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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五个孩子都在前院和我告别。大家都很激动。我自己的两个女儿并不完全理解是怎么回事,但卡米拉的妹妹们看上去很难过。我一个个和她们吻别,然后带着伤心和解脱混在一起的感情高抬着头走了。不要回头看,我满含眼泪对自己说,不要让她们看见你哭。在街角处我放下箱子,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看见她们仍旧远远地站在那儿。一时间我感到像回到了马耳他,我对三个小姑娘说她们的母亲正在天堂里和上帝一起吃有鸡蛋的早餐。

  没有了家人,我做好了在吸毒岛上过独自囚禁的生活的准备。

  在我拼命为寻求快感而不断将各种毒品混合使用时,只有上帝才知道那晚在梅登黑德火车站里我吸食的是什么样的混合品。在回伦敦的路上我情绪非常糟,一路哭着,当火车轰隆隆驶过伯克郡的乡村时,我回想起所有那些在毒品左右下的岁月。和同性恋的纽沃姆大夫第一次用兴奋剂,绅士乔治,艾伦,整船的毒品,成箱的金钱。一切都在我的脑子里飞速旋转。我正经历着身心的全面崩溃。一切都出了故障,全部的螺丝都松了,现在我真的是只差一张牌就什么都齐了。

  我歇斯底里大发作,打开了车窗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倒在了行驶着的火车的窗外,然后我从口袋里把钱掏了出来,开始脱衣服。我哭着说:“你们这些杂种不会得到这些了!”就把衣服一件件地扔到了窗外。火车到达帕丁顿的时候我身上一丝不挂,从空车厢里跑出来,经过惊愕的铁路工作人员,他们根本无法挨近我。没等有人明白出了什么事,我已经消失在车站后面醉鬼们坐着的地方中了。甚至我的醉醺醺的流浪汉们也对我赤裸裸地来到颇感惊奇。我用模在手里的钱从一个醉鬼那儿买了件大衣,他的朋友把剩下的钱拿去买了酒。突然我意识到我已经没有兴奋剂了,我把药丸和衣服一起扔到车窗外面去了。但是那晚我把自己喝得人事不知,很快就感到安全了。

  当我们没有一丝牵挂地互相堆叠在一起睡着了的时候,我终于真正到家了。

  次日早上醒来我感到一片糊涂,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尤为什么我只穿着一件臭烘烘的大衣?“啊,他妈的,昨晚出了什么事?”我大叫道,吵醒了一两个打着呼暖的朋友。

  我惊慌失措地躺在那儿,迫切需要我的早间安非他明。突然我想起来,在教堂街空空的办公大楼的地下室里还藏有毒品,离这里只有两英里远。只有一个小问题,钥匙也从车窗扔了出去。我泰然决定破门而入,这毕竟是我的楼房。大约清晨四点钟时,我穿过空无人迹的大街向那座大楼走去。帕丁顿警署外面的两个警察在光脚流浪汉拖着脚走过他们时几乎连头也没有抬。到了无人的办公大楼处,我发现从楼后面破门而入非常容易,我在地下室岔出去的一条小地道里找到了藏在那儿的钱和各种各样的药丸。

  为了摆脱这一噩梦,我吞服了大量的镇静剂,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我混乱动荡生活的新的一页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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