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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亲爱的米尔特:

  在这里我不准备说明你的信是如何的自以为是,逻辑是如何的混乱,思路是如何的呆滞。这里我只说明一点。照你说我在西班牙的时候只是一个狂热的捧场者。那太好了!你知道如下的事实吗?在西班牙军队里除了第十五旅外,还有五十九万五千士兵;我书中所描述的种种情况和行动都在你到前线去之前就发生甚至结束了,特别是在阿尔瓦赫离开美国之前就成为事实了。另一个勇敢的抨击手迈克戈尔德怎么不到西班牙去看看呢?我猜想他大概想留到下一次战争再去吧。在我这本书问世之时,你和弗雷德对于马克思主义都狗屁不通。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劝弗雷德去读点书的情况……太好了,科学家给了我经验和智慧。那末到底你要我为以前我未做到的为西班牙共和国的事业作出什么贡献呢?因为我没能在第十五国际旅指挥一个营,我就成为一个狂热的吹捧者。太好了,科学家!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从今以后咱们再不是朋友了,因为你发表了那封公开信。

  显然你是相信你所听到的关于我的一切谣言,甚至不惜自己编造一些话对我进行谴责……自从你受伤以后,我再没见到你。彼此看法不同,这也难怪。因此,对于你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就别去议论,免得自寻烦恼。在战争中我们曾经是伙伴和朋友,指挥过作战,后来受了伤,可惜缺乏经验。因此,你别以老战士自居,对我空谈一些实际上不存在的战斗。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自己的观点。还是让我们等着瞧,到头来看谁对世界的贡献大。

  我将始终坚持正确的观点,随时拯救你于危难之中,而你大可不断地谴责我,特别是有人指示你这样做的时候。

  总之,太好了,看了你的信后,我觉得你象一把锥子,甚至在你高兴的时候,你大可用刀子刺你朋友的背……那时你就感到更高兴吧?

  海明斯坦上

  一九四〇年岁末欧内斯特接到了伯金斯的一封信。伯金斯当时正从参加司各脱的葬礼归来。这封信给他带来了严厉肃穆的气氛,他的硕果累累的一年也就在这种气氛中消逝了。伯金斯在信中说,“我原先想打电报告诉你司各脱去世的消息。但转念一想,告诉你也没多大作用。因此,就作罢了。总之,司各脱十分平静地离开人世,死前没遭受什么痛苦。他有心脏病,死得很突然”。司各脱曾在十一月份写信给海明威,感谢他送给他一本有作者亲自签名的书《丧钟为谁而鸣》。司各脱在信中赞扬说,该书写得特别好,是别的作家所不能比拟的。没想到,这竟成了他写给海明威的最后一封信。司各脱在信中还说,“我非常羡慕你的成就,我是诚心诚意的,丝毫没有讽刺之意。我羡慕你有让你发挥才能的时间。”司各脱的羡慕是有道理的,因为到他辞世的时候《丧钟为谁而鸣》这本书已经销售了十八万九千册。

  5.到东方去

  玛萨和欧内斯特一月份返回纽约后,他们出发到远东去的准备工作已完全准备好了。他们住进玛萨最喜欢的一家旅店——朗姆巴蒂。在那里,他们又重新过着忙碌的社交生活。一位从太阳谷来的大西洋铁道工会的代表来劝说海明威出席由一位在奥克派克出生的名叫柯林米勒先生举行的招待会。一九一九年,米勒参加过一次中学生集会。海明威在那次会上发了言,报告他在意大利战场上的经历,一面还拿出他那套被炮弹片弄破了的军装给听众看。可是那次报告会开得并不成功。当欧内斯特愤愤不平,大踏步走出会场时,米勒故意同他开玩笑,跟随着他,拿出一套马克吐温的作品要海明威签字留念。

  其它的社交活动进行得更加顺利。首先来访的是古斯塔夫杜朗和他的妻子波特。他们是特意从瑞埃赶来看望海明威夫妇的。见到海明威,波特感到非常高兴。在斯托克俱乐部的舞会上,欧内斯特同波特跳舞时,他私下告诉她,说古斯塔夫是位英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波特听了真是惊喜交集,兴奋得说不出话来,陶醉在欢乐的友情之中。欧内斯特多次地提到在拍摄《丧钟为谁而鸣》的影片中没让古斯塔夫担任技术顾问。古斯塔夫夫妇听了,对于海明威这样慷慨的支持表示十分感谢。第二个访问者是苏里达索拉诺。他是在一九四〇年德国纳粹法西斯占领巴黎时逃到美国华盛顿来的。他住在华盛顿广场附近,邀请海明威到他那里去作客。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谈到安德森——前《小评论报》的编辑的情况。据说他现在日子很难捱,常常挨饿。欧内斯特听了当即主动拿出四百美元偿付安德森到美国来的旅费,并安慰苏里达,要她不要着急,只要他们之中哪个身上还有钱,就可以大家一起享用。

  欧内斯特此时感到心情格外愉快,飘飘欲仙。一天晚上他和杜朗在冬园参加晚会,观看演出,多纳尔德弗莱德交给他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这是他一生中头一回看到一次得这么多的钱。于是他们一起到林迪酒家去尽情庆祝一番。海明威把支票展示给侍应生看,立即消息就传开了。在场的人都十分激动,纷纷向他祝贺,有的同他握手,有的拍打他的肩膀,整个晚会上洋溢着欢乐之情。

  欧内斯特突然得了伤寒,周身疼痛,卧床不起。纽约邮报的专栏作家伊尔威尔逊访问他时,发现他斜靠在床上,枕头压得皱皱的。身上穿着浅蓝色睡衣,戴一副蓝眼镜。他们见面后谈起约人见面的艺术。欧内斯特说他在同别人谈话时,从来不作笔记,只凭观察和判断讲话。一谈起拳击赛,他就想起拳击手们比赛时,鞋子踩在搽了松香的帆布上发出咔嚓的响声或想起赛棒球时,球员打完一局,把手套往旁边一丢,扬长而去的情况。后来他把话头转到古巴。欧内斯特说,他是被凯岛上的奇异部族所吸引才迁到那里去住的。他还谈到斗鸡俱乐部,谈到他如何写出那部颇有名气的小说,《丧钟为谁而鸣》。

  这时,玛萨象一阵风一样欢快地走迸房来,手里拿着一捆杂志,往海明威床头一放。海明威说道,“要不要我告诉伊尔,我破产后你如何到芬兰去攒钱来维持生活的。”

  “别告诉他,”玛萨随便回答说。这些话她早就听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房间到隔壁房去了。

  当欧内斯特病愈时,他的儿子波比从学校来看他,并在那里度过周末。星期六日晚他们一同去看电影,并在乔治布朗体育馆上了两次拳击课。欧内斯特把这情况写信告诉哈德莉。他的话仍然充满着热情。波比现长大许多了。《丧钟为谁而鸣》一书的销售量仍经久不衰。一月二十七日,他们结束了纽约的度假生活,搭乘美国航空公司的客机到洛杉矶去。库伯夫妇到机场迎接他们,带他们到好莱坞参观了两天。欧内斯特仍然希望库伯在电影里扮演约旦,可是扮演玛丽亚的人还找不到。英格丽·褒曼当时正在离内华达边界六百公里的六月湖上滑冰度假。多纳尔德弗莱德要大卫赛尔尼克把她叫来同海明威夫妇会面。贝格曼在一月三十日开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车,然后在雷诺乘坐飞机到三藩市。她和海明威夫妇见面后,后者请她到餐馆吃午饭。席间他们讨论了那部即将开拍的理想电影。欧内斯特提醒她,为了拍电影她得剪掉头发,他还仔细看了她的耳朵,觉得还容易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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