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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他们先打算自己生产计算机。保罗·艾伦从小喜欢电子技术,会安装收音机,后来因为设计交通数据处理装置,对集成电路也颇有了解和研究。但是,要制造计算机就非同小可了,那是比一台收音机复杂百倍千倍的装置,而且投资额之大,也不是两个身无一文的年轻人所能筹措的。保罗·艾伦后来说,“最后,我们还是认为搞硬件风险太大,不是闹着玩的。我俩的综合实力不是在硬件上,我们要搞的还是软件。用盖茨的话说,那是计算机的灵魂。”他们只好放弃制造计算机的打算,而仍然利用他们的优势,搞软件开发。

  但是,这个打算一时仍然没有付诸行动:比尔·盖茨没有从哈佛退学,他上了二年级;保罗·艾伦则在波士顿一家公司工作。

  比尔·盖茨仍然对他的学业感到茫然,不知道如此继续下去,将来毕业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他一心想的依然是开办自己的计算机公司,把全副精力用在最喜欢最愿意下力气的事业上,同保罗·艾伦在前途广阔的计算机软件开发领域里大显身手,一展宏图。然而,他又不愿意违背父母的心愿,放弃在哈佛的学习。他常常陷入矛盾的心情之中不能自拔,在宿舍里一连几个小时面壁作“哲学之思”,试图考虑出一个结果,下决心做出生活中一个极其重大的选择。但是,这样的沉思常常白费时间,他心里的矛盾无法得到消解。

  他无意中恋上了牌局。这一年,他从集体大宿舍搬到了一间小宿舍,同舍的只有一个同学安迪·布莱特曼。这间宿舍里配有烹饪用具,名叫“卡雷房”。

  每天晚上,一群小伙子就聚集到卡雷房郑重其事地打牌赌钱,码洋不小,一个晚上的输赢在几百上千美元之间。比尔·盖茨既然不能集中精力去搞计算机软件开发,自然就很容易将热情投入同样需要花费心思的玩牌游戏。他起初技艺欠佳,频频失手,但是他天性好钻研,记忆力和分析力超群,而且具有一种坚韧不拔,事事认真的秉性,不久之后,就成了玩牌高手,牌瘾之大,完全不亚于他的计算机瘾。比尔·盖茨回忆起他玩牌赢钱的经历时不无得意地说:“我牌打得不赖。医学院和商学院也有一伙人经常来玩,他们牌艺不高,我们就提高筹码,让他们输个精光,结果他们再也不来了。而我们那伙人一直坚持到最后。大家水平相当,也就没有多少输赢了。”

  牌打得很厉害,有时可以持续一天一夜。尤其在输了钱的时候,比尔·盖茨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为了克制牌瘾,他曾把支票交给保罗·艾伦保管,但是仍然无济于事,过了两天他又把支票要回来。于是,他认为不如干脆顺其自然。

  比尔·盖茨在他后来写的一本书里,就那个时候的生活回忆道:

  “1973年秋,我进了哈佛。学校里有不少人故作姿态,松松垮垮,让人觉得他对一切漠然视之。因此,第一学年时,我也有意制定了一套行事策略:大多数课程逃课,到期末再猛学一阵。我是想看看我花最少的时间能得多高的分数。这不过是一种游戏,一种老把戏罢了。我把其他时间都拿来玩扑克,扑克对我有极大的魅力。玩牌时,你得了解各种情况:谁叫牌大胆,谁已经出过什么牌,谁叫牌和诈牌的方式如何,等等,然后把种种情况综合起来,再根据自己手上的牌决定出牌策略。我精于此道。”

  住在同一宿舍的学生中,有一个史蒂夫·鲍默尔。他和比尔·盖茨都有一个毛病:喜欢作彻夜交谈。比尔·盖茨玩牌到深夜回房间,总要同鲍默尔“交换信息”,激烈地讨论各种问题。这个鲍默尔也同比尔·盖茨一样,“都竭力想把上课时间降到最低限度,同时又能得到高分”。

  比尔·盖茨说:“他和我都很少把精力集中在我们的课程上,只是到了临考时,才把关键的书本找来狠狠地啃上一通。我和史蒂夫都曾攻读过一门艰深的经济学课程,即2010年的经济学——那是研究生水平的课程。任课的教授允许大家把全部成绩押在期末考试上,所以我和史蒂夫整个学期都干别的事情去了。直到考前一周,我们才把这门从未涉足的功课拿来猛背几天,结果都拿了‘优’。”

  这种作风在一定的情况下或许是奏效的。但是到了真正做起事情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比尔·盖茨继续回忆说:“然而,我和保罗·艾伦创建微软公司之后,却发现对于开办公司来说,这种拖拉作风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微软公司的首批客户是日本的一些公司。他们办事有板有眼,一丝不苟。我们只要比计划落后一点,他们就会立刻派人坐飞机来关照我们,像看管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他们知道他们派来的人不会起什么作用,但是那些人会在我们的办公室里一天蹲上18个小时,一个劲向我们表明他们是如何在意此事。这些家伙真是认真得很!他们会问:‘为什么原定的时间表改变了?我们需要你们解释。我们要知道此事发生的根源。’现在,我们对被迫拖延某些项目的现象仍然感到十分痛心。我们也在不断改进我们的办事作风。有时候我们仍然要拖延某些项目,但是已经比过去好多了。这都得归功于那些严格细心的保姆们。”

  在哈佛上二年级时,比尔·盖茨继续选修数学,这是他真正喜欢的课程之一。上中学的时候,他就曾一度想将来做数学家。他在这方面显示出了特殊的秉赋。但是在每次上数学课时,他的表现却有些奇特。据他的同学亨利·莱特说,“他坐在教室里,课桌上连一个笔记本也没有,只用两手抱住脑袋,样子显得十分厌倦。他看老师在黑板上证题,过了半小时左右,便举手说:‘老师,你有个地方不对,让我来给你说说’,常常让老师窘得下不了台。”他觉得给老师挑毛病是一种乐趣,似乎并不顾老师的面子。老师布置的练习题,他只做百分之二十。莱特说,“但那是有分量的百分之二十”。他认为做那些一目了然的作业无异于浪费时间。莱特还说:“我每当有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便打电话同他谈上几分钟,他总能使我从复杂的数学难题中解脱出来。他真正是个人物。”

  比尔·盖茨在哈佛的时候,在数学方面最得意的一次是提出了解决一个数学难题的方法。那是刊登在数学杂志上的难题:一个厨师作了一叠大小不同的煎饼,他要不断从上面拿起几个煎饼翻到下面,最后,使煎饼按大小顺序排列,最小的煎饼在上面,最大的煎饼在下面。试问:

  假如这里有N个煎饼,厨师需要翻动多少次,才能完成这个排列。

  数学教授克里斯托斯·潘帕莱米托说:“这个问题看起来不难,做起来却很不容易。比尔·盖茨说他知道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这个办法比其他人的都要好。他对自己这个办法作了很详尽的解释,我耐心听完了。”他把比尔·盖茨的方法记录下来,并发表在1979年的一期《非线性数学》杂志上。比尔·盖茨的这个解法是解决这一难题的突破性进展,其影响至少可以在数学界持续15年之久。

  比尔·盖茨本来可以按照许多同学和老师的估计,向数学方面继续发展,实现他曾经有过的理想——做一名数学家。可是他看见还有几个同学在这方面比他技高一筹,他素来有一条信条:在一切事情上不屈居第二,因此放弃了专攻数学的打算。他后来说:“我认识几个数学系的学生,他们在数学方面的能力完全在我之上。这个情况使我打消了研究数学的念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你会继续坚持下去,而且也可能取得令人折服的成绩,但我做不到。我一直在想,我没准能够干出一点达到世界水平的事情……在数学方面,我最后认定:即使我面壁数年,搞出点什么东西,谁又会知道呢?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数学是否是我能够献身的领域。我面临着一个充满机遇的世界,我心里不受任何限制。我曾想学法律,去做一名律师;也曾动过搞生理学的念头,去研究大脑的科学;……或许在人工智能方面有所作为;……也想进行计算机理论研究——总之,我的确还没有下决心到底今后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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