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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1942年11月11日

  我决定动用第3师和一个坦克营攻打卡萨布兰卡。这个决定很伤脑筋,因为特拉斯科特和哈蒙看起来已打得筋疲力尽,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掌握先机。霍尔海军上将上岸布署了海军火力和空军支援并带来了好消息。特拉斯科特拿下了利奥特港机场,那儿有42架P一40型飞机。哈蒙也正在向卡萨布兰卡挺进。

  安德森想在拂晓时发动攻击,但我决定7点30分行动,因为我不想在黑暗中出错。今晨4点30分,一名法国军官来报,拉巴特的法军已经停火。参谋部所有的人都主张取消这次进攻,可我坚持要打。我还记得1918年我们过早停止进攻的教训。我让那名法国军官到卡萨布兰卡转告守将米什利埃海军上将,如果不想被消灭就立即投降,一旦开战——我就不会再劝降了。我又给休伊特将军传话,如果法军在最后一刻放下武器,我将通过电台发出“停火’信号。那时是5点30分。6点30分,敌人投降了。几乎就在敌人投降的同时,我们的轰炸机已飞临目标上空,战舰也正准备开火。我命令安德森率军进城,如遇抵抗立即打击。虽没有人阻挡他,但从7点半到11点这几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时刻。

  2点,米什利埃将军和诺盖将军来谈投降条件。我首先对他们的明智选择表示祝贺,最后我们共干香槟。我还让他们检阅了仪仗队——痛打落水狗是毫无意义的。

  诺盖将在一二天内陪我去见摩洛哥国王。

  司令官及参谋部拜会诺盖将军及摩洛哥国王

  1942年11月16日于西部特邀部队司令部

  卡萨布兰卡是座集好莱坞和《圣经》特征于一身的城市。9点45分,我们离开这里前往拉巴特。过了费达拉,眼前是一马平川!,是我所见过的最适于坦克作战的地形,有许多可用做步兵据点的石砌农宅散布其间。不过对于105毫米的坦克炮,那样的据点不堪一击。

  这儿的乡村大体上与夏威夷的科特沿海类似。树种差不多,海是同样的湛蓝。沿途见到一群群的牛羊,说不清是什么品种。所有的公路和铁路桥梁均由一种摩洛哥人称做“古恩斯”(至少音译是这样)的非正规武装把守。他们穿着黑白条纹相间的浴饱,裹着几年前也许是白色的头巾,手持古老的步枪和刺刀。

  一过费达拉,沿途尽是被摧毁的卡车和装甲车,昭示着我们的海军和空军的威力。快到拉巴特时,哈蒙将军给我派来了一支由侦察车和坦克组成的卫队。可我觉得带着这样一支卫队去诺盖将军的官哪会让人感到我是在显摆威风,于是就叫他们中途回去了。

  快到诺盖将军官邸时,一名军官率领摩洛哥骑兵营前来迎接我们。另外还有由摩洛哥人组成的将军卫队,身穿白色军装,佩着红色牛皮武装带,胸部用交叉皮带扎着手枪和弹夹。

  两支人马都很精神,各自都有自己的军乐队,乐器有法国号、军鼓和一把周边挂铃、边转边响的铜伞。

  我们检阅了这两支卫队,并向法国军官们夸赞在我看来只配在1914年展示的军威。我只用一辆刚才打发走的卫队中的轻型坦克便可将恭立眼前的这一堆好看摆设轻而易举地一扫而光。

  将军官翩是一座当年由利奥特元帅按阿尔汉布拉宫的样式建造的漂亮的大理石建筑,怪不得诺盖将军舍不得离开。他很殷勤地接待了我们,大家谈了约20分钟便动身去王富了。

  王宫占地少说有几百公顷,20英尺高的宫墙四周环绕,据称建于1300年。不过我才不信呢,别看它那么古旧。

  进入宫门后,我们穿过约有半英里长的土著棚舍区。里面显然住着国王的大臣以及他们的大群家属。王宫是一座庞大的摩尔风格建筑,高3层,宫门仅能容一辆汽车通过。

  宫内,一支我猜足有400人的黑人卫队手持步枪,环立大院四周。他们红衣红裙,脚蹬白靴。

  我们下了马,另一支配有鼓、钗、号和铜伞的乐队开始卖力地奏乐。

  宫门左侧插着绿色的回教旗。它是用天鹅绒做的,镶着金边,中间有一些阿拉伯文字。一进入这第二道宫门,我们就仿佛走进了《旧约全书》里的世界。庭院里站满了穿着《圣经》里所说的那种白鬼长衣的男子。有一个我看像是大宰相的人在恭迎我们。他身着白袍,头巾底下还衬着一方有金丝花饰的绸巾。他留着山羊胡,还有一口我从未见过那么多的金牙。他说国王非常高兴接见我们。我已从他们所作的准备工作里看出了这一点。

  我们上了三段台阶,到顶以后,引路人脱了鞋,领我们走进一间长长的大厅。大厅左边排列着12重臣及其候补人员,右边摆着很多路易十六式的金漆椅子。

  地上铺着我所见过的最厚最美的地毯。大厅尽头有个高台,上面坐着国王。他是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看起来很虚弱,也很敏感。我随诺盖将军一走进大厅就停步向国王九十度鞠躬,走到大厅中间时再次鞠躬行礼,等走到高台跟前则又一次行礼。国王起身同我和诺盖将军握了手,然后我们全都落座。

  国王法文虽好,可他只讲阿拉伯语。他让大宰相用法语转告我他很高兴见到我。我通过两个翻译表示,我对美、摩、法三国人民的重新团结感到满意,并向他保证我们推一的愿望就是同他的人民和法国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对敌。我注意到国王虽完全听得懂法语,却必须等阿拉伯语翻译,因为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承认自己懂外语。真是太滑稽了。

  开场白说完以后,国王提醒我说,由于我们现在是在伊斯兰教国家,他希望美军士兵能适当地尊重伊斯兰教规。我告诉他,我们在从美国出发前已就此下达严令并将严格遵守。我还进一步声明,由于包括美军在内的所有军队中都难免有些蠢货,万一有人滋事,希望他能通报我。他说不会有人捣乱的,如果有的话,他将通过诺盖将军转告我。

  最后,我赞美了他美丽的国土、守法的子民和繁华的城市。然后我们起身,同走下王位的国王握手。他邀请我星期三参加他的登基周年庆祝茶会。我原想星期三再次晋见国王,可后来告诉诺盖将军,因为我的身份是盟军司令,代表着美国总统,所以不便前往。不过我心里清楚,他的邀请表明他尊重我的地位。

  谈话结束后,我会见了那12名大官儿及其候补人员,共16人。他们都是各省市帕夏。帕夏好像是个终身官职,因为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已92岁,最小的我看也有70岁。他们穿着白袍,没穿鞋,看来平时最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

  之后我们就离开王宫。红衣卫队再次向我们敬礼。我们回到诺盖将军官评。将军夫人和她的侄女招待了我们,并准备了最丰盛可口的午宴。使我对诺盖将军印象深刻的是,在德军占领期间,任何德国人都没占用过他的房子。宴罢略谈了一会儿我们就告辞了,3点钟便回到了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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