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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小二咬着牙听完，一腔怒气升腾而起。他憋得难爱，只好用拳头拼命的打着面前的砖墙。手已然打破了，却浑然不觉。士杰见状，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小二停下，看着涂县的方向，轻喊一声“师父！”眼泪就落了下来。 　　士杰也终于忍不住了，眼睛滂沱而下。 　　小二咬紧了牙，猛的转过身，拉起士杰就走：“走，我领你找他们仨去！给师傅报仇！” 　　5 　　马牧池的打谷场上，所有的乡亲都被聚到一起，周围是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日军。 　　田中扫视视着人群，阴恻恻地说：“皇军刚刚消灭了一支八路的军队，只逃出了一个人。” 　　所有人沉默着。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他。” 　　更加压抑的沉默。 　　“皇军不允许有任何敢于反抗的力量存在，所以，如果有谁知道八路的消息而不报告，格杀勿论！”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 　　“为了防止更好的贯彻皇军的领导，从今天起，每个村都要组织维持会，哪个村出现了八路，就拿哪个村的维持会长试问。”田中的目光转向涂四爷：“你的！出列！” 　　涂四爷浑身一抖，哆嗦着走出来。 　　“我委任你为本地的维持会长，三天以后到万镇去报到，听候安排。” 　　涂四爷茫然地答应了。 　　一旁的胡为见状，眼睛一转，不知又拿了什么主意。 　　是夜。 　　涂四爷躺在炕上，头上缠着块白布，正唉声叹气地辗转反侧。 　　门开了，胡为走了进来：“四爷？” 　　涂四爷欠了下身子，看是胡为，又躺下：“你怎么来了？” 　　“我碰到婶子，说你病了，过来看看，怎么了这是？” 　　涂四爷长叹一声，不答。 　　“因为日本人让您当维持会长的事儿？” 　　“别提了，不因为这个事儿，我还病不了！” 　　“怎么着，这不是好事么？” 　　“什么好事儿啊？”涂四爷猛地坐起来，又觉得头晕，“哎呦”了两声。胡为抢上前去扶着他：“您快躺下，您快躺下吧！” 　　涂四爷重新躺下。 　　胡为站在一旁说：“四爷，您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这维持会长直属皇军管辖，你要是坐了这个位子，以后就是日本人的人，好处大了去了，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行了吧，你不懂，这维持会长当不得。” 　　“怎么当不得？” 　　“你想，这是给日本人做事，给日本人做事肯定得得罪八路，如今日本人看似是站下了，可万一有一天，八路打回来呢？没听说么，有几个村子的维持会会长，都被八路暗中给……”涂四爷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接着说，“再说，不管怎么着，咱也是中国人，帮着日本人做事，被后人戳脊梁骨啊！” 　　“那你不干不就完了？” 　　“不干？那日本人都是虎狼一般的家伙，你不干，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眼看过两天就要去开会，哎呦，我这头啊……”涂四爷按着太阳穴，不胜痛苦。 　　胡为心中暗笑：“是，是，照您这么说，这差事确实是不讨好——不过，日本人既然都已经知会到您这儿了，您总得给个答复吧？” 　　“我是左想右想，不知如何是好啊，要不也不至于这么上火啊，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嘴里都是大泡，都是愁的呀！” 　　“看您这么犯愁，我这心里真是不落忍，要不您看这么照成不成？” 　　涂四爷惊讶地看着胡为。胡为了挺挺胸脯，道：“您要是信得过，那天我去替您开会，一来呢说一下您病了这事，二来哪，也好替您探探风声。您说怎么样？” 　　涂四爷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当真？” 　　“这有什么啊，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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