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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么？每天晚上我都在想，明天，明天你就会回来了，可是多少个明天过去了，你在哪儿？” 　　“红玉……” 　　红玉打断小暖：“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小暖无语。 　　“你不是说给师父报了仇就回来找我的么，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是不是？”红玉说着，眼圈渐渐红了。 　　小暖从怀里拿出那根子弹项链，托在手上，从身后递到红玉面前：“给你做的。” 　　红玉惊诧地回头，她看着那项链，脸上愠色渐去。 　　“对不起。”小暖说。 　　红玉转过身来，看着小暖，半晌，长出了一口气，伸出双臂，缓缓抱住小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小暖回抱住红玉。两人长久的拥抱着。 　　红玉终于还是率先打破沉默，说：“小暖，和我走吧。” 　　小暖的身子一僵，缓缓放开红玉，他摇头：“不行。” 　　“为什么？” 　　小暖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红玉看了小暖一会儿，眼中有泪光泛出，她将手中的项链狠狠扔到小暖身上，转身下山而去。 　　小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看着红玉的背影，弯下身，捡起来项链，再抬头，红玉的背影已消失在山路上。 　　小暖闷闷不乐地回到营地。坐在一旁看着项链发呆。 　　士杰走过来，在小暖身边坐下：“红玉来找你干嘛？” 　　“没事。”小暖淡淡地说，可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没事吧？”见小暖不想说，士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暖摇摇头。 　　“真没事？” 　　小暖笑着摇摇头，说：“我去练枪。”他起身走了。士杰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担忧。 　　小暖来到往常练习射击的地方，一如既往的伏在草中，肩膀上架着枪。远处，摆着那些熟悉的靶子。 　　小暖通过准星瞄准着，不知为何，呼吸却有些乱。他的眼前，都是红玉离开的背影。 　　枪响。 　　出乎意料的，靶子安然无恙。小暖叹一口气，放下枪。半晌，起身离开。 　　4 　　戏楼后台，红玉正对着镜子勾脸，勾到一半，手停了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抬头，老班主出现在镜子里。 　　红玉忙喊一声：“师父。” 　　老班主看着镜子里的红玉：“这脸你勾了得有一个时辰了吧？怎么了？半天儿就见你没精打采的。” 　　红玉摇摇头：“没事。” 　　“有小暖的信儿了？” 　　红玉一愣，随即摇摇头。 　　“昨儿我说的话，有点过了。”老班主叹口气，道，“你想什么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块长大的，处成什么样儿，我心里有数。小暖是个好孩子，让你不惦着他，是我不对。我琢磨了，等过些日子，咱们的戏演得差不多了，就去寻访寻访他……” 　　“别说了！”红玉听到班主这么说，心中更是难过，眼泪便要流出来，急忙低头掩饰，“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戏快开了吧，您张罗去吧，我自己就成。” 　　班主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红玉抬起头，一滴泪流过粉黛。她急忙擦去，定了定神，继续勾脸。 　　前台，台下已经坐满观众。有小贩端着香烟盒子到处叫卖。 　　锣鼓响了一阵。红玉踩着鼓点上得台来，一个转身亮相，英气中带娇艳。 　　台下叫好声响成一片。 　　戏楼外，小暖徘徊着。里面的锣鼓和叫好声隐约可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台上，一出《玉堂春》正到酣畅处。只见红玉面含悲色，款款唱到：“玉堂春，含悲泪，忙往前进……” 　　台下，小暖痴痴的看着红玉，不自觉的一起唱到：“想起了当年事，好不伤情……” 　　“过眼云烟化灰尘……” 　　台上台下，两人不自觉的应和：“到如今恍如隔世人。” 　　唱到这里。 　　红玉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台下望去，正看到小暖站在那里，心中一惊，不由得一愣，再往下唱，心中便有了百般滋味。 　　好容易一曲终了，红玉下得台来，失魂落迫地端坐在镜前。 　　后台的帘子一掀，小暖走了进来，红玉看中镜中的人儿，淡淡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小暖不说话，坐在红玉身边，看着镜中的她说：“以前都是我给你卸的妆。”说着拿起一张面纸，要帮红玉卸妆。 　　红玉躲开。小暖一下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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