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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然而,她在1968年法郎危机时还是发了很大的火。她说:“许多人带着整箱的钞票去瑞士。应当对他们大喝一声,停下来!无论如何这是我们国家的事,随它去吧。如果到了那里。你就会听到:法郎,不行。他们不接受法国的钞票。”

  一位接近科科的人士估计,香水每年可以给科科带来500万法郎的税后净收入。我也听说过1969年的数字,但她从来不感到满足。皮埃尔·韦尔泰梅去世后,科科在瑞士请了一位律师想再得到点好处。韦尔泰梅的儿子的辩护人讨好她说:

  “如果我有您的财产的三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您是谁?我是夏奈尔小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您呢?谁知道您?”

  她发泄了心头的怒火。她是不是听懂了韦尔泰梅的弦外之音?她要我嗅嗅一种新香水:

  ——您觉得这种香水怎么样?

  ——很清幽……

  ——它的香味很持久。她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香水了。

  她想把它称作科科香水,在百老汇上演根据她的生平改编的轻歌剧《科科》上演时推出。如果韦尔泰梅兄弟也感兴趣的话,这次条件就会不同了,她会提出对半分成。

  “这与任何人没有关系、这是用我自己的钱造出来的。我花了钱就要让它再回来。”

  她开门见山地对我说:

  “您不想领导一家香水厂吗?”

  还有一次,她当着里昂丝绸厂厂长科尔孔贝的面,提出要我当夏奈尔公司的经理。这位厂长和我一样都被惊呆了。她越来越多地谈起钱的问题。我听到她抱怨过在康邦街上的那家店里领的工资太少了:每年才100万,但她接着又说伙食在外。她和雅克·韦尔泰梅(小韦尔泰梅)的关系一直是屈尊俯就的,有点惹人耻笑。她说。夏奈尔香水经过了40个年头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但她仍以几乎垄断了格拉斯茉莉的收成而自家

  “只有那里才种茉莉,但质量已有所下降,需要监督。”

  接着她又谈了黎巴嫩的玫瑰。

  ◎美国救星

  1954年科科回归。是不是由于玛丽一埃莱派·德·罗特希—一尔德的缘故?科科认为确实如此、头一年;科科在纽约一位好友玛丽一埃莱娜的母亲玛吉·范茨维伦家里住了几个星期(我们还记得科科是在她家里编写她的格言的)。恰好玛丽一埃莱娜买了一条裙子,准备出席初入社交活动的少女们举办的一次盛大舞会。舞会豪华得几乎不能想象:每平方米舞池就值几百万美元。科科说,这太可怕了。她临时拿了一条红色塔夫调裙子给玛丽一埃莱娜穿。

  第二天,玛丽一埃莱娜对科科说:“所有的人都问我,这条裙子是谁做的。”

  后来成为居伊·德·罗特希尔德男爵夫人的玛丽一埃莱娜说:“是这件事决定了科科的回归。”

  对科科略有所知的人都很清楚,科科在获得了香水赢利分配新协议后,没有让她的时装公司闲置太久,因为广告对于夏奈尔五号香水的销售极为重要,而时装公司就是广告支出的经常来源。

  正当她收拾时装样件准备回国时,一个特殊的时期已在法国结束。解放后,人们千方面对把与占领时期有涉的财产隐匿起来。于是有人就办报、排戏、开出版社或时装公司。皮埃尔·巴尔曼用他母亲给他的20万法郎开了一家时装公司。这笔钱大约相当于我10个月的菲薄Al资。雅克·法特没有这么多钱。这真是,一个怪诞的时期。朱利埃特·格雷科说:“大家都被自由陶醉了,怀着新生的感觉涌上街头。”存在主义应运而生。巴黎市民都去圣日耳曼德普雷教堂祈祷。我的朋友埃尔默。洛厄率领的《生活》杂志的一批摄影记者在弗洛尔、蒙大拿、巴尔韦尔和塔布到处活动,目睹了占领时期漫漫长夜后出现的种种令人惊异、极为有趣的景象。皮埃尔·巴尔曼化装成牛仔跳起了霹雳舞。法特夫妇把我带到科伯维尔。科伯维尔是一座18世纪的豪华城堡。他们的越南和机在行李箱里带上了饮料、食品和餐具。有了一辆车,我们都成了穷奢极欲的君王了。第四共和国最年轻的部长、抵抗运动战士弗朗索瓦·密特朗给我弄了一辆首批出厂的雪铁龙轿车,半小时不到就可以到诺让赴晚餐。有时,科克托也和我们同去,不过他总是显得忧心忡忡,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1954年2月5日,夏奈尔小姐举办了时装展示会。这时,自由的海市蜃楼已经不复存在。她之所以选择5日这一天是因为五号香水的缘故。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经对我说过:“这很简单,我拥有服装公司是因为它为我提供了广告费用,使我得以向美国人大量销售香水。”

  几乎像所有的人一样,我对这位大小姐也有保留着法。人们还未忘记占领时期的苦难,科科就已经使我的时装界朋友感到了喜悦。他们都称她为老太。

  《纽约先驱论坛报》预言:“尽管时装界存在着危机,夏奈尔小姐还是能为自己重新谋得一席之地。她估计世界上有3000位妇女希望穿上夏奈尔时装。”

  他们说得不错。正是时装界的危机给了夏奈尔小姐机会。上一次战争结束后,她曾经让时装设计师们放开手脚,使在美国报纸上出名的几千名享有特权的妇女穿上了她的时装。但是这一次的赌注要大得多,是要使全世界都“夏奈尔化”,而事实上,她的服装式样也适合机器生产。

  在此以前,集中在纽约第三街上的巨大的美国服装工业,像福特汽车公司生产汽车一样,大量生产着衣着用品。但是仍然保持着优美雅致。夏奈尔的式样使工业化生产的服装具有高贵的气质。

  1925年,《时尚》杂志(精装版)评论在装饰艺术展览会上展出的夏奈尔时装时说:“这就是怀着夏奈尔品牌的福特汽车、”

  距离成熟还有一段时间。科科在多维尔和比亚里茨播种下的“可爱的小裙衫”现在已经可以收获了。

  但是在巴黎,收获的季节还没有来临,至少还不能立刻收抓《费加罗报》称:“夏奈尔小姐认为目前的时装太复杂了,她要的是简洁,十分简洁。她和时代同步。”《震旦报》说:“我们大家都有点激动。全部历史,几乎整整一个时代都要我们去看着经过14年的沉寂后时装界是怎样复苏的。”人们就像走进了静静的树林中的白雪公主的宫殿。”

  科科站在客厅里,周围尽是漆器和金质的装饰。狮子、鹿和大捧鲜花散布其间。乌木屏风后面还藏着施帕获的阴魂。“下面”人声嘈杂。

  ——谁来了?

  ——都来了。

  报纸提到名字的有马皮·德·土鲁斯一劳特累克、范·莫佩、博里斯·科克诺、帕斯特雷伯爵夫人、索菲·利特瓦克。由于椅子不够,美国时装协会女主席、《哈泼市场》的卡梅尔·斯诺只得坐在菲利普·德克鲁瓦塞的旁边。菲利普是弗朗西斯的儿子,科科在与巴尔桑相处时对他有过爱意。当然,出席展示会的还有埃莱娜·拉扎雷夫和与她同来的《她》杂志的智囊成员。

  第一套时装在台上亮相时,客厅里像教堂一样,一片寂静。《震旦报》报道说:“一套由一条不直不肥的裙子和一件白色长袖短衬衫组成的套装率先出台,其他套装随后相继登台。模特们既不突出胸部,又不显出腰身线条,完全是1930年时的形象。连衣长裙都是腰部打铜,灯笼袖,圆开领,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时代的短暂的进步,好像又回到了1929年至1930年。这种老式服装震撼了整个巴黎,大家都冲着这种气氛而来。模特们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没有人鼓掌,什么也没有。像所有的回顾展一样,这是一次多少有点令人伤感的回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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