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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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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费城只有一家报纸,那就是布拉福德的《美洲信使周报》,内容枯燥无味,但因独此一家,仍能获利。曾为波士顿第一家生气勃勃的报纸工作过的富兰克林计划着办一份自己的报纸。这时,共读社的社友乔治·韦伯得到他女朋友的帮助,从凯梅尔那里赎回了人身自由,要求到富兰克林的店里工作。富兰克林告诉他说,当时还没法雇用他,但不久要办一份报纸,那时,韦伯便可得到一份工作了。不料,生性轻率的韦伯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凯梅尔。凯梅尔马上抢先一步,于1728年10月宣布他要办报的消息。 得知此事后,富兰克林十分愤慨,而自己一时还无力办报,便以《好事者》为总题目,从二月份起在布拉福德的《美洲信使周报》上发表了几篇有趣的文章。受到读者的欢迎。 其中有一篇是一名虚构的佩兴斯①写于2月25日的信。佩兴斯是一位单身妇女,开着一家店铺,但因一位朋友来访的次数太勤、时间过长而苦恼。她写道:“她有两个孩子,正是可以到处跑、调皮捣蛋的年龄。如果我一直在招呼许多顺客或其他生意方面的来人,他们总是跟他们的母亲一道,不管是在我的房间还是店里。有时候他们把我书架上的书拉到地上来,而那儿正好被其中一个刚刚撒了一泡尿。我的朋友阻止了这场混乱,她嚷道:‘唉,你们这两个顽皮的小捣蛋鬼!不过还好,还没造成多大的破坏;这本书只湿了一点儿。’然后把那本书就这样又放上了书架。有时候他们跑到柜台后面的钉子桶那儿打转,把我的10便士、8便上和4便士的钉子全都搅混了,令我十分烦恼。我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快,用一副严厉的面孔去让他们出去。她叫起来了:‘邻居,你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玩一会儿。离开之前我会把一切复原的。’但是东西从来没有恢复原样,而在他们走了之后我得干一大堆活儿。这样,先生,我拥有孩子带来的一切苦恼和烦扰,唯独没有把他们称作自己孩子的那种快乐。” ①“佩兴斯”是英文单词patience的译音,意为“忍耐”。 另一篇刊登于3月27日,说的是,“在我们中间,有数量不少的诚实的能工巧匠和劳动人民,被教养成怀着一种骤然致富的空洞希望,荒废了他们的本行,几乎毁了他们自己和家庭,甘心忍受巨大的疲劳去寻找想象中的被藏起来的的宝物而徒劳无功。他们白天在树林和灌木丛中游荡,想发现那些记号和迹象:半夜里,他们带着锹镐赶往有希望的地点,满怀希望地用力干着。同时,他们的每个关节由于害怕那些传说中出没于并守卫这些地点的厉鬼恶魔而簌簌发抖。最后,一个大坑被刨出来了,也许有几车土被挖了出去;但是天哪,并没找到什么匣子或铁罐!也没有盛着西班牙古金币或沉甸甸的钱币的水手的箱子!这时,他们认为,由于在行动过程中出了些差错、说了些轻率的话或者忽略了些人为的规矩,使夺宝的精灵得以有力量使它沉入到更深的地下,使他们取不到它。 “让诚实的彼得·柏克兰①——他徒劳地寻找这种藏起来的钱财已经很长时间了——想想吧……去纠正这种不可理喻的蠢举。让他想想看,他在他的作坊里挣得的一毫一厘正在积少成多,几天过去就可有一块金币那么多;也让费伯②同样地去看待他钉进去的每颗钉子和每一次推动刨子所干的活吧。这类的想法会使他们勤勉,结果是他们可能在一定时间内富裕起来。而为了这么一种可笑的胡思乱想,就一天天地泡在乔治③酒店里,和一个无所事事的星相预言家一道制定计划去找那些从来就没有被埋藏的东西,忘却了当他们不在时,家里的生意是如何胡乱应付的;就在深更半夜离开妻子和温暖的床(假定是在所谓关键时刻,那就无论是下雨、下雹、下雪还是刮着飓风),不顾劳累地去拼命刨挖那永远找不到的东西,也许会着了凉而可能送命,至少也会使他们自己衰弱不堪,好些日子不能工作。这是多么荒唐啊!的确,这是真正无与伦比的傻瓜和疯癫。 ①“彼得·柏克兰”为虚构的人名。 ②“费伯”为虚构的人名。 ③虚构的酒店名。 “我将用这样的话来结尾,这些话是我的一位谨慎的朋友,切斯特县的亚格里科拉,在把一座大好庄园交给儿子时说的。‘我的孩子,’他说,‘现在我把一大块宝贵的大地交给你。我向你保证,我靠挖掘它而找到了一大堆金子。你不妨也这样做。但是你得小心,决不要掘过了一犁头深。’” 这类文章富兰克林写了好几篇后,又由布伦特纳尔接着写了好几个月。结果是费城读者的注意力大都被这些轻松幽默又富有讽喻意味的文章吸引到布拉福德的《美洲信使周报》上来了。1728年12月凯梅尔的报纸《一切艺术和科学的大众指导书:宾夕法尼亚报》第1期问世时,订户本来不多,凯梅尔又写不出富兰克林那样的文章,加上管理不善,报纸办得越来越不景气,订户最多时不超过九十。在9个月以后,凯梅尔终于因债务缠身,把报纸贱价卖给了富兰克林,而将印刷所卖给了自己以前的学徒大卫·哈里。 1729年10月2日,富兰克林的报纸《宾夕法尼亚报》开始印行。在很长一段时期中,他既是报纸的印刷者,又是报纸的撰稿人。他给作为编辑的自己写信,然后回信。他撰写幽默的讽刺小品、写广告。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评论市政当局和宗教事务,以免重蹈当年哥哥詹姆士和自己在波士顿的覆辙。但他却一直坚持出版自由。1731年6月10日,他在题为《为出版者辩护》的文章中写道:人们有许多的见解,出版者把它们印出来作为他们的一部分生意。他们被“教育相信,当人们有不同看法时,双方都应有同等权利让公众知道他们的看法;相信当真理和谬误公平较量时,前者总会压倒后者……如果所有的印刷商决定只印那些被确认为不会触犯任何人的东西,那就不会有多少印刷品了。”但他拒绝刊登诽谤性和带有人身攻击意味的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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