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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在公园里时,雷蒙德向我解释了性生活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父亲刚对他讲了。我专注地听着,心里却在想,他妈的我爸为什么不给我讲这些?雷以具体示范如何使那家伙勃起并流出白东西来——当着我的面手淫——结束了他的这一课。那晚我开始依样试行,可是我吓坏了,没有进行下去。

  在我们相识的十四个月里,我们变得难分难离,两个少年一同长大起来。我甚至和他及他的父母一起到伯恩茅斯的海边去玩过一个星期。在那以后我吻了第一个女孩,事后我对雷说,我真不明白摸奶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觉得软呼呼的而已。他大笑,说:“你很快会喜欢的。”

  有一天我们尾随着两个回家的姑娘,在她们家门外和她们瞎闹着玩,整个把时间给忘了。我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改变我整个生活的两件灾难性事件中的第一件。

  雷蒙德的父亲在儿子什么时间回家这一点上一向十分严格,那个致命的晚上他大发脾气。我们不多不少晚了三十分钟,可是他那样子就好像我们犯了大罪,当场就给我父母打电话,把他的决定通知他们:六个月里禁止我们见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六个月简直就像是无期徒刑。我根本不明白我们犯了什么大不了的错误,一路哭着骑车回家。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意识到再也没有雷蒙德7,伤心得要命。我又一次孤单一人。

  由于雷的爸爸对我干了这样的事,我恨透了他。此后的二十年里我周期性地在半夜给他打电话,就为了不让他好好睡觉。那个星期一晚上一别,我和雷蒙德三十五年间再也没有见面。当我们在这漫长的岁月后再见,他告诉我他父亲已经去世时,我高兴得用最好的香槟酒庆祝了一番。

  那禁止我们见面的致命的六个月把我带到了远离雷蒙德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里。

  我是一个受到了极大伤害的十四岁少年,而就在这时,第二天在学校里第二个打击又落到了我的头上。一直就有报告说放在学生们口袋里的钱常常不见了,在那天早上集合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我被指责偷了钱。虽然我明知自己是无辜的,但我却摆脱不了那压倒一切的羞辱感。我实在是受不了,再也无法面对上学一事。我在父母面前装作一切如旧,但每天都往公园里跑。好几次我逃学被发现后又被送回学校,但我就是不肯上学,一有机会就逃跑。此后我再也没有上学。

  第一章 第一次犯罪

  雷蒙德的父亲禁止我和我最好的、也是惟一的朋友见面,从而毁掉了我的世界。他的行为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通向犯罪和吸毒的离奇生活之门。

  一九五八年初,我开始大胆地进入到多暴力的地区去,正是在那里我遇见了布赖恩。他比我大两岁,那年十六。他是个高个子,在街面上混的路数比雷蒙德要精得多。他总是穿一件皮夹克,搽着头油的棕色头发朝后梳成鸭屁股式,是个典型的五十年代无赖青年。他哥哥哈利是令人谈虎色变的摩托帮里的一员,弟兄俩都有很多零花钱。布赖恩是个自信心很强的少年,总爱笑,在公园里把自己的糖果和廉价香烟拿来和别的孩子分享。好像人人都认识他。

  我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野,开始把布赖思作为同等的人来对待。我正在很快长大,实在快得该死。晚上我们全都穿着紧身裤、羊皮靴子和皮夹克,一副小马龙·白兰度的样子,聚在摩托车手咖啡厅里消磨时光。那年二月里,咖啡厅里许多男孩子都戴着黑色臂箍。全国的人都被慕尼黑的飞机失事事件惊呆了,很多“巴斯比的孩子”,曼彻斯特联合足球队的队员都遇难了。

  一天晚上,当我们俩一起外出时,布赖恩被一个凶恶的坏蛋打了一顿。他勇敢地反抗,可最后还是给打得鼻青脸肿。那坏蛋走了以后,“勇敢”得甚至不敢卷入争论的我对布赖恩说:“别担心,我们会报复那个杂种的。”第二天晚上,那个坏蛋发现我独自一人,就开始找茬。他把我推倒在地,开始跟我。我不但没有像布赖恩那样反抗,反而捂着脸躺在地上讨饶。那家伙是个有想曲红发的胖子,他生起气来,站在我身边尖叫道:“起来干一仗,你这个大软蛋!”可是我吓得根本不敢动。有人路过打断了他的踢打,那坏小子逃走了,剩下我自己躺在地上哭。最后我终于爬起来回家去了,被接得够战,更加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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