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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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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走到大玉儿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睛,大胆地表白道:玉儿,我直说,我要你! 大玉儿大惊失色,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喃喃地道:不……不行的…… 大玉儿逃避似的转身要走,多尔衮拉住她低声叫道:玉儿,不要逃! 大玉儿摇着头痛苦地道:我不能对不起先帝! 多尔衮:是先帝对不起我跟你!咱们有哪一点对不起他?四哥要是对你始终如一,那也就罢了!可是他又宠上宸妃,冷落你欺负你!玉儿,只有我,我等了这些年,等着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始终爱着你,没有一天减少过! 多尔衮的话触及到大玉儿的痛处,她泪如雨下。 多尔衮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叫道:我要你!不管是情人还是妻子还是什么,反正我要你! 大玉儿苦苦哀求道:多尔衮,不要为难我,这样不行的! 多尔衮神情亢奋又失落地问:为什么不行?莫非你变心了?你对我不再…… 大玉儿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含泪道:你怎么可以说这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你不知道我对你…… 多尔衮打断她,坚定地道:玉儿!你听着!我们已经等了太多年,如今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大玉儿摇头哭泣着,不能言语。多尔衮见她如此,暴躁地问:为什么不行?我说过了,四哥不值得你为他…… 大玉儿擦拭着眼泪道:说穿了,我也不是因为先帝! 多尔衮疑虑道:那你还顾虑什么?按咱们满蒙习俗,寡嫂小叔在一起根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咱们没有汉人那些什么传统礼教、啰嗦规矩…… 大玉儿打断他的话:我什么都不为,我只为我儿子! 多尔衮一怔:福临? 大玉儿:福临……他将来不只是满蒙草原上的汗王,他是天下黎民的皇帝,我们在一起,汉人会怎么想?怎么笑?我不能让福临因我蒙羞…… 多尔衮生气地打断道:蒙羞?真心相爱有什么羞耻? 大玉儿咬着牙道:你知我知,可天下人不会谅解,福临更不会谅解!多尔衮,你不会懂的,我不只是一个女人,我更是一个母亲哪! 大玉儿说着痛哭不止,多尔衮被她这阵势弄愣住,脸上悻悻然地愠怒着。 突然,七岁顺治推门进来,雀跃道:皇额娘!你来看我抓的蛐蛐儿。 大玉儿拭去眼泪,强颜欢笑道:皇帝,你十四叔在这儿呢,快别吵闹了。 顺治急急火火地想炫耀自己,叫道:可是我的蛐蛐儿……他转念一想,摆出皇帝样子说道:朕要跟朕的皇额娘说话,摄政王,你先跪安吧! 多尔衮与大玉儿闻言脸色微变。 大玉儿强笑着打圆场:瞧你,真不懂规矩,对十四叔哪儿能这么说话! 顺治认真地:可我是皇上,我说的话,他都得听从啊! 大玉儿没工夫教训顺治,着急地对多尔衮赔笑道:多尔衮,他只是孩子,不懂事,你笑笑算了,别往心里…… 多尔衮满脸愠怒地打断道:他说得对,他是皇上,我应该听从他的话!只可惜,我多尔衮这辈子,只听从自己的心! 盛怒之下的多尔衮突然伸手将顺治拦腰抱起,盯着大玉儿,压抑着激动一字字地道:玉儿,你是一个女人,我要你只是一个女人! 多尔衮抱着顺治,大踏步走出东暖阁。 顺治哭喊:皇额娘!皇额娘! 大玉儿大惊,想要追上去拦阻,被家具绊倒,跌在地上,她急喊:不要!不要带走福临!不要啊! 顺治哭喊声渐远,大玉儿呆住,像泥塑一般。 武英殿上,满人身着清官服、汉人身着明官服,分两边站立,三三两两低声谈话。 汉官孙之獬闪闪缩缩地蹭进殿来,他竟剃发身着满清官服,神情有一丝尴尬,也有一丝自得。众汉官看见他这副模样,深感不屑。 一个汉官道:摄政王不是说了吗?军事方殷,衣冠礼乐还来不及制定,暂且穿著原来的官服,孙大人怎么迫不及待,抢先忙着表态啦? 另一汉官跟着道:服色不同,混杂在一块儿不像样!孙大人,您上满班那边去吧! 说毕,几个汉官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去。孙之獬一脸尴尬,往另一边看看,又蹭着想混进满官那边阵容,被满官们发现。 一个满官叫道:喂!你不是汉官吗? 另一个满官训斥道:别乱站啊!到那面去! 说毕,几个满官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去。孙之獬被困在走道中间,听见左右两面都在讪笑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无地自容。 殿外太监高叫:摄政王到! 多尔衮没精打采地出现,看来情绪很差,神色烦躁。 他一坐定,众官下拜道: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多尔衮摆手道:罢了! 多尔衮看见孙之獬站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皱眉不悦道:你不是……孙之獬吗?干嘛穿成这样,杵在这儿做什么? 众官一片窃笑,孙之獬恼羞成怒,心一横,高声道:下官有要事禀告。 多尔衮不耐烦命令道:说! 孙之獬横了众汉官一眼,摆出一副忠心状,朝上道:我大清定鼎北京,入主中原,应该万象更新,惟此衣冠束发之制,犹存汉旧,实属不伦。官民归降而不剃发者,颇有观望之嫌,王爷圣明,请速定制! 多尔衮冷冷一笑,瞥见众汉官皆敢怒而不敢言,正好拿他们出气。 多尔衮威严地点头:嗯,说得有道理。内院学士写旨来看,下个剃发严令! 孙之獬进一步说道:王爷,诏书上该强调“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 多尔衮霸道地:行!京城内外十天!外省自旨到之日,也是十天!一律剃发! 孙之獬得意得脸上飞金,众汉官怒视孙之獬,多尔衮看见却反觉畅快。 一汉官越众而出道:启禀王爷,臣为山东曲阜孔府一族…… 多尔衮打断道:哦?孔圣人的后代? 汉官:不敢。臣想禀明的是,中国历朝服色不同,惟臣家衣冠服制,三千年来未曾改变过。可否免于剃发,以示皇上崇儒重道…… 多尔衮喝断他的话:不要说了!剃发严旨,违者无赦! 众汉官面色大变,面面相觑。 养心殿内,洪承畴神色焦急,苦口婆心地劝着多尔衮。 洪承畴:王爷,对汉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敢毁伤”,这是古来明训,也是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不是轻易便可扭转的。发式不同,是风俗不同,要百姓逐渐地习惯接受。倘若以性命相胁去强加推行,必定惹起人心惶惶,甚至群起反抗,那么入关之初的安民举措,恐怕都成枉然。王爷,此事须缓缓图之,方为上策。 多尔衮冷笑道:吴三桂的军中,官兵尽皆剃发,也没听说有什么困难和障碍呀!你不用再说了!一令既出,岂有收回之理! 多尔衮说完,转过身去不理他,洪承畴苦恼而无奈,只好告退。 洪承畴垂头丧气地出来,与殿外的范文程对看一眼,两人默默走着。 洪承畴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摄政王仿佛在跟谁赌气似的? 范文程苦笑道:他们的性子,都是如此。 洪承畴叹道:摄政王从前不是这样。据我观察,善于审时度势、博采众议,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果断的决策,这是他的长处。怎么如今……唉! 范文程分析道:王爷自少年起,便受了许多压抑、许多委屈,随时都得战战兢兢,好几次差点儿丢了性命。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一朝大权在手,哪还沉得住气?难免要纵情任性,享受一下权力的滋味。 洪承畴忧虑道:可是,如今还没有得到天下呢! 范文程答道:没有十成,也有七分了!南明、流寇,只是挨日子,苟延残喘罢了!他们挡得住精锐勇猛的八旗军吗? 洪承畴难过摇头道:我怕这剃发令一下,大好形势毁于一旦,明明能够以德服人、天下归心的,如今恐怕……战祸难免,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 范文程见洪承畴真心难过,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道:等王爷这股劲儿过了,冷静下来,咱们再想法子挽回。 洪承畴无奈地点点头,轻声叹息着。 夜晚,承乾宫门口站着一些宫女,她们一面拭泪,一面聆听几墙之隔的地方传来的顺治的哭喊声。 顺治哭喊:皇额娘!皇额娘!我要你啊,皇额娘! 东暖阁中,苏茉尔早已淌眼抹泪,埋怨道:十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一天也不准皇上回承乾宫来,皇上还这么小,见不着娘,那怎么行呢?听李嬷嬷说,皇上一夜要哭醒好几回,哭着喊你哪!格格,十四爷他究竟要怎么样嘛! 顺治的哭喊声更响了。 大玉儿抓着椅子扶手,紧咬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忍着不落下来,但每声哭喊都仿佛在用刀剜她的心。 苏茉尔有些不满地喊道:格格!你倒是说句话呀! 大玉儿咬紧牙关,雕像般沉默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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