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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天渐渐亮了,我们身上都沾满了露水,军装也潮湿不堪,士兵们脱下衣服,找了一些干柴烘烤,等待援救我们的直升飞机返回。处于昏迷状态的银被放到火堆旁。等她苏醒过来,运少校强迫她跪到火堆旁,回答士兵们提出的每一个极其猥亵下流的问题。

  火光映红了银赤裸的身子,不时有士兵走过去在她身上施加一些令她发出呻吟的手段,每当这个时候,士兵们就会发出大声的哄笑。我发现她的乳头和阴部都肿起来,眼皮和脸颊发青,有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不久,士兵们用匕首半戳进银背部的皮肉,强逼她讲是如何与越共分子发生性行为的。士兵们带着残忍的兴趣折磨着她。听了她的故事后,几名越南士兵从村民的尸体堆中拖过两具男人的尸体,将他们的阴茎连同睾丸一起割下来,把一支阴茎塞入她的下身,另一支塞入她的口中,然后命令她围着火堆奔跑。

  后来,她疲惫地摔倒了,头磕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士兵们把她翻过来,开始往她脸上和身上小便。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空又传来直升飞机轰轰的声音。

  士兵们停止了对银的折磨,用绳子反捆她的双臂,登上直升飞机前,士兵把绳子系到直升飞机的起落架上。接着,银被吊到了空中,她惊恐万状地大声哀嚎,恳求士兵们不要将她弄死;然而士兵们还是拉动了绳子的活结,银尖叫着从五百公尺高的空中摔了下去。

  那个时期,人们对于杀人这样的事情几乎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并且常常使用尽可能残忍的方式将敌人杀死。实际上,这种变态的心理在战争进行中是十分常见的,其潜伏的因素就是对自己可能被敌人杀害的恐惧和异常烦燥的发泄情绪。此时,人们罪恶的本性暴露出来,然后就向冲破堤岸的洪水,一发不可抑制。

  从表面上看,那些杀人实施者充满邪恶的乐趣折磨、残割着那些被俘的猎物,甚至违反人伦地把他们以各种方式处死;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那些疯狂的杀人多是遵守伦理的普通人。是社会的法律约束了人类本性的残杀欲,一旦约束他们的东西消失了,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变成杀人者。或者被他人杀死。而战争正是发泄这种残杀欲的最好场所。

  如果说在和平的环境里杀死一个人的杀人犯的话,那么在战争中杀死几十个人就会被誉为英勇的人物;假如有能力杀死一千个人的时候,那么他们将成为统帅大量军队,并且是具备相当实力和威严的将军。

  每一个战争期间的士兵都希望多杀人。如果平民在战争中站立到敌人的立场上,那么也会毫无疑问地被他们所杀,这样,才可能从肉体上永远消灭敌对势力。

  在战争中杀人的士兵遭到了普遍的憎恨,尤其是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的士兵更使人产生厌恶之感;但是那个士兵的同僚却会原谅他。在越战扫荡中,没有一个美国军官指责或惩罚一个无端杀人的越南士兵,相反,当平民中混入了越共分子时,美国军人甚至参与了许多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行动,他们甚至同越南士兵一起对无辜的,或者稍有敌对情绪的妇女进行了野蛮蹂躏。

  1967年10月上旬,罗勃特·格耐勒上尉率领了二百名新西兰士兵组成的特种部队,配合第四军区沿前江(湄公河下游)进行扫荡时袭击了一个越共出没的、名叫“鹅平”的村落,将老人、儿童杀死之后,将被捉到的四十七名年轻妇女带到江边,施以强暴之后,赶到船上带走,并在到达丐舨之前,将她们全部杀死。

  1968年越历春节前夕,在平定省的省会平定市发生了枪杀美藉教师的严重事件。于是,美国士兵将二十多名涉嫌的男女学生带到归仁海军基地的MSF/299号驱逐舰上进行为期六天的拷问。审问之后,美国士兵命令十名被捕的男学生在甲板上与其她十一名女学生进行性行为表演。当遭到拒绝的时候,五名男学生和两名女学生被杀死;另外一名男学生被装入一条麻袋投入海中。其余幸免的学生被关在底舱里,每天遭受各种非人的折磨,直到MSF/299号驱逐舰进驻中部基地岘港时,所有的学生都被以残酷的方式杀死。

  所有屠杀行为已经使人们的神经变得异常麻木,尤其是在中部的广南、承天、嘉莱和昆嵩等省进行的残酷战斗中,使死亡人数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1971年2月过后,我来到了老挝南部位于巴色东北面十四公里的蒙西泰——老联合基地,担任反游击战略顾问。当时所有的训练工作几乎都是在战地进行的。所以,我经常跟随老挝特种部队与越共支持的“老挝战线党”(pathet lao)军队作战。

  贡席上尉是一个懂得越语的人。他出生在老挝中部一个叫作“那比”的山区小镇,从1965年他就参加了忠于富马亲马的部队。贡席上尉的性格不像一般老挝人那样平和宽厚,在与“老挝战线党”作战中,他率领由五十四名特种部队士兵组织的突击队,是一支很坚固的力量,曾经消灭了一个营的“老挝战线党”部队。

  在雨季到来之前,老挝特种部队为了配合美国空军的行动,决定对北越的川圹地区进行空渗透,因为王宝中校五个营的军队在那里遇到了“老挝战线党”部队的重重包围,情况十分危急。3月4日下行3时,我和贡席上尉带领着五十名身穿斑纹伪装服的特种部队突击队乘坐三架HU-IA式直升飞机向川圹出发了。

  到达指示降落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苍茫的时分,直升飞机发现了地面出现的降落示记,便开始了降落。这是与王宝中校事先约定的军事行动的一部分。我们将从川圹向北越过查尔平原,进入富科尔山区,然后切断越共的供给线“胡志明小道”。但是,这个计划被泄露了出去,我们下了直升飞机之后并没有见到援助的部队出现。贡席上尉告诉我情况可能发生了变化。“我们最好尽快返回巴色。”他的神色非常紧张,一面布置突击队员对四面进行搜索,一面低声对我说。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站在我面前的一名突击队员就倒下了,随之四面响起了枪声,子弹飞蝗似地向我们打来。我们匍伏在草丛里,开始向四面的树林扫射,同时向直升飞机撤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老挝战线党”的B-40反坦克炮击中了三架HU-IA式直升飞机中的两架,另外一架急忙起飞,在飞机刚刚离开地面之际,一名身穿白色衣裤,围着方格头巾的女游击队员冲出芭蕉林,用一枝美制的AP15冲锋枪,向直升飞机猛烈扫射。

  对于那个女游击队员突如其来的英勇举动,突击队员们都感到十分惊讶,甚至没有想到向她射击。直到她端着冲锋枪向我们冲过来的时候,突击队员才同时向她开火了。她被几十支“斯科尔”便携式自动枪打得跳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下,身上至少中了几十发子弹。

  此时,我们已经失去了撤离的机会,只能就地与那股袭击我们的游击队进行殊死的搏斗。

  不久,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弱点。除了一架B-40反坦克火箭炮和两三枝冲锋枪以外,他们显然没有更多的武器,因为在枪战的时候,从四面射来很多梭镖。我们与贡席上尉作了一番商议之后,他便带领二十几名突击队员从侧面向游击队火力集中、长满野藤的陡峭山坡移动过去。我们的行动显然引起了游击队的恐慌,他们一边用冲锋枪向我们猛烈扫射,一面准备逃走。

  突然,游击队的枪声停了,他们从陡坡开始向下面的丛林逃去。这时候,所有突击队员的自动枪都集中到他们逃走的方向,打倒了几个游击队员。

  “他们可能没有子弹了。”贡席中尉说。他命令一部分突击队员迅速绕过树林切断他们的退路。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从树林的另一端传来激烈的枪声,看来游击队已经冲出了树林。贡席上尉立即命令突击队员立即冲过林子前去接应。然而,突击队员刚刚进入树林的时候,从对面同时发出数百枝梭镖,许多突击队员被射穿了喉咙或胸膛之后倒下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无法判断游击队逃跑的方向,便撤退到一个灌木丛中的山洞里。这时,负责包围树林的突击队员押回四名被俘的游击队员。出乎我的意料,那四名被俘的游击队员都是年轻的老挝妇女。

  经过审讯,我们得知那支袭击我们的武装是由二十五名老挝姑娘组织的游击队。被俘的四名俘虏中,有二十四岁的游击队队长奔米和另外三名女游击队员。

  游击队队长奔米腰间插着一支没有子弹的K-59型微型手枪,很傲慢地站在贡席上尉面前,对他提出的问题一言不发。突然,她扑向身边的一名突击队员,企图夺下他手中的“斯科特”自动枪。她和那名突击队员扭打着滚到地上,咬住了那名突击队的耳朵。就在她举起抢过来的自动枪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贡席上尉和另外两名突击队员冲了过去,用枪托把她砸昏。

  贡席上尉同意由被奔米咬伤耳朵的士兵亲自处决她。于是,那名队员把奔米拖到山洞的一角,疯狂地折磨她,用脚踢她的面部和腹部,用匕首挖出她的奶头和眼睛,最后用她们自己发明的梭镖发射器把她射死。

  游击队员使用的梭镖发射器是一种杀伤力很强的武器,在一个坚硬的柚木做成的支架上,可以并排放上几十根削尖带毒的梭镖,一经扣动扳机,梭镖就会同时射出去,几乎相当于冲锋枪的扫射。冲进树林的突击队员,有十九人是被这种带毒的梭镖射死的或射伤的。

  贡席上尉用老挝语对突击队员讲了下一步的计划,命令地线电报员立即与龙镇特种部队进行联系。由于我们降落的位置距离特种部队基地只有二十五公里,所以我们指望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就会得到接应。

  把三个俘虏用藤条缚在从洞顶垂到地面的石乳上,几个突击队员弄来由松枝做成的火把,插在洞壁的孔沿中,然后我们坐下来开始吃晚饭。由于原来预定在那天晚上进入龙镇特种部队基地,出发的时候没有准备饮用水,所以只好喝洞内石乳下水滴的泊槽中的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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