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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意栖居

  从德国回来以后,华兹华斯选择了卡斯米尔的一幢小农舍搬了进去,后人称之为“鸽舍”。他在房子周围植树搭棚,种菜养花,房子收拾得很有情趣。华兹华斯有时垂钓于湖中,更多的时候是散步吟诗。多罗茜一方面做饭,缝补,料理家务;另一方面又是华兹华斯的诗友,每天陪华兹华斯散步,替华兹华斯朗诵其他诗人的诗,或读华兹华斯的新作给他听,小家十分温馨,邻里相处和睦。家中时常有亲戚朋友前来小住,经常来逗留的有华兹华斯的三弟约翰,他当时在英国一艘著名的远洋轮上当水手,回国期间必来鸽舍小住。另外有华兹华斯与多罗茜共同的朋友,也是他们在科克茅斯儿时的玩伴郝庆生家的三姐妹。到鸽舍来得最频繁的是柯尔律治。

  后来柯尔律治举家搬到湖区,住在离鸽舍大约十英里左右的凯斯维克的一幢宽敞、舒适的大房子内。由于柯尔律治与太太关系不和,性情差异较大,所以,柯尔律治在华兹华斯家的时间较多,有时兴之所至,即刻动身步行前往密友家,等到了华家已是半夜时分。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天,花前散步,月下吟诗。柯尔律治与华兹华斯兄妹情趣相投,心性相通,极为融洽。对于他们三人的关系,柯尔律治有一个著名的评语,即“三个躯壳,一个灵魂”。他们三人,连同郝庆生姐妹一起,经常星夜出游,湖滨漫步,树底畅谈,情趣盎然,一群才子佳人,如仙人一般逍遥。由于华兹华斯兄妹没有职业与固定收入,日子过得比较清淡,然而这并没有妨碍他们精神的愉快。多罗茜将他们在鸽舍的生活概括为“起居朴实,思想崇高”。

  这种诗意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得力于“鸽舍”的女主人。多罗茜聪慧、善良、善解人意,对亲人体贴入微,对朋友关怀备至。她使“鸽舍”成为一个平静的港湾,友人们在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后经常可以到此停靠。“鸽舍”温馨、自由、灵性的氛围,吸引着朋友聚在一块畅谈。尤为功不可没的是多罗茜特有的女性的细腻,超常的悟性与浓郁的情感,特别是对大自然敏锐的感知力,常常触发华兹华斯的创作灵感,燃烧起华兹华斯的创作欲望。华兹华斯除了有柯尔律治与他探讨理性、研商抽象理论、助他成才之外,多罗茜感性的诱引与启迪也是极为重要的。华兹华斯在多首诗中提到了妹妹多罗茜,曾称多罗茜是他的眼睛,可以帮他看;是他的耳朵,可以帮他听,像名诗《我独自游荡,像一朵孤云》中的金黄色的水仙花,据说是多罗茜首先发现并提醒诗人注意,加以引导,最后华兹华斯才挥毫成篇的。

  既受多罗茜感性的熏染,又受柯尔律治理性的启迪,华兹华斯的创作进入了他的旺盛期。1800—1805年,是华兹华斯最富成果的时期,人们称之为“鸽舍时代”。

  鸽舍时代

  1800—1805年是华兹华斯创作上的高产时期,被称作“鸽舍时代”。1801年,《抒情歌谣集》再版,华兹华斯为本书写了一篇著名的序言,阐述自己在诗歌创作方面的主张,观点新颖、独特、大胆,在文学史上具有革新的意义,被视为浪漫主义文学宣言。随后,华兹华斯又准备出版两卷本的《抒情歌谣集》。在这短短五年时间里,华兹华斯创作的诗歌数不胜数,1807年,华兹华斯将这几年创作的大部分诗作结集分两卷出版,书名为《诗两集》,共收入诗人的新作113首,这113首诗的题材、形式、内容、长短都各不相同,以多姿多彩的面目表达了诗人对生命价值的感悟,对人生、自然、宇宙之间普遍联系的哲理思考,既有诗人对大自然美妙韵致的各种体验,也有诗人沉浸于儿时梦幻的心灵深处的颤音。著名的诗篇《致杜鹃》、《每当我看见天上的彩虹》、《颂诗:忆幼年而悟不朽(不朽颂)》、《决心与自立》、《在威斯敏斯特桥上》、《伦敦,一八〇二》、《我独自游荡,像一朵孤云》、《孤独的收割人》等都写于这个时期。

  与此同时,1798年在德国开始动笔的叙述诗人心灵成长历程的自传体长诗《序曲》,也在此期间完成,于1805年以13卷8500行的宏大篇制宣告峻工。古老的时间是价值最好的衡量器,华兹华斯的诗歌接受了它的检验,很多诗篇都被证明是传世之作,不朽华章,深得世界人民的喜爱。然而当时的华兹华斯却备受讥嘲,一直遭遇打击。新诗集出版后,诗人再次受到激烈的指责,其中有与他风格对立的拜伦对他的嘲笑,也有与他关系很好的当时第一畅销诗人司各特所予的微辞。在华兹华斯诗歌数量猛增,攻势凌厉的情况下,当时权威的评论刊物《爱丁堡评论》

  对华兹华斯的创作不置一词,只是后来在一篇关于骚塞的评论文章中,顺便将华兹华斯、柯尔律治与他并提,称之为“湖畔诗人”。与他比较熟识的骚塞感受到了华兹华斯创作的功力,改变了以前对他瞧不起的态度,有些赞誉的文字:“华兹华斯的成就会超过柯尔律治,以他独特的风格留名后世。他有一天会成为诗中之圣,继莎翁之后享名于古今文坛。”华兹华斯并不妄自菲薄,他自信自己的诗才,他感到平凡人不能接受自己正说明了自己的独特天才超出了平常人狭隘的视野。然而1805年之后,华兹华斯感到了诗情的衰退。或者说1805年的华兹华斯,诗才燃烧到了顶点的同时开始走下坡路。他发现自己产生幻觉的次数越来越稀少,内容越来越枯萎。诗人写道:

  “我的守护神如今逃向何方,现在在哪儿呢?我的豪情,我的梦?”1807年《诗两集》出版之后的七年中,华兹华斯没有诗作公之于世。同样也是在1805年,即诗人35岁前后,诗人不止是创作上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且诗人对社会的观点、立场、人生态度都出现了逆转。华兹华斯政治态度、人生态度的前后对立,遭致了时人与后人永无穷尽的非议。雪莱在一首《给华兹华斯》的诗中,开头对他以前向往革命的积极的人生态度予以赞美,最后一句却带有指责,“过去你如彼,而今天竟是这样”。后人则因为华兹华斯政治态度的转变,而将他称作消极浪漫主义诗人。

  华兹华斯在创作巅峰结束后出现转变,前后判若两人,原因是多方面的,根源在于生活的变故。在华兹华斯缪斯凭附、灵感大作的几年中,他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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