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白宫(63)

六三

　　毛泽东：我的看法就是这样。（他用手指头数）美国、苏联、欧洲、日本、中国。你看，5个（举起他的5个手指头）。

　　基辛格：那并不正确。

　　毛泽东：所以我们有争议。

　　基辛格：我们是有争议。苏联对我们是重大威胁，但不是最高优先。

　　毛泽东：这样说不对。苏联是超级强权。世界上只有两个超级强权（用手指头扳数）。我们落在后面，（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美国、苏联、欧洲、日本、中国，我们排最后。美国、苏联、欧洲、日本、中国，瞧。

　　基辛格：我知道我几乎从不曾和毛主席意见不合，但他这一点并不正确，因为这只不过是我们优先顺序的问题而已。

　　毛泽东：（拍他的两个肩膀）我们认为你们做的是借由我们的肩膀跳到莫斯科去，这些肩膀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你瞧，我们排第5。我们是小拇指。

　　基辛格：我们在莫斯科什么都得不到。

　　毛泽东：但是你在中国能拿到台湾。

　　基辛格：我们在中国能拿到台湾？

　　毛泽东：可是，现在你们拥有中国的台湾。

　　基辛格：但是我们之间总有一天会解决这件事情。

　　毛泽东：100年以内。

　　基辛格：上次我到这儿的时候，毛主席也是这样说的。

　　毛泽东：确是如此。

　　基辛格：比100年少得多了。我想用不着100年。

　　毛泽东：（用手做手势，计数）很难讲。5年、10年、20年、100年。实在难说得很。

　　基辛格：它听到这话从毛主席嘴里说出来，肯定大吃一惊。

　　毛泽东：不，因为上帝保佑你们，而不是我们。上帝不喜欢我们（摇晃看他的手）因为我是个共产党。那就是为什么上帝不喜欢我。（指着三个美国人说）他喜欢你、你、还有你。

　　基辛格：我从来没有这个荣幸遇到上帝，所以，我对这点实在不敢讲。

　　毛泽东：我敢讲。我已经82岁了。（朝着国务卿基辛格）你现在几岁啦？大概50岁吧？

　　基辛格：51了。

　　毛泽东：（指着副总理邓小平）他已经71了。（接着他的手）我们都死了以后，我、他（指邓小平）、周恩来、叶剑英，你们还都还活着。瞧，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用。我们不会活太久了。

　　基辛格：我想就主席稍早提到我们的相对优先顺序这件事情再谈一谈。

　　毛泽东：没问题。

　　基辛格：苏联是超强，难免要优先，我们经常要应付它。但在战略上我们要遏阻苏联扩张，所以中国对我们而言有优先。不过我们不希望利用中国当跳板跳到莫斯科，因为那无异是自杀。

　　毛泽东：你们已经跳到那儿了，你们也用不着我们的肩膀了。

　　基辛格：我们还没有跳到那里，这只是阶段性战术。总统会向您证实。

　　毛泽东：请代我向贵国总统问好。

　　基辛格：我会照办。

　　毛泽东：我们欢迎他来访，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治治我现在这个说话不清楚的毛病？

　　基辛格：即使如此，您的意思我们都能懂。

　　毛泽东：（指着头）这儿不错，我能吃、能睡；（拍拍膝盖）这儿不灵光；不疼，可是走路没力气。我肺也有问题。总的说来，我身子不太好。

　　基辛格：见到您总是很高兴。

　　毛泽东：你知道我是会见外宾的样板。

　　基辛格：毛主席，我看了我们两年前的对话记录，我认识那算是最深入的国际事务记录了，我们非常重视。

　　毛泽东：有些事我们也得等待、观察，我做的一些评估还有待客观的情势来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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