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之战(48)

四十八

　　董玉清忽地立起，又缓缓坐下："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正在说悄悄话的钟杞达和白迪夫一起收住了声音。

　　警察局长："卑职怀疑，她是不是跟上了特勤小组？"

　　董玉清脸色一沉，急道："你--"突然意识到身后目光，极力克制情绪，道，"你先查找吧，只要尽了力，我不会怪你的。"

　　"卑职一定……"董玉清不等他说完，"啪"地扣下了电话。

　　当他转过身来时，已经调整好了神色："小女任性，本来我叫天津警察局好好管教管教她，没想到不辞而别了。"钟杞达看了看白迪夫，没有说话。

　　白迪夫谨慎地问道："钧座，令爱会不会又去执行她的采访任务了？"

　　董玉清声音发紧："不至于吧。邢剑他们也没有说嘛。"顿了顿，略带自我安慰，"我看不至于……"

　　钟杞达："要不要我再派人找找？……"

　　董玉清竖起一只手阻止："不用了，没工夫管她了。当务之急是解决特勤小组押运途径，其它事以后再说。"

　　白迪夫："钧座公而忘私，令人钦佩。"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之声，董玉清："进来。"

　　副官进来，报告："钧座，司座，支援特勤小组的宪兵队赶到了方庄。可是据他们报告，停在编组线的9号车厢突然被炸毁。"

　　董玉清再也沉不住气了，腾地立起："你说什么？"

　　副官："9号车厢被炸毁。"

　　钟杞达面色大变，急切问道："车上的人呢？"

　　副官："事发突然，宪兵队现在正想办法灭火。有无人员伤亡，还要等进一步报告。"

　　董玉清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白迪夫挥手让副官出去。

　　室内剩下长时间沉默，钟杞达懊恼地一掌拍在桌上："竟会发生这种事！咳！"董玉清愁肠百结地担心道："石岩夫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交待……"

　　钟杞达听着也垂下了头。董玉清将烟斗塞进口中，握烟斗的手却分明在轻轻颤抖……

　　3

　　简易公路上，车灯如戟，直刺前方。吉普车一路向西攒行。彭易泽紧紧把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车后厢的帆布车篷并不严实，雨水不断落在尾座的董丽娜身上。

　　黑暗中，董丽娜抱起胳膊，似乎有些怕冷，但是看了看邢剑，心想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向他示弱求饶，于是咬牙强忍着。

　　到了一三岔路口，雨停了。彭易泽停下车，孙汉首先跳下，四处张望道："这什么鬼地方？"彭易泽犹豫着，跟着下了车："邢组长，该往哪里开呀？"

　　邢剑也跳下地："我说过了，只管向西开。"彭易泽犹豫着："可眼前一条朝西南，一条朝西北。"

　　突然，石岩夫在车上开了腔："我要下去。"

　　邢剑回头大声道："不许下来！"

　　石岩夫蹿起身，就要往车下跳，鲁一平用枪对着石岩夫脑袋："你想干什么？老鬼子，反了你了？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石岩夫不理会鲁一平的枪，瞪着邢剑叫嚷道："我抗议！你们不尊重战俘，难道连排泄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邢剑笑了："这只能怪你的语言表达有问题。"转头对鲁一平，"他要解手。你跟着去，看紧他。"

　　鲁一平不情愿地收起枪："倒了八辈子霉。换在平时，倒贴十块现大洋，看爷爷有没有兴趣陪你出恭。走！"说罢押着石岩夫，走向公路边暗处。

　　孟凡彬和董丽娜也先后下了车。董丽娜孤傲地环抱着胳膊，冷冷甩一眼邢剑。

　　邢剑把孟凡彬拉到一边："老孟，转告一下，她可以走了。"孟凡彬一惊："什么意思？"

　　邢剑："什么什么意思，不能让她老跟着我们呀。"

　　孟凡彬犹豫道："这可是荒郊野地，一个女孩子……"

　　邢剑嘲讽地："怎么，怜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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