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之战(72)

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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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着石岩夫的囚车开进小南门看守所的院落后，看守所的大门随即关闭。戴着钢盔的宪兵们面对面站成了一条甬道。

　　邢剑等押着石岩夫下了囚车，早就等候的一个警吏上前敬礼："长官，敝人是看守所副所长。我们毕所长不在家，有事请长官直接交待我。"邢剑点点头："请带我们把犯人押进去。"

　　副所长引着特勤小组穿过宪兵甬道，一直走向看守所深处。

　　关押重犯的监区的铁栅栏门打开了，邢剑一步跨进监区走廊，停下脚步向鲁一平示意。鲁一平从副所长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5号牢房的格栅门。孙汉一把将石岩夫推了进去。鲁一平锁上格栅门后，把钥匙交给了邢剑。

　　特勤小组转身走出监区，沉重的铁栅栏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在5号牢房里，独处一室的石岩夫终于支撑不住，沮丧之态毕露无遗。这次他没有立即祈祷，而是扑向铁窗，对着苍茫暮色轻呼："河野君，你在哪里？……"

　　看守所的临时客房是刚刚腾出来的两间屋子，一间稍大的住着孟凡彬等四人，另一间安排邢剑住宿。

　　邢剑站在窗前，对着月色，凝神思索着。此刻，盘旋在他心头的何止千头万绪，如何向南京方面报告？如果报告，又该向谁报告？要不要把一路上疑点和盘托出？……特勤小组下一步如何防范？暗藏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否跟踪而来了？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突然，邢剑下决心地抓起帽子，向屋外走去。不料，孟凡彬正站在门口。

　　邢剑："老孟，我正要找你。"

　　孟凡彬点点头："我估计到了。"

　　邢剑定定地看着他："走！"

　　邢剑边开着车边向孟凡彬交待："到了宪兵司令部机要室，你来给钟司长打电话，汇报这一路的押送情况。"

　　孟凡彬有些意外："为什么是我？"

　　邢剑笑了："这还用问？你老孟是副组长，你我都有责任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第一时间向上峰汇报情况。"

　　孟凡彬乜斜邢剑一眼："那你把这第一时间留给了谁？"

　　邢剑毫不隐瞒："总督察董高参。"

　　孟凡彬："越级报告，你就不怕钟长官生气？"

　　邢剑："所以我才要你和我同时报告嘛。"

　　孟凡彬猛地抬头："你好像在琢磨什么……"

　　邢剑笑了："彼此彼此，不会超出你琢磨的范围。"

　　两人来到机要室门口，孟凡彬突然站住了，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和盘托出？"

　　邢剑："你只报告发生的事实，由长官们自己判断。"

　　孟凡彬想了想："事情的确有点蹊跷……"

　　邢剑："但愿报告以后……情况有所改观。"

　　孟凡彬："好吧。不过，很奇怪……你相信我？"

　　邢剑："走了这一路，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去？"

　　孟凡彬的眼睛闪了闪，不再说话。他们分别走进毗邻着的两间专用电话间，一起拉上了门……

　　南京董公馆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董玉清信手抓起电话："哪位？"

　　"钧座，是我。"电话里传来邢剑的声音。

　　董玉清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邢剑？！你现在在哪里？"

　　"钧座，我在汉口。"

　　董玉清大感意外："你怎么跑那儿去了？！石岩夫呢？"

　　"我们已经将石岩夫安全押到了汉口。经宪兵司令部协助，眼下把他关押在小南门看守所。"

　　董玉清下意识地轻呼一声："他还活着？……这就好，这就好。"说完语气陡然一转，"邢剑，你也太大胆了，为什么方庄车站以后，这么长时间不跟我们联系？"

　　邢剑犹豫着："钧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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