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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褒曼仍然把这些话当做玩笑。直到到了岛上,他才知道罗伯托确实不是开玩笑。他把这两个年轻人列入发放工资的名单,把饭店的名称也告诉了他们。他们将在饭店里同当晚路过萨莱诺的摄影组会合。

  当年,沿海的公路比今天狭窄多了,公路在高耸的山峰与广阔的山谷之间穿行。风景秀丽的村庄和小镇既偏僻又落后。他们离开海岸线后,朝坎塔扎罗小城镇驶去。罗伯托决定当晚在这儿过夜。显然,那位艺术大师的助手们已经把他们即将抵达的消息通知了市长。狭窄的街道两旁站满了欢迎的人群。他们的汽车缓缓从密集的人群中钻过,驶到镇上一家小饭店的前门。

  学校都停了课,孩子们放一天假。人们列队街头向他们招手、欢呼。他们在饭店门口停下来,到处都是鲜花;门厅也挤满了人。上楼时,楼梯两旁都围了三层欢迎的人。在褒曼的卧室里,一张大床上面堂皇地铺着镶着花边的漂亮丝绸被单。市长在那里解释说,这就是几年前他和他的妻子新婚之夜用的被单,并问褒曼能不能在被单上签上名。明天早上留给他。

  那时候,在意大利的小饭店里,没有带浴室的房间。市长发表简短讲话离开房门后,褒曼关上了房间,然后决定去浴室。天色已晚,她以为欢迎人群早已离开了饭店。可是当她往门外探头时,见人们仍列队站在那里,一看到她的面孔,立即开始鼓掌。她微笑着回到房里,10分钟后她又看了一眼,他们仍然在那里。又是有礼貌的鼓掌,她微笑着关上了门。又过了10分钟,她只好打开房门,走出来进入过道。他们太好了,去浴室来回的路上,褒曼一直听着他们的掌声。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持久的欢迎场面。

  §C.“一枚重磅炸弹落在彼得的头上”——她在丈夫面前作了痛苦的自白。她的婚变已不可避免……

  这是一次印象深刻的赴意大利重要旅行。虽然有不少先例使褒曼相信,意大利对情侣是放纵的,但她那颗经神圣的瑞典马丁路德教的教规锤炼的心,在他们到达阿马尔菲时,已经踌躇不安了。

  褒曼在罗马停留期间,丈夫彼得一直连续不断的来信。3月初他写信提醒说,要想偷偷地不被人发现溜到罗马城是没有希望的,还说他高兴地得知她没有被人群挤死。3月31日他写信感谢褒曼来信介绍了在罗马的情况,并补充说,他汇寄给罗伯托的钱已经收到。他还说大家都迫切地等待着拍片的消息。

  在阿马尔菲,褒曼知道,对彼得必须彻底交代的时候来到了,即使她写给彼得的信是最为痛苦和最难下笔的。写了好几次底稿都废弃了,最后她终于在印有伦纳女修道院照片的信纸上开始写道:

  亲爱的彼得:

  对你来说读这封信是困难的;而对我来说,写这封信也是困难的。但我认为这是惟一的办法,我要从头开始向你解释一切,虽然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我要求你宽恕我,但这似乎是很可笑的事。这不全是我的错,可我同罗伯托一起生活下去,你又怎能原谅呢?

  我并不想坠入情网和永远呆在意大利。我们曾经一起拟定今后的计划并憧憬我们的未来,你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真话,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怎能扭转它呢?你在好莱坞时看到我对罗伯托的热情是怎样与日俱增的,我们对同样的工作怀着同样的愿望,我们对生活的理解是多么相似。我原先认为,当我看到他按自己的社会意识办事,这个意识又与我的意识截然不同时,我想也许我可以克制自己对他的感情。但是情况却完全相反。我现在没有勇气来更多地谈论他,我以前也没有过多地对你谈论过他,我那时还不知道他对我是如此情深。

  我的彼得,我知道这封信会像一枚重磅炸弹一样落在我们家的房顶上,落在我俩的皮娅身上,落在我们的未来和我们的过去上,我们的过去充满了你的牺牲和给予我的无私帮助。

  亲爱的,我从未想过,在我俩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之后,会有这样一个痛苦时刻到来,现在我不知道怎样做才好,可怜的小爸爸,还有可怜的小妈妈。

  按照意大利法律,如果彼得·林斯特罗姆飞到意大利并开枪射击,打穿褒曼或罗伯托的心脏,在一般情况下,他会被认为犯了谋杀罪,但是人们会认为那是出于深切的、可以理解的人类感情而犯下的罪行,因此可以不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

  但是彼得不会那样做。彼得神志正常、头脑冷静、为人正派。他要把问题考虑周详、成熟以后才会行动的。报纸上早已四处传播罗伯托和褒曼恋爱的流言。但是,当彼得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明媚的阳光下漫步时,他简直无法相信褒曼所写的那些话。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他根本不相信。10年的美满婚姻是有过波折的,但是谁的婚姻当中没有过起伏波折呢?一所漂亮的住宅,一个美丽的小女儿,一个专门为皮娅的妹妹或弟弟修建的育儿室……他只会想,褒曼一定出了什么不正常的病症,他了解自己的妻子。他必须见到她。如果她说的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她应该回来亲自告诉自己的女儿,一切都终结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他给褒曼发了一封电报,并坐上飞纽约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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