比麦克阿瑟更相信金牌。为了抗议一次令人气愤的误判,美国拳击领队让其队员退出了比赛,麦克阿瑟命令他们打完其余的比赛。他严肃地对他们说:“美国人决不退缩。”最后,看到美国奥林匹克队主宰了奥运会,他感到极大的满足。他们创造了7项世界纪录和17项奥运会纪录,带回国的金牌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两倍还多。为了表达他对运动员们努力的感谢,他发给每人一个金质护身符作为纪念。

  麦克阿瑟回国后给柯立芝总统写了一份委员会的正式报告,开头写道:“在承担这次艰难的任务时,我想起了普卢塔克(古希腊作家——译注)的剧作,在其中,当地米斯托克利(雅典执政官——译注)被问及是愿意做阿喀疏斯还是荷马时,他回答道:‘你愿意做哪一个呢?是做奥运会的征服者,还是做一个声称自己是征服者的呐喊者?’的确,也许只有荷马本人才能以他生花的妙笔恰当而生动描绘这一伟大的盛事。我自己的语言无力描绘如此伟大的时刻……”但他还是力图描述这一盛事。

  这浮夸的报告出奇的长,然后以一首无聊的诗嘎然结尾:

  事业第一,名誉第二;
  比赛第一,奖牌第二。
  当你击倒你的对手时,
  请尊重他无畏的精神。
  请慰藉战场上的灵魂,
  养育你的土地是至亲。
  更亲是弟兄般的关系,
  连着全世界勇敢的人。

  麦克阿瑟的父亲就曾是这种自吹自擂的专家,结果他的前程多么辉煌!但这只可能惹恼柯芝。报告极尽浮夸之能,自我吹嘘,这正是言语简洁、生活朴素的新英格兰清教徒柯芝所痛恨的作风。

  麦克阿瑟回国后不久便再次前往马尼拉。这次的任务是任菲律宾军区司令。他与路易斯的裂痕已无法修补。她要待在纽约,过那种她认为是正常的豪华奢侈的生活。

  他出发后6个月,路易斯前往里诺(内华达州城市,以容易办理离婚手续著名——译注)办理离婚文件。在她的离婚申请书中,她把麦克阿瑟的名写成了“唐纳德”,离婚理由是“无力赡养”。整件事听起来象个笑话。新闻界传言她的婚姻破裂后两人相互怨恨。路易斯反唇相讥,胡说八道,她声称:“我对麦克阿瑟将军尊敬之至。我们分手后仍像朋友一样。”什么朋友!路易斯后半生一直在想方设法贬低麦克阿瑟,使之受人轻蔑。她是个怨妇,而麦克阿瑟最终连她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

  1927年,伦纳德·伍德去世,美菲关系处于困难时期。他提高了菲律宾的经济,但并未进一步实现《琼斯法案》。该法案制定于威尔逊执政时期,它向菲律宾人保证,一旦菲律宾人有能力组建一个稳定、民主的政府,他们就可获得自由。伍德对待菲律宾政治家的看法是:他们永远也不能肩负责任、行使权力。

  马努尔·奎松痛恨种族主义者伍德,在其死后,他到华盛顿请求柯立芝派亨利·L·史汀生为下一任总督。史汀生曾是塔夫脱的陆军部长,出身高贵,眼光很高,是个贵族型的殖民者,与粗鲁冲动的伍德不同,菲律宾的精英人物容易与之相处。柯立芝于是派了史汀生。

  1928年10月麦克阿瑟回到菲律宾时,史汀生已经打开了局面。他与菲律宾人混迹一处,从未引起种族冲突。他鼓励菲律宾的政治活动,但拒绝独立。他和奎松私下达成了自治领权的协议——像英国和加拿大——但在公开场合,奎松继续要求彻底独立。

  由于柯立芝拒绝当年秋天再次竞选,他的商务部长赫伯特·胡佛便成了共和党最可能被提名的候选人。但潘兴则希望胡佛失败,以便他自己被选为候选人。他的竞选经纪人是《陆海军杂志》的发行商,麦克阿瑟的朋友和崇拜者约翰·坎兰·奥拉夫林。为了提高潘兴的机会,奥拉夫林给潘兴写了一本歌功颂德的自传,但这本书出版后如石沉大海,预示着总司令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潘兴没希望了,于是奥拉夫林把寻找总统候选人眼光转向了麦克阿瑟。

  这时候,麦克阿瑟正在菲律宾军区司令的位子上整理工作头绪。他对菲律宾师师长约翰逊·哈古德将军说,现有的橙色计划简直是“屁话”。由于海军要撤退,陆军留下来抵抗入侵是不现实的。橙色计划有致命缺陷,陆海军的方针背道而驰,麦克阿瑟认为惟一的办法就是伦纳德·伍德的建议,武装并训练成百上干的菲律宾人。有了这样规模的武装后,入侵的代价将是得不偿失。但要实现这个计划,就会要进政治上的进一步独立。

  麦克阿瑟尽一切力量为像哈古德之类有主见的军官开拓前程,从而赢得了他们的忠心和尊敬。当哈古德受命回国去接受一项上校就可担任的职务时,麦克阿瑟告诉他别去。他说,你去要求见总参谋长,说你要一个军。他会拒绝见你,于是你就要求见陆军部长,他也会拒绝见你。然后你就坚持要求见总统。那时他们就会给你一个军。因为现在陆军部有一桩涉及压制高级军官的重大事件,而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冒险让国会来调查他们是如何处理事务的。结果让麦克阿瑟言中了。哈古德得到了第7军,军长的职位,军司令部设在奥马哈。

  1929年2月,当选为总统的胡佛选择史汀生为他的国务卿。麦克阿瑟很有希望继任总督。在他与史汀生短暂的工作交往中,两人相处得并不好。虽然他在菲律宾的前途问题和如何对待菲律宾精英分子的问题上不同意伍德的看法,但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作背景。相反,他与史汀生间的分歧则导致了两人相互反感对方的人品。麦克阿瑟不太喜欢史汀生,而史汀生则绝对地厌恶麦克阿瑟。

  新闻界推测麦克阿瑟垂涎总督一职——这一推测很可能来自奥拉夫林,有无麦克阿瑟的明确表示则不得而知。《纽约时报》称:“据亲密朋友说,麦克阿瑟把未来8到12年的眼光盯在了白宫上,首先他要任4年的总督,并且做出成就,然后进内阁,任国务卿或陆军部长。”“不管他希望如何,他没能当上总督。

  胡佛倒是请他任工兵司令。1927年,密西西比河泛滥在十几个州造成了政治和经济危机。治理密西西比河是挖掘巴拿马运河以来最大的工程。胡佛曾主持因洪灾造成的数千难民的救济工作,他对这一工程很感兴趣。他认为任命麦克阿瑟为工兵司令是一种激励。这不是个普通的任务,无论在管理上还是在政治上,主持这一项目都是一种挑战。在他看来,麦克阿瑟是“理想的人选”。

  然而,年轻时当工兵期间,麦克阿瑟就竭力避免与河流港口有关的工作。现在要他勉强接受这项工作简直是要他的命。不论官位多么显贵,他都不单纯是名管理者,他是名高级指挥官,战士的领袖,那一大把的勋章就是证明。而且还有好多勋章他应得而未得到。

  他向萨默罗尔发电传道:“我认为选我为工兵司令将是个巨大的错误。这是个高度专业化的职位,而我专业资格不够。并且,菲律宾军区正在进行根本性的重组,包括新的作战计划和项目,菲律宾群岛将首次有一个合适的防务政策。这一切都要求我在这儿至少再待一年。”

  这一回绝肯定让胡佛生气,并且很可能使麦克阿瑟想当总参谋长的希望破灭。工兵司令几乎不会有机会指挥作战部队,而总参谋长是陆军中的最高职位。如果麦克阿瑟想实现他的雄心壮志,他就必须拒绝胡佛。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算胡佛不让他当总参谋长,别的总统也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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