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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我的房间在三楼,由一间卧室、一间更衣室和一间很时髦的浴室等房间组成。白色的墙围都高达10英尺,墙围以上是水泥幔壁。我的起居室有40平方英尺,四周摆满了沙发,墙壁和天花板都比我以往见过的要华美。所有墙壁高度在6英尺以上的部分由阿拉伯式的水泥饰品构成,像缎带一样精美。帕夏说仅墙壁就耗时一年才完工,我觉得他并没有夸张。墙的下半部分由白。红、黄三色瓷砖拼成。

  在套间和卧室外面的大厅的一端站着一个帕夏说是奴仆的阿拉伯人。佩着短剑,非常温顺,时刻想着为我做点儿什么。

  其他军官住的客舍同这幢相仿,只不过每套公寓有多间卧室,据我所知有4间。床上铺着天鹅绒,盖着真正的锦缎床罩。每间卧室都有一个富有现代气息的浴室。

  我们照例闲扯了半个钟头,然后去了样式相同的第二座客舍并在那里喝茶,之后由帕夏当大法官的儿子领我们游览了市容和郊野,所到之处全部是帕夏的封地。

  当地有几个水泥构筑的大水潭,我看起码有200码长,10英尺深。在其中一个水潭前,导游对我说这里曾淹死过一位国王,不过他本人认为那位国王是被谋杀的。他指给我看那条当年出事的大游艇。它约30英尺长,装有大概是1880年生产的蒸汽机,虽已破旧不堪,但仍能辨出它以前漆着黄色和绿色,上面还涂有金色图案。

  被称做“迪法”的晚宴除了饭菜更加精美外再无特别之处,共有12人出席。马丁将军如实相告,他驻摩4O年,今天才见识到如此丰盛的宴席。饭后,我们来到一个大厅观看了半个小时的舞蹈表演。两支舞蹈各有6名女演员,她们约30岁上下,身着粉笔画似的彩农,披着白纱巾,个个训练有素。每队女演员都有一个男乐师为他们弹单弦琴伴舞。有时4个女演员边打拍子边尖叫,另两个在一边表演二重唱;有时她们跳会儿华尔兹,然后踢三下裙子前摆,合着乐拍跺脚,接着跳一分钟节奏极快的呼拉圈舞。跳完后,她们回到原来的地方站成一排,另两个女人出来把刚才的舞蹈重跳一番。她们就这样一成不变地反复跳着,一直到我们起身离开。

  3号凌晨6点钟我们就被叫起来,说是去随便吃点儿早餐。我和韦尔伯吃的这顿“随便的早餐”共有5人传餐,有咖啡、面包、3种甜点、4样糖果,还有茶和一些看起来像烤饼但远比烤饼做得好的蛋糕。后来我发现那5个待餐人在吃我们剩下的东西。不过那些剩饭足够15个人填饱肚皮了。

  我们7点钟天不亮就离开了帕夏府,我和帕夏及其贴身保镖同乘一辆劳斯莱斯,其他人员由帕夏的儿子陪同分乘另两辆轿车。车队在沙漠里飞驰了约二百英里后,渐渐进入阿特拉斯山麓。这里是帕夏年轻时打过仗的地方,他给我讲的那些战斗故事很有趣。他是柏柏尔人。他的家族作为至高无上的主宰在这一地区已统治三百年之久。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明显地继承了祖上的领袖素质。他的尊贵与生俱来;无须炫耀便已咄咄逼人。无论他走到哪里,阿拉伯人都向他鞠躬,并致以稍异于希特勒式敬礼的敬礼,而他却如目中无物,视而不见。但是在饭桌上,他竟会打扫盘底和拣吃面包屑。他的侧脸很像埃及木乃伊,背光的半边脸呈奶油咖啡色。他的手型长得不错。

  他说阿拉伯人只有躲在建筑物里才敢同相柏尔人交战。在他年轻时,他们除了滑膛枪外很少有别的武器,因此他干掉阿拉伯人的推一办法——他已干掉了好几百个阿拉伯人——就是在深夜游人阿拉伯人的武装据点放个炸弹,用胡须和毛衣线沾上火药控成导火索;太阳出来时,他们便高叫如果阿拉伯人不出来他们就把房子炸个底朝天。如果阿拉伯人出来,他们便开枪射击。帕夏说到这儿,作了个射击手势。如果阿拉伯人不出来,他们就引爆炸弹,然后从炸开的墙洞里冲进去用刀剑消灭阿拉伯人。帕夏还讲述了一场战斗,他用两个排同一千名阿拉伯人激战了12个小时。

  我们行驶的路线正好穿过那次战斗的战场。这回阿拉伯人可没有蜷缩在据点里。帕夏命令一个排开火进攻,他亲率另一个排骑马攻击敌侧。这次战斗打得很残酷,他几乎全军覆没,阿拉伯人也伤亡惨重。帕夏指了指一片橄榄林说,当时林中满是阿拉伯人的尸体,连豺群都吃腻了。

  这里满山遍野都是杏树,从山上望去就仿佛一束束仙境中的花朵或一张张点缀露珠的蜘蛛网,近者又像是樱桃树,只是比我见过的樱桃树更广茂更绚烂。阿拉伯人有个风俗,即当一个人结婚或过生日对,所有朋友都来祝贺,而且每人都带来5粒自家种的杏树种子。这就是此地杏树繁茂的原因。

  又走了120英里,我们停在一座帐篷前,享用第H顿早餐,有蛋糕、咖啡和葡萄酒。6位法国军官在这里恭候我们,另外还有许多背着卡宾枪、骑一匹马牵一匹马的土著士兵。我选了一匹阿拉伯种马。它约有152英寸高,一千磅重,鞍子同我1912年在索梁尔买的那烈军用马鞍一模一样。柏县骑着一匹大黑骡子,红色的鞍子有点儿像澡盆。等每个人都选好了自己的坐骑,我们往山上骑了约一个小时。跟随我们上山的除了骑马的马夫外,还有相同数量的徒步男仆。他们有的是为骑马的人扛着猎枪,有的只是跟着凑热闹,虽光着脚,却能踏过嶙峋的岩石和仙人掌,非常轻松地跟在打马小跑的我们身后。

  当我们到达拧猎区后,帕夏亲自为重要客人安排位置。我被安排在他的左侧,这无疑是最好的位置。韦尔伯挨着我,但离得较远。帕夏的右侧依次是盖伊上校和威廉姆斯。每个打猎的位置都有一个用砍下的灌水技搭建的隐蔽棚。从我的位置往前看,功米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众人各就各位后,约一千名救兽人开始在丛林中驱赶野兽。最先疾奔而过的是针和狐狸。我三枪均未打中,其他人也一样。一头野猪转眼已冲到帕夏前面,他开了一枪未中,急忙换了支曼利舍步枪朝野猪和仆人的方向射击,吓得仆人们四处躲闪。所幸无人被击中,包括那头野猪。

  就在此时,一头我所见过的最大最黑的野猪跃过岩石掠下山坡径直向我冲来。我在15英尺外用猎枪射中了它的右眼,但惯性使它依然向前猛冲,最后仆倒在我的面前,溅了我一身血。当时我确实很紧张,如果没打中它的话,它早用利齿咬到我了。

  又来了一头野猪。帕夏射穿了它的身体,但它直到追上了许多阿拉伯人才倒下。除了我,其他人都掉转枪口向它开了枪,又幸亏没打中人。

  打猎结束后,我们往山下撤了五百码,进行所谓的“康特巴图”,即把野兽重新赶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次我打了一只豺,但没打到野猪。帕夏用他的步枪又打了两头野猪。我们总共打了14头野猪、3只豺、3只狐狸和两只野兔。

  我们骑马回到旁边停着汽车的帐篷里吃了一些东西,忽然有人来通知,说当地酋长已为我们准备了晚宴。我们欣然前往。酋长的村庄就像瓦尔萨特的村庄一样集中在一个庞大的建筑物里,只不过比后者小一些,共有三百个村民。他们全都排列在大院儿里,在整个宴会期间始终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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