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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马吉又说我们最好一个劲儿地走动,否则就会遭到射击,所以我一身轻松地走下山坡,而后绕到了壕沟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我们在那儿除了200码以外的一排树外就看不到什么了。树林后面有一座新墓碑,上面有个漂亮的木制十字架。这个人是今早被巡逻兵打死的…马吉停下来让我看那壮观的战场,可我却情不自禁地注意到我们是十分可能的目标,而且那射程是绝对致命的。我不喜欢背对他们,因为万一他们走火,那种解释将是很尴尬的。我们穿过去来到了平地上,我想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地了,至少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正好在田野的正中间,马吉停下来整整绑腿,并用迷人的方式把屁股冲向军队的方向,他说那些人肯定在注视着我们。为了与马吉“匹配”,我摘下头盔,点着了一支烟。然后我们翻过了山脊,看来我和马吉在光天化日之下漫游还真好笑,没有射击,只有活生生的东西。人们并不会害怕,却对在“地狱”里看不到射击而感到好奇。

  这可真和骑马进行障碍赛跑一样让人振奋。

  因为我们正处在卡勒的防御地段里,我们去拜访了他。正当我们往村里走时,两个法国士兵开了火,而且足足打了五分钟。

  后来他们停下了,而军队又开始炮轰村庄。在我们离村庄仅有200码时炮轰停止了,而那两个法国人又来了劲儿。这可激怒了马吉,他说:“等我们到了那儿,他们就会被炸掉。”我心想,指挥官会觉察这一点的,可嘴上却没说。法国士兵停火了,而就在我们站在小村中一条街上时,炮弹飞来落在了旁边的街上,大约一分钟5枚,也不算多。那地方有很多士兵,他们根本不在意,像没事儿一样来回走着吸着烟。

  卡勒住在地面30英尺以下、有卧室和电话的一个不错的地方。他为没有电灯而抱歉,其实油灯已经足够亮了。我们吸着烟,谈论着1914年的战争,觉得和现在相比,那次太小意思了。

  马吉说:“哈,我真是太喜欢那次战争了,它那样让人兴奋,而这次却让人恼火。”所有的法国人谈起1914年的大战总是充满热望,却从不说现在这个的好话。

  当我们离开卡勒时,我们瞧了瞧这个军队。那情景逗死人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伪装起来。他们停止了开炮。不久那些法国兵就从那小孔穴里钻出来往死里扫射了一阵,然后他们又冲回小孔穴里…他们一直这样演练着,却没有人受伤。

  马吉告诉我,这是完全没用却是必要的,否则士兵们会忘记这是在战争中。时而他们会射到对方的步兵,但大多数是浪费子弹、吓唬对方一下罢了。当然攻击时就有所不同,他们会让他们的手中枪响个不停了。这长长的汇报总该让你知道这种战争是多么安全了吧?我在这儿已经呆了一年而这又是我离战场最近的一次,你看我有多安全。你读完后把信送去给爸爸,他一定会感兴趣的。这之所以吸引人,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有趣。

  1918年6月13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一年前的今天,我带着杀死德国人的渴望来到巴黎。现在我们依然怀着这种渴望,可到目前为止,德国人却不见减少。有几次我为去年没有加入步兵而选择坦克部队而遗憾。我曾有机会加入的那个兵团已经在战争中打了五个月了。我自然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但我相当担心在战争结束时我还一事无成,那会毁了我的军事生涯,或至少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淮一的前途是在众多的步兵指挥司令存在时,只有很少的几位坦克兵司令存在。如果战争能持续下去,那我的才华足以施展出来,但是未知的一切让我惧怕。我在夜里浑身是汗地惊醒——恐怕战争已经结束。

  1918年6月13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我们昨晚有4名军官因为与女人们在一起喝酒而被拘捕了。我们这里充满了“高尚”。我个人觉得这并非是什么大事。法国人可以寻欢作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快要死的人寻找些快乐有什么错呢?我不是说我也是那些找乐人中的一个,只是我反对这条纪律或是原则。

  1918年7月22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今天上午我给斯戴夫的班上了一课,很成功而且颇受欢迎。说实话,我也为自己能流利地唇枪舌战、口若悬河而感到吃惊。不过我在坦克军里泡了那么长时间,我想这“闸门”一旦打开,就自然流淌了。

  就在我刚才走着检查东西时,一个全新的坦克方案一下子蹦进了我的脑袋里。这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想法,丰富他满,就是要达到还有困难。至少我真希望它成真。只是我觉得这主意太简单了,为什么以前我没有想到过?或许里面有一些明显的缺陷,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一切战争都非常简单,我们的错误之处在于,让其复杂性将我们的注意力从几个基本真理处移开……

  1918年8月11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亲爱的比特:

  上周里许多参谋组里的人都得到了提升,因此他们昨晚举行了一个茶话会,邀请了所有的人。那是一个只有法国啤酒的场景,你说过那酒是绝对无害的。还有许多逗乐的演讲和诗词,而我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这样的宴会让我厌烦得想死,所以我在11点就早早地离开去睡觉了。我直到今天上午10点才起床,而在装束上又花了一个小时。

  说起着装,我经常为过去我那糟糕的穿着而感到遗憾,尤其是在迈尔堡时。事实上,上校威得玛是第一个给我整洁的印象的人。现在我开始穿着得很讲究,我穿的是丝衬衫,一切都弄得很有条理。每天我至少换一次皮靴,我的皮带闪亮发光。每次我骑马时,我的膝盖上都用皮子来保护,那刺马钉也是抛光成银色的。我成了人们注视的风景。

  然而,整个军队里都是这样了。你会发现,一个新到军官的装束一定和我们相差甚远。在我看来,战争带来的众多好东西之中,着装的改善是尤为引人注目的,这主要是因为没有平民的衣服穿,人们便把兴趣放在了制服上。

  “如果我牺牲了],请妥善地处理我每一件财产。希望你和妈妈拥有的同时,也给小比阿特丽丝足够的一份。我要把我的刺刀送给她,我把我的马一匹给潘兴将军,另一匹给马吉,曾在一个更正式的场合我告诉过你我的一整套军装放在哪里……

  别给我更多的警告了。我会给你们或小比阿特丽丝打电话,或许在你们收到信前我就安全地返回了。

  我对你和妈妈、妮塔、安妮姨妈的爱永不止息。1918年9月5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这两天一直受到敌人炮火轰击,但无关紧要。今天我到无人区巡逻,一路之上都比较安全。我最讨厌别人从背后袭击。

  人真是奇怪。有过被炮火袭击的经历后,对此就不在乎了。今天我正和一位少校在街上谈话,他们就从一个街区外的教堂里开火了。这帮狗娘养的,枪法可真准。只要知道他们瞄准的目标是什么,避开它,就一定安全……

  情况变得越来越有意思。日记:

  9月12日(星期四):凌晨1点钟,我们的炮兵部队出发了。对方的探照灯闪了几下,就没动静了。五点钟,战斗开始。5点30分,克星瓦利处的坦克军情况不太妙。七点,部队向希柴普利行进。看见一些战俘和伤员……受到轰炸……9点30分,占领潘纳斯,10点40分,进攻贝尼受到机关枪扫射,步兵攻不进去,只好动用坦克。在诺萨德见到布莱特,他的第326坦克营驻在那儿。士兵都比较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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