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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罗斯福通常在午夜前后上床睡觉,但在熄灯前,他常常要花个把小时和埃莉诺聊卿天。或者看看报告,或者阅读书刊。他在睡觉方面似乎是不成问题的。他对一名助手说:“我醒着的时候,就不停地工作,尽力而为……该休息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只有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时光年复一年地过去了,罗斯福很想在温泉度个假,或者乘坐巡洋舰作一次长途旅行。但他总是回到海德公园,那是他的家,他向往的地方。他一向对这个地方抱着一种乡恋的感情。即使在他的儿女们都长大成人并各自独立生活后,这里还是他们带着子女来度暑假或其他假日的地方。特别是在圣诞节,总统常在炉火旁用演员念台词的声调、夹杂着夸张的动作念狄更斯的《圣诞颂歌》。这成了一个传统的节目了。这时,小孩子们伸长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喜欢让来访的朋友们乘坐他的用手操纵的福特车去参观他的庄园。他会轻言细语地说:“多美啊,你看这有多美啊!”他在海德公园投票选举时,在职业栏上填写“林场主”,但是,在四次总统选举中,他只有一次在选民坚定支持共和党的达切斯县获胜。可是在温泉所在地,佐治亚州的马里韦瑟县,他却能轻易地战胜对手。

  萨拉·罗斯福活到87岁。她作为“总统的母亲”真使她由衷地高兴。在她的坚定的共和党朋友中,她是她儿子的个人啦啦队,从来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批评他一句。她平素很傲慢,几乎对每件事情都有她自己的看法。当有人问到奥伊斯特湾的罗斯福家族对海德公园这一支罗斯福家族的敌对情绪时,她说:“我想像不出他们敌对的起因,也许这是因为我们的仪表比他们体面些。”但是她一向看不惯那些到海德公园来访的政治家们。当总统招待休伊·朗的时候,她不满地问:“坐在我儿子旁边的那个面目可憎的人是谁?”

  她的儿媳带回家的一些客人也使她满不高兴。总统妈妈咕哝说:“这些客人是儿媳从哪里弄来的?”

  罗斯福的孩子们的家庭生活——家里共有17桩婚事——使他的批评者有了不少的攻击材料。埃利奥特最令人头痛,他是最不听话的孩子,从格罗顿学校出来后,他就不想再上大学了。他和安娜一样,年龄还小就匆匆结婚了。大概在他父亲第一次宣誓就任总统的时候,他抛下定居在纽约的妻子和孩子,前往得克萨斯州,他在那里声明不仅要办离婚手续,而且马上又要和另一女人结婚。虽然在美国上层社会中,离婚的事情不是罕见的,但在总统的家庭成员中还是第一次。于是罗斯福的反对者就抓住了这一机会大做文章。虽然他和埃莉诺对孩子们的婚事感到很失望,但是他们并没有加以干涉。

  也许这是由于萨拉·罗斯福过去对他们的生活干涉得太多的缘故。埃莉诺·罗斯福后来在谈到他们撒手不管孩子的婚事时说,“我也许在这件事上做得太过分了。”当有人向总统问到他孩子们的问题是否已对他造成政治损害时,他回答道:“我相信应该用一个政治家的政治活动来衡量一个政治家。”

  埃莉诺说:“他们没有真正扎根于任何特定的家(他们一家人总是住在属于萨拉·罗斯福的住宅里),而谋求建立他们自己的家,这就使他们这几个孩子更加需要迅速地自谋生计。”她又说,这些孩子没有得到他们需要的父亲的关怀,因为在他们成长时期,富兰克林忙于同小儿麻痹症作斗争,后来,他的时间花在政治上,并集中精力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这些孩子可能拿他们在会见爸爸前必须先约定时间这一点来开玩笑。但是罗斯福是作了各种努力来保持与家庭的密切关系的。他每月给他们写两次信,如果他们在华盛顿,他在晚饭前休息时,就与孩子们一同游戏。虽然他总是很热情、很亲切;但是,甚至对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放松警惕,不跟他们谈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埃莉诺回忆说,有一次,一个孩子请爸爸就他自己的问题提些意见。总统在仔细听了以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说:“这是一份十分重要的文件。我想听听你对这份文件的意见。”这个孩子对于受到这样的对待感到生气,他愤怒地对母亲说:“我永远不再找爸爸谈我个人的事情了。”

  华盛顿的一位记者在《幸福》杂志上说,1933年6月的一个雾天,他在坎波贝洛与一个姑娘在森林中散步。

  突然,在雾中不到五码远的地方,现出总统的福特牌轿车,总统的卫士、大个子格斯·杰内里奇靠着汽车轮子睡着了,汽车旁边是总统。他坐在树干上,两腿向前伸出来,双手捂着脸。突然,在他们移动之前,他双手放下,他的两眼凝视着几步之外的他们的眼睛,但却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就像一个人的脸端详着你,而由于一种闪光没有看到你一样;在他的口和前额上有一副怪相,就像一个人想看到他头脑中的某种东西,并感到十分痛苦。突然,他们可以看到他的双眼在凝视,而且就像照相机的快门咔哒一声关上一样,他的眼神又有了笑意,他喊道:“你好,比利,摘花吗?”他们转身离开那里。他们可以听到他在他们后面的云杉林中哈哈大笑……

  第二十章 官运亨通

  大多数人把罗斯福总统在这次竞选中赢得的胜利比作某种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如雪崩、狂风、海啸和地震等等。

  除去缅因州和佛蒙特州之外,罗斯福在其余各州都取得了胜利。这个又一次当选的总统比兰登多得了1100万张选票。这是美国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多数。

  富兰克林·罗斯福,这个乡绅的化身,这个以农民的维护者和坦慕尼厅的反对者身份步入政界的政治活动家,这个本质上是劳工的守护神,已变成了穷苦大众崇拜的对象。他把劳工、黑人、城镇群众、学术界人士和知识分子结合在一起,为共同事业而奋斗。

  第二个百日来临了。

  1935年5月初,美国商会召开了全国大会,发言者一个接一个地指责“新政”。工商业者没有意识到罗斯福的目标是要拯救弊端丛生的资本主义制度,他们一味盲目地攻击他的偏左言论,丝毫不注意他的实际行动。罗斯福感到痛心疾首。他对国际商用机械公司的托马斯·沃森说:“……在所有这些言论中,我认为没有一篇言论为平民、为老年人和失业者说一句话。”富人可能认为罗斯福“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可是正如理查德·霍夫施塔特所指出的,罗斯福觉得有理由认为是富人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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