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白宫(65)

六五

　　毛泽东：你想，美国在欧洲部署的30万部队，经得住苏联一次的攻击吗？

　　基辛格：过去10年来，《纽约时报》一直看坏美国，认为只有战败的分。如果欧洲真的遭到攻击，我们一定会用核武器解决的。我们在欧洲有7000件武器，都不是搁在那儿来让敌方掠夺的。那还只是在欧洲，我们在美国本土的更多。

　　毛泽东：可是有很多美国人都不相信你们真的会动用到核武器。他们也不相信美国人会愿意为欧洲而死。

　　基辛格：主席先生，我们国内才刚刚度过一段非常困难的时期，一部分是因为中南半岛，一部分也是因为水门事件而起，那段期间很多失败的因素都已经公开。可是，如果你仔细观察最近5年间我们的所作所为，你会发现，我们对苏联从来不假以颜色，而苏联是节节败退。我跟你保证，总统也会再跟你保证，只要苏联敢动欧洲一根寒毛，我们一定用核武器伺候他。面苏联最好不要怀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毛泽东：你有信心，你信任核武器，你反而不太信任你们自己的军队？

　　基辛格：我们得面对现实，我们的兵不如苏联多。那是事实，更重要的是，欧洲国家都不会去养一支庞大的军队，如果他们国家的兵够多，一切就好解决了，所以我们才要配合现况摘出一套战略。

　　毛泽东：敦克尔克战略也并非不理想。

　　基辛格：主席先生，到头来，我们对彼此说的话还是互不信赖嘛。

　　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不会有敦克尔克战略的。如果真的发生攻击，只要我们成功阻挡攻击，在我们动用（核武）后，我们就可以战胜苏联了。

　　毛泽东：（以手指做手势）我们会用敦克尔克战略，我们会让他们先攻占北京、天津、武汉与上海，用这种战术，我们才能获胜面击败敌人。那两次世界大战，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这样打的，胜利都要等一段时间的。

　　基辛格：我相信如果苏联在世界任何地方发动了大规模攻击，美国很快就会被牵扯进去。我也坚信，除非发动核战争，否则美国绝对不会从欧洲撤军的。

　　毛泽东：只有两种（撤兵）可能，一种是你说的，另外一种就是《纽约时报》说的，参议员高华德6月3日在参议院的演讲也反映了这一点。

　　基辛格：他说些什么？

　　毛泽东：我们会给你一份副本。6月3日参议院辩论外交政策问题时他说了话。

　　基辛格：重点是什么？

　　毛泽东：说他不相信欧洲。

　　基辛格：你得了解这一点，主席先生，今年是大选前一年，很多话都是为了国内效应而说的。20年来，《纽约时报》都站在特定立场上，报导错误的记录不胜枚举。

　　毛泽东：听说《纽约时报》是给一个犹太家族控制的。

　　基辛格：那倒不假。

　　毛泽东：好像《华盛顿邮报》也是。

　　基辛格：《华盛顿邮报》——已经不再如此了。（询问布什大使，布什指出葛瑞翰女士也是犹太人，她是麦耶先生的女儿。）没错，主席说的对。

　　毛泽东：他们那个女的报老板是犹太人。

　　大使（看着布什）在北京好像水土不服啊，你怎么没来看看我呢？

　　布什：今天晚上很荣幸可以在这里，我想您贵人公忙，无暇接见区区一名联络办事处主任。

　　毛泽东：我不忙，我才不管那些例行公事呢，我只看国际新闻。

　　基辛格：可是主席对美国国内发生些什么事情，知道的比我还多。我还不知道《纽约时报》又出了什么书，也没听说高华德的演讲。

　　毛泽东：你怎么会有时间嘛，你太忙了！

　　（向洛德）洛德先生，你最近升官了。

　　洛德：是的，主席先生。

　　毛泽东：（向布什及洛德）你们俩都升官了。

　　基辛格：他（布什）还没有。他在1980年将会升。

　　毛泽东：他能当总统。

　　基辛格：要在1980年。

　　毛泽东：你们不晓得我的脾气。我喜欢人们骂我（提高声调并用手拍打椅子）。你们一定要说毛主席是个老官僚，这样的话，我就会快一点与你们见面。而且会急着想见到你们。如果你们不骂我的话，我就不会见你们，宁愿睡大觉。

　　基辛格：这对我们很为难，特别是叫你官僚。

　　毛泽东：准！（用手重击他的椅子），所有外国人都拍桌子并骂我的话，只会让我高兴。

　　基辛格：我们会考虑看看，但这对我们来讲还是很不自然。如果我们称主席是官僚的话，那一定是无关战略的战术手法。

　　毛泽东：但我的确是个官僚，这是苏联给我戴的帽子。

　　基辛格：但是，最近我没有看到什么苏联来的访客。

　　毛泽东：你们每天都在骂我，每天都骂。

　　基辛格：但对中国的评价我们跟苏联不同。

　　毛泽东：（在基辛格的话还没翻译完前）因此，我接受这个称号，官僚再荣幸不过。而且你们也说过我是个战争贩子及侵略者。

　　基辛格：我？

　　毛泽东：在联合国的美国。联合国通过一项美国支持的决议案，宣称中国侵略朝鲜。

　　基辛格：那是25年前的事了。

　　毛泽东：没错，所以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那是杜鲁门时代的事。

　　基辛格：是的。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的看法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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