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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出了城,一行人走在郊外的路上。先前悲愤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见走在头里的袁亨利还是一脸黯然。小二有心安慰他,却不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存心转移亨利的注意力,便在一旁一脸鄙夷地说:“袁亨利,我说你真是够不争气的,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长进,还是让人追的满街跑啊!还别打脸,丢人哪……”

  袁亨利果然中计。他白了小二一眼:“跑怎么了?孙子兵法里都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咱这是上策。”

  “三十六计,你就知道这一计吧?”

  “小二,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找茬哈?”

  “亨利,师兄我是恨铁不成钢啊,看你这么不争气,我这不是着急么!”

  “着急?你还是先替你自己着急吧,看我不顺眼,你不一样还是……”袁亨利伸出只手来,做了一个掏摸的手势,撇了瞥嘴道,“还好意思说我!”

  小二被说的一愣,听到最后一句,恶向胆边生:“嘿,枉费我刚才一片好心救你,你狗咬吕洞宾还!”

  两人纠缠起来。

  士杰在后面看得直冒冷汗,问大力道:“三师兄,四师兄真是我爹的徒弟么?怎么看着……我爹好像不是很能说啊……”

  大力一脸憨厚地说:“亨利原本是一个算命先生在街边捡来抚养大的,后来阴差阳错的,不知怎么进了师父的门,要是说起来,他倒更像是个算命的……”

  小二和亨利纠缠得不亦乐乎,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却是小暖伸手拎起俩人,把他们分开:“什么时候了,还要闹?”

  “回头跟你算账!”小二一尥腿,走到前面去了。

  亨利哼了一声,也别过脸去。正好看到士杰,紧两步靠过去:“哎,师弟!”

  士杰冲他笑笑:“师兄……”

  “好说好说,”他靠了过来,“师弟,你们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呃,没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说什么也别信,他们是嫉妒!”

  “呃,好吧……师兄,你的名字怎么那么怪,亨利,你留过洋?”

  “不懂了吧?我告诉你我这名字来头可大了,袁天罡知道不?”

  士杰点头。

  “不错,比时小二强,袁天罡是我们这行的祖师爷,我的姓呢,就随他,至于这个名字,乃是取自《易经》第一卦乾卦的卦意,乾者,袁亨利贞,这可是大大的吉卦!故而,你师兄我的运气也是大大的好!亨利亨利,无往不利,明白了么?”

  士杰一头汗:“受教,受教……”

  亨利很满意,亲热地拍着士杰的肩膀:“好,不错,孺子可教,以后跟着师兄混,师兄保你马到成功,一帆风顺!啊!”

  士杰彻底无语。

  几人一路抬扛,一路风雨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万镇。

  9

  夏母日盼夜盼,总算盼到几人平安回来。

  这一日,夏母正在安济寺的寺院里发呆,小沙弥跑来说:“夏老夫人,士杰和他几个师兄回来了,现在正在师傅的禅室,师傅差请您快过去看看。”

  夏母闻言,起身匆匆往回走。

  一推开禅室的门,便看到屋里站满了人。屋里的人听到动静,齐齐回头。

  “娘!”士杰眼尖,赶紧走到夏母身边,指着几位师兄说:“娘,你看,我把四个师兄都找回来了。”

  夏母拍拍士杰的肩,然后逐一打量着小二几人,满脸欣喜:“好,好,都来了。”

  “师母!”几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一脸虔诚。

  夏母热泪盈眶:“起来,快起来。”

  几人起身,夏母的目光又一次从几人身上经过:“变了,都长大了,好,好,要是你们师父看见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说着不禁泫然。

  亨利心思最为细腻,见状急忙上前:“师母,您节哀,师父和士英的仇,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会报的,您放心。”

  夏母欣慰地点点头。

  小暖黯然道:“咱们去看看师父吧。”

  “也好,”夏母说,“你们师傅可一直惦记着你们呢,只可惜他没能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有泪又落下,夏母赶紧擦去,强笑道:“瞧我,尽说些没用的,趁着天色还早,士杰,你带着几个师兄去看看你爹吧。”

  “嗯。”士杰答应着。

  在士杰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夏迎风坟前。两座新坟上,已然看见有鲜嫩的小草破土而出。

  几人站到坟前,一溜儿地跪下。小二一声长呼:“师父,我们看您来了!”然后领着众兄弟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忆及从前师傅种种的好,可从今却已人鬼两分,众人不禁涕下,长跪于坟前,久久不肯离开。

  山风呼啸,哀思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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