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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国民党当局故意放出的烟幕,目的在于掩盖白鑫告密的罪行,并造成白鑫已经离开上海的假象,以保护这个叛徒逃避镇压。

  按照周恩来的指示,特科立即着手侦察白鑫的行踪。特科情报科根据在上海特务机关的内线提供的情报,了解到白鑫根本没有离开上海,就躲在特务头子范争波的公馆内。

  此外,特科还通过一位叫柯麟的地下党员了解白鑫的动向。

  当时,柯麟化名柯达文,以医生职业为掩护,在上海威海卫路开设了一家“达生医院”。这家医院是一处秘密机关,中共中央每月要在医院内开一次会。过去白鑫也经常到柯麟的医院看病,不过由于严格的秘密工作原则,白鑫并不知道这位医术高明的柯大夫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底细。

  彭湃被捕后,中共中央立即发出白鑫叛变的警报。事发的第二天一早,柯麟还在住家的五洲药房楼上,关向应就已经匆匆赶来敲门了。当时关向应是中央军委委员,团中央书记。后来关向应担任过红二方面军总政委、八路军一二〇师政委。在去苏区之前,关向应一直在上海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关向应让柯麟注意,白鑫最近有可能到他的医院看病,因为白鑫正在患疟疾,而他一向是相信柯麟的医术的。特科要求柯麟作好准备。

  接着,陈赓又来通知柯麟:特科已经在五洲药房附近设立了联络点,一旦白鑫出现,就立即去找联络员。陈赓临走,还留下了他在新世界饭店的房间号码,让柯麟无论有无情况,每天晚上都要去饭店汇报。

  果然,几天之后白鑫突然来到五洲药房。这个叛徒不敢去医院看病,直接找到柯麟家中。和白鑫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婆和两名保缥。柯麟一边看病,一边考虑如何设法脱身。开了处方之后,柯麟借口下楼找药,迅速从后门去了联络点,但等他回来时,白鑫已经人去楼空。就象老鼠一般,叛徒白鑫深藏巢穴之中,偶尔外出,行动也是相当诡秘。

  陈赓听了柯麟汇报,决定让柯麟继续照常营业,同时在医院和五洲药房附近布置了红队的武装力量,昼夜埋伏,准备捉拿白鑫。

  “如果听到枪声,你就马上跑开。”年轻的情报科长对柯麟医生说。

  但红队整整等了一周,白鑫也没有露面。陈赓判断,白鑫担心出事不敢外出看病,但很可能会请柯麟出诊。

  两个星期之后,柯麟果然接到白鑫的电话,请他到法租界白官饭店看病。柯麟去后,发现在场的不仅有白鑫的老婆,保镖,并且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常委范争波也在坐。范争波与白鑫是同乡,白鑫叛变就是由他牵线,现在他又充当起这个叛徒的保护人了。

  下一次白鑫再打电话请柯麟出诊,地点又改在范争波的公馆里了。大概白鑫觉得离开公馆一步都有危险,还是躲在里面最安全。但这样一来,反而使柯麟搞清了白鑫藏身的准确地址是法租界霞飞路(今淮海路)和合坊四十三号。

  特科马上对范争波的公馆严密监规。柯麟按陈赓的指示,在白鑫所在的弄堂的最后一家租房住下。陈赓自己则在紧靠范争波公馆的一幢楼房租下了三楼的房间。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俯视四十三号范争波住宅内的动静。

  白鑫尽管住在范争波公馆里,昼夜有持枪的警卫保护,仍然深感处境危险,惶惶不可终日,并且老是躲着不露面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请求让他出国,去意大利躲过风头再回来。

  白鑫秘密作好了出国的准备。而特科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已经掌握了白鑫动身的时间、乘坐的轮船,并且知道范争波将派汽车送他去码头等情况。

  中央特科决定在白鑫动身这天将其处决。

  十一月初的一个下午,陈赓来到圣彼德教堂。这是一座由美国圣公会在上海建造的著名大教堂。在二十年代后期到三十年代初期,这里是中央特科的一处秘密联络据点。教堂的佣人、花匠都是地下党员,中共中央领导人周恩来、瞿秋白,李维汉、李立三等都曾在这里开过会。

  圣彼德教堂的主持牧师董键吾,浙江青浦人,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董健吾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曾担任过“基督将军”冯玉祥的秘书,一九二八年参加中央特科,以牧帅身份为掩护,从事中共中央的政治保卫工作。

  在中国共产党党史上,董健吾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在美国进步作家埃施加·斯诺的笔下,他被称为“红色牧师”。一九三〇年,他在上海创办大同幼稚园,收养并保护烈士遗孤和中央领导人的后代,包括毛泽东的三个儿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以及蔡和森、彭湃、杨殷的儿子、恽代英和李立三的女儿。……

  在处决叛徒白鑫的行动之前,陈赓来圣彼德教堂找董健吾这位红色牧师,是要他前往白鑫隐藏的和合坊,侦察周围地形,把进退路线摸清楚。

  在和合坊,范争波已经加强了戒备,不但在公馆内增加了保缥,而且在和合坊弄堂的两头都加派了武装人员日夜站岗巡逻。只有身穿法衣的牧师出现在那里不容易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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