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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一定是有人通知了警察,因为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开来了一辆当地的警车。两个村普看到眼前的情况时眼睛都瞪圆了。他们问了许多问题,其中一个不断重复问我:“你在烧什么?”放在运水果的货车后面的鹦鹉查利开始模仿他。“让那只该死的鸟住嘴,你也别笑了。”警官非常不高兴地说。他说话的时候鹦鹉继续叫道:“你在烧什么,你在烧什么?”

  最后我平静了一些,给他们看我手上的这片房产的钥匙和所谓的租赁协议。我没有犯法。光是烧烧髯火不是犯法行为,而且这时火也已经灭了。警察怒冲冲地走回警车,说他要和地方当局查对这座宅子的所有权问题。“我肯定会再见到你的。”他冲我晃着手指头说道。

  警察走了以后我开车离开了,听任灰烬自己熄灭。我开着排气管像坦克样轰响着的货车回到客店,叫醒了可怜的女孩子们。我们开始长途驱车返回到仅仅十四个小时前才离开的托特纳姆的老鼠窝时,是凌晨四点。

  回到公寓后我瘫倒在地,睡着了。晚上醒来时我意识到我可能已经花掉、丢失或烧光了我所有的现金。在头昏脑涨的情况下我决定要干些更加疯狂不怕死的绝事。监护权案子要在那个星期三审理,我感到十分担心。尽管我们做了一切努力,还是可能会输掉官司。如果真输了,我要特莎风风光光地离开我。为了能好好地最后款待她一次,我吸食了更多的毒品,好有勇气去偷更多的钱。

  我们的公寓在我父亲的旧裁缝店上面,这地方现在租给了一个卖高级首饰的印度珠宝商。他的店铺里有防盗系统,但是我知道自己能从走廊的内墙破墙而入,不会引响警铃。半夜里,当女孩子们在楼上安睡之际,我在吸毒后的幻觉中在墙上挖了个洞,很快进到了首饰店里,偷了一大堆华丽的首饰,甚至都没有考虑店主下星期一开门时会出现的问题。

  星期日早上,两个茫然的爱尔兰姑娘和特莎陪我去到女人巷的露天市场,我们把偷来的首饰在那里卖得了许多钱。我们每个人买了一套新衣服,廉洒漂亮地提着第三只名叫闪亮的鹦鹉,去到大东方饭店享受一顿豪华的香滨宴。我们为希望取得监护权官司的胜利而干杯,就连侍者祝我们幸运时也喝了一杯酒。回到家里以后,在我等待警察到来之际我们继续喝着酒。

  第二天一早帕特尔先生打开了店门。我听见他的惊叫声:“哎呀老天爷,墙上有个洞!”不久警察来到公寓对我们进行询问。为了看起来好像有人从外面破门而入,我已经把街门砸开了。我们声称昨天晚上很晚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盗劫,大家都非常吃惊,但是我们全都喝醉了,没有能打电话报警。警官们并不完全相信我们的话,但是暂时离开了。这就够了,监护权案子两天后就要审理,我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星期三,在大法官法庭巷的高等法院里,尽管我的前妻指控我严重犯罪、吸毒和大量其他事情,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十一岁孩子的监护权。即使在法庭上,在漫长的审理过程中,我仍在不断吞服更多的药丸。我已接近精神错乱,也没有钱。更糟的是,我没有前途,只有一个老鼠成灾的家,但我还是赢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制度就有什么地方在腐烂发臭。毕竟这是我女儿生命攸关的大事。

  在这场有重大意义的案件结束后,我完全垮了,在床上一直躺了一个多星期,由玛丽和格雷丝照顾特莎。

  很快事情越来越糟。警察威胁说要指控我和两个爱尔兰姑娘,甚至可能包括我的女儿,犯了盗窃罪。为了保护女孩子们,我别无选择,只能承认,说自己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干的。我被指控,但不久即交保释放。玛丽和格雷丝的父母十分担心,几天后把她们接回爱尔兰去了。她们以进入我的生活时同样迅速的速度离开了我的生活,两个天真的姑娘不幸地陷入了一个痛君子的悲惨的蛛网中。

  那个高级社工人员一向对许多事情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他打一开始就知道我从来没有工作过。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现在正是他在帮助我申请社会保险金。我们一星期得到大约二十英镑,在一开始领到补助金时特莎就负责掌管这笔钱。“我们要按定量来支配钱,”她自豪地说,“一半用来买食品,一半给你买头痛药。”这就是这个可爱的天真无邪的孩子眼中的我的安非他明药丸!我们像这样生活了几个星期,特莎成了小学生兼妈妈,而吸毒在我身上造成的伤害则一天比一天严重。然而特莎还是很高兴,因为她的爸爸在家,我们的新小狗“包打听”睡在她的床脚头。

  风暴总要来到的,而且也的确来到了。有一天当我和特莎从学校回到家里时,我们发现叫斯威维的那只鹦鹉头朝下栽在金鱼缸里。门马上开了,布赖恩·克利福德走了进来。和他一起的是一个魁梧的男人,身高超过六英尺,还有个有一头金黄色短发和两只冷酷的眼睛的年纪稍大的女人。“这些事故其令人不快。”克利福德向死鹦鹉的方向点点头说。

  特莎伸出胳膊抱住我,开始哭了起来。那个大个子用枪指着我。这可真糟糕。只有我和宝贝女儿在家,这个危险的精神变态者又找上了我。对于小短腿来说,如果那天他气不顺,那么你的老婆、孩子、爹妈都是他攻击对象。我吓得哆哆瞟咳地紧搂着特莎,准备着最坏的事情发生。虽然克利福德仍旧认为我欺骗了他,但是在当时这并不相干,因为我根本什么也不记得了。小短腿只是代表了我过去生活中存在过的一位人物,除了最近在林福德里那可怕的一夜之外,一切其他事情在我脑子里都是十分模糊的。那两个男人抓住了我,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金发女人把特莎从公寓里带走。

  我被捆了起来,但仍不住求他们把我女儿还给我。“我是个有病的吸毒成病的人,”我哭喊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接受过电击治疗。”当另一个人搜查房间的时候,克利福德拿着一把切肉刀向我走来,尖声叫道:“也许来点脸部手术会唤起你的记忆。”我感到冰冷的刀刃割破了我脸的一侧,温暖的血开始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他把我推得后背须在墙上,我的双手被捆在背后,只能看着血滴在T恤衫上。我闭上了眼睛,准备死去,这时另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来了。他很不耐烦,开始和克利福德争吵了起来。“这一切依然是白费工夫。走吧。”他喊叫道。

  “他有钱,我知道。”克利福德坚持说,一面开始踢我。我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忍受地皮靴的猛踢,我真希望多年前没有留他一命。可是我不可能杀他或别的任何人,我从来都不是个暴徒,而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德君子,满脑袋的关于罗宾汉的幻想把我带到了远离他的好汉们的现实生活的情景之中。“你如果不说,我们就带走你的孩子!’驰叫嚷道。听到这话,那个大个子大发脾气,开始喊道:“我才不愿意被指控绑架呢!这个臭东西病得太厉害了,说不出东西来,咱们快走吧。”克利福德尖叫着说:“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望我脸上辞了一日唾沫,跟着大个子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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