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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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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姻——人生幸福的憧憬与幻灭 1806年及其以后的一段时间内,贝多芬的情况是很难以捉摸的。 维也纳的佳肴和钱财于贝多芬而言已成为普通的事了。从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他的咒骂,他还习惯于在不快乐的时候猛力地拍桌子,这都是他有了钱以后才有的发泄行为。贝多芬真是太活跃了,差不多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和几个朋友一起一面喝酒,一面谈笑的情形。他时常在里区诺斯基、劳勃高维兹和雷苏莫斯基的家中出现;音乐厅则是不大去了。妇女们对他的兴趣也在日趋增加。他会将衣服穿得很整齐以取悦自己,他的结婚的念头又日甚一日了。但他又时常感到悲哀,假若他所期望的收入一旦失去之后,那情形又将怎样呢?他希望结婚,正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他曾经发过誓,他的收入一定要达到能够维持一个妻子的正常生活时才结婚。可是,他又想到,万一遇到战争或日常的不幸事件的发生,没有谁来光顾那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音乐时,他怯懦了。看来,贝多芬患得患失的感觉是太强烈了,使他永远不能满足。 贝多芬的婚姻能否像他个人理想中的那样美满、快乐,实在是一个疑问。有许多情况都可以成为他不能结婚的原因。比如:贝多芬突然会从他的房间中消失好几个小时,午饭也不回家吃;回家以后,却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会见任何一个人;或是风尘仆仆地走在维也纳和巴登道上;或是突然地离开了他的寓所而直奔匈牙利。 这几年中,贝多芬得到了很多朋友的爱护,名誉包围了他,人们尊重他,其基本的原因是他不断地有交响乐曲创作问世,还有四重奏、奏鸣曲等,并具有坚定的信心、敢于冒险的思想和永不枯竭的力量。 贝多芬一生中音乐对他的吸收力是无比巨大的。对前人创造的精神财富,他一拿到手就都想要,甚或显得有些贪得无厌。他听音乐时,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耳朵凑上去,像是想吞下海顿、巴哈或莫扎特的作品;若有可能,甚或要用手去碰碰它。他所作的音乐,在当时是咒骂多于称颂。他贪得无厌地读着古代作家的作品和现代的诗句,那并不是为了文学上的颖悟,也不是为了言语上的美丽,不过是为了收集一些故事、戏剧和贵族们的观念。在这些东西中,他时常搜寻歌剧的题目。诗句对他也是很有用的,不但能配在歌剧里,而且还能用在启迪乐思方面。 贝多芬的一位医生经过了长久的调查,终于完成了一个报告,称:贝多芬曾经染过性病,问题就在于他是何时才传染上这类疾病的。但是,这个原因终究不能探察明白。 该报告接着议论说,贝多芬的耳聋一病的起因可能就是性病,但也不能完全确认这种说法。 1826年,第·哈伐赛公布了一份备忘录,他相信是贝多芬在1819年写的,贝多芬的意思是要一本“关于所有性病的知识和医治的书籍”。西奥道·冯·弗利梅尔在1812年也说过贝多芬“有一种不知名的疾病”。佐治·格鲁夫爵士写道:从尚耶那里得到的可靠消息说,贝多芬是有过这种病。而这消息又是尚耶从贝托里尼医师那里得来的。 还有一件关于两张药方的事,但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资证明。在贝多芬去世以后,贝托里尼便将这两张药方毁掉了。这药方开出的日期大约是在1806—1815年间。那时,贝多芬与贝托里尼有着深厚的友谊,医生当然有将它毁掉的理由。贝托里尼慎重地处理此事,能够得到别人的敬重,但因为他这样做了以后,遮掩了事实的真象,迷惑的种子招来了更多的猜疑和过分的好奇。欧内斯特·纽曼在“无意识的贝多芬”中说,贝多芬在严重梅毒的威胁之下,产生了“不健全的性迷惑,”因为从“1796年直至他的生命终结之时,他没有亲近过女人”。 结论是有趣的,但没有确切的材料来证实这个假说。谈到他患性病已有30年历史,但是没有理由可以说他患的疾病一定是梅毒或不可医治的。假设他患的梅毒的话,他的听觉也就因此病的侵袭而丧失了,可是他仍旧企图结婚足足有四年之久,正式提出来至少也有三次。他最亲密的朋友是一定知道的——不必再听信其他医生的传言。 贝多芬的音乐艺术是爽直而富有朝气的,绝不似社会上的无赖。他的理智又很健全,所以直至如今,这个问题仍是一个谜。 贝多芬的艺术思想是那么的高尚,纯洁而美丽,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高傲自大。他看不起任何一个人,上至大主教,下至普通的平民,绝无例外。据观察,他的高傲自大的态度是维持一个杰出艺术家的地位所应采取的态度。他不喜欢处于防御的地位,费迪南·兰兹常避开贝多芬的直接发怒。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那任性的强横。这也是他的学生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大约是在1804年,贝多芬为华尔特斯坦作了一首奏鸣曲,但在出版的时候却将它分了开来。“当贝多芬第一次弹奏给我及我们的朋友克伦福尔兹听的时候”,兰兹写道:“它使我们非常的愉快,而且吵着要他再弹奏一遍,他答应了。在归家途中,我经过里区诺斯基家的门口,跑了进去对王子说,贝多芬所作的一首曲子真是清新明丽。听罢,王子叫我将所能记得起来的乐曲弹给他听,叫我弹了一遍又一遍。就这样,王子也学到了此曲中的一部。为了让贝多芬吃惊,次日,王子就去见贝多芬,并说自己作了一些曲子,似乎不难听。贝多芬说不想听,王子则不管这些,坐了下去弹出了其中的一大部分,贝多芬听了大为发怒。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从此以后我再也听不到贝多芬预先为我弹奏他的作品了。” 虽然贝多芬非常喜欢小孩。但经过了很长的时期,他仍不能做到“仁慈”一点。有一次,兰兹离开他而去了西里西亚一趟。回来时,兰兹正碰上他剃胡子,两人因久别而施亲吻礼,兰兹的脸上也粘上了肥皂泡,两人就相互大笑起来。但是当贝多芬演奏他的歌剧《菲岱里奥》给他的一群朋友听的时候,兰兹却被严厉地拒之门外。 有一个朋友也同样因此而险些铸成大错。此人有一次弹奏他自己所作的一首进行曲,当一位有地位的夫人要知道谁是作曲者时,这人答道: “这是贝多芬新近作的一首进行曲。”夫人立刻就说此曲非常的美。日后,贝多芬在场的时候,这位夫人为他的“新进行曲”而表示祝贺。“什么新进行曲?”贝多芬听了,立刻就起了疑心。这位夫人就叫那开玩笑的人再弹了一遍。他便立刻向贝多芬打了一个招呼,告诉了他自己所讲过的话。贝多芬正要发怒,但望着眼前的这位有身份的夫人则又不好意思;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 贝多芬在贵族的住所内对有地位的人,喜欢毫不留情地进行嘲弄,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有一次,贝多芬到里区诺斯基在西里西亚的别墅去,在那儿有一群法国军官。他们要贝多芬演奏一些曲子,也许是希望贝多芬给他们弹奏新作的奏鸣曲。但是,贝多芬不乐意为他们弹《悲怆》奏鸣曲,他对法国军官没有好感,甚至于对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亦是如此。贝多芬说,我不是任何人的仆役,更不是任何人命令我弹我就会弹的。那些法国军官恐吓他说,若不为他们弹奏一些曲子的话,就将把他禁闭起来。贝多芬就跑出了这间房子,尽管天色已经很晚,还下着很大的雷阵雨。他独自走到了屈劳伯,然后乘车尽快地返回了维也纳。里区诺斯基不久之后也就原谅了他、忘记了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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