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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爱因斯坦称卡特琴斯坦是他在柏林生活时期最亲近的朋友,说自己大夫的主要特征是幽默和富于想象力。

  医生又是在柏林郊外散步时的旅伴和交谈者,他对爱因斯坦作了多少带有职业特点的说明:“他有一双天使般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坦然地看着周围的事物——关于这一点许多同时代人都知道。但是不太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爱因斯坦比中等个儿略高,白皙的皮肤,结实的肌肉。他不爱吃药,却喜欢医生。

  爱因斯坦喜欢跟人们交谈,因为可以得到和各种不同的人交往的丰富经验。他在医生中间找到某种与自己特有的爱好相近的东西,因为爱因斯坦本人也可认为是为人类健康的各种改善而斗争的一名战士。”在柏林时,爱因斯坦的一位经常的交谈者是埃马奴伊尔·拉斯凯尔。爱因斯坦描写过拉斯凯尔:“拉斯凯尔无疑是我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人之一,因为,把独立思考和使人类极感兴趣的问题结合起来的人是不多的。我不是个象棋手,因此不能判断他在棋艺方面的智力有多强,在这种充满崇高精神的游戏中,为获胜而斗争的精神使我反感。”爱因斯坦的本体论思想是同在自身中寻找标准的思想格格不入的,因为后者不追求斯宾诺莎唯理论所特有的目标:描述符合实在。这种倾向使爱因斯坦与为约定的胜利而斗争的一切形式疏远起来,同样也与思维和研究个人的一切形式疏远起来。

  一位会见过爱因斯坦的人有过这样的描述:“我在哈贝兰大街5号爱因斯坦的住宅门前按了电铃。我又胆怯,又激动,怀着节日般的心情等待当面亲谒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夫人请我走进一个摆满了笨重家具的小房间。我说明了来意。她表示抱歉,说我还得等一会儿,因为她丈夫正在和中国教育总长谈话。我等着,由于焦急和激动,我的脸都发红了。

  最后,爱因斯坦打开了房门;和中国人道别后,便请我进去。爱因斯坦穿着短上衣,条纹裤子,裤子上掉了一颗主要的钮扣。那张脸我在报纸上和杂志上已经看到过许多次。但是没有一张照片能表现出他那炯炯的目光。”我把自己事先认真准备好的一番话忘得一干二净。爱因斯坦对我友好地微笑一下,递给我一支烟。这是我到柏林以来见到的第一次亲切的微笑。我结结巴巴地向他叙述自己的困难。爱因斯坦注意地听着。“‘我倒很乐意替你写一封介绍信给普鲁士教育部长,不过这一点用也不会有的。’”‘那为什么呢?’“‘因为我已经开过许多介绍信了’,接着,他冷冷一笑,低声又说了一句:‘他是反犹主义者’。”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沉思了一会儿。

  “您是学物理的,事情好办一点。我写几个字给普朗克教授。他的推荐比我的作用大。这样办最好了!”

  “他开始找写信的纸。纸就在书桌上,在他面前。

  我不好意思指给他看,最后他终于找到了纸,草书了几句。他还不知道我对物理学是否有所了解,就已经把信写好了。”英费尔德回忆爱因斯坦在柏林,曾会晤过苏联政府的一些委员。契切林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和契切林的几次交谈,对爱因斯坦来说,是关于革命和社会主义消息的来源之一。爱因斯坦在和卢那卡尔斯基的谈话中表现出对苏维埃国家深切的同情。

  关于这位学者,卢那卡尔斯基写了一篇不长的特写《在伟人身旁》。叙述的故事从文学角度不仅刻画了爱因斯坦的外貌,而且也刻画出他对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所表露的特殊精神境界。

  “爱因斯坦眼睛近视,目光漫不经心。也许,他一半以上的注意力已经早就彻底地转向内部某处。也许,爱因斯坦大部分的眼神老是忙于和他的思想一起作某个计算图。因此眼睛充满抽象的思维,甚至显出有些忧郁。然而,在社交生活中,爱因斯坦是一个异常快活的人,这时,他的眼睛霎时间完全变为孩子般的眼睛。他的不同寻常的质朴产生了一种魅力,以至使人不知怎么地就想抚爱他一下,握握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当然,这样做是怀着极大的敬意。得到的是某种温柔的同情感、对无自卫力的质朴的赞赏感以及无限的尊敬感。”卢那卡尔斯基也描写了艾尔莎,“她是一位不太年轻的女人,头发浓密灰白,但有魅力,精神上仍然是很美的,甚至胜过肉体上的美。她全心全意地爱自己伟大的丈夫,她准备献出一切为保护丈夫免遭生活拖累,并为他建立起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使他具有世界意义的思想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成熟。她充分认识作为思想家的丈夫的伟大作用,并充满对丈夫像对最招人疼爱的与众不同的大孩子一样的情感,充满伴侣、妻子和母亲的最温柔的情感。”

  20年代是爱因斯坦一生中的转折时期。他目睹了民族复仇主义情绪高涨的严重局面。在科学创作上,广义相对论的辉煌成就被对统一场论极其艰难、复杂、有时是折磨人的探索取代了。广义相对论在发展,它的工具日益完备。但是,现在爱因斯坦的科学兴趣的重心却移到了另一个领域。

  广义相对论出现后,统一场论问题立刻就提上了日程。把引力和空间的弯曲看成是同一的,可否找到空间的另一些几何属性,并把它和除引力场以外的另一些力场看成是同一的呢?可否用这种方法把所有的力场以外的另一些力场看成是同一的呢?除引力场外,那时已知的其他场只有电磁场。把电磁场几何化的尝试,即把电磁场想象为空间几何属性的变化的形式已着手进行。建立统一场论的任务就在于此。

  1919年,与引力理论几何化同时,盖尔曼·魏尔也提出了电磁场理论几何化的设想。爱因斯坦把引力和空-时弯曲视为同一的,他假定引力场在其中起作用的空-时不遵循欧几里得几何学,而遵循黎曼几何学。在黎曼几何学中,矢量沿着封闭线改变自己的方向,空间的弯曲也就表现在这里。不过,在黎曼几何学中,这样改变了自己方向的矢量仍然保持着起初的长度。在魏尔几何学中,这个矢量已不再保持自己起初的长度了。矢量方向的改变是和引力场同一的,它的长度的改变是和电磁场同一的。这样,统一的几何图式,空-时的几何属性的统一概念,既可以求出引力场方程,也可以求出电磁场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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