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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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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青年正骑着自行车从这儿经过,为首的是张海洋,他戴着一顶羊剪绒皮帽,穿着一身国防绿军装,个子有1.8米,也同样是一脸骄横之气。他的同伴们都穿着军装,但显得很杂乱,好象是解放军部队不同时期发的军装都有。这显然是群部队大院的孩子。他们见钟跃民正在纠缠姑娘,便纷纷停下车。 一个青年认出了周晓白:"海洋,那不是咱们大院的周晓白吗?周副司令的女儿,住将军楼的那个妞儿。" 张海洋把烟头一扔:"嘿,这帮孙子是哪儿的?敢拍咱们院儿的人?走,过去看看。" 大家一拥而上,过去围住钟跃民。张海洋一把揪住钟跃民的衣领,开口便骂:"孙子,你活腻歪了吧,敢拍我们院儿的人?" 钟跃民并不示弱,他冷笑一声:"嗬,想喳架是怎么着?找死那?"他话音没落,藏在袖子里的弹簧锁已经呼啸而出,弹簧锁猛抽在张海洋的头上,张海洋头上的羊剪绒皮帽被打飞了。 张海洋的同伙们纷纷掏出家伙扑了上来。 街对面的袁军一伙见这里风云突变,立刻扔掉手中的香烟,纷纷亮出弹簧锁冲过马路…… 双方在街头激烈地对打起来。 一个青年拣起半块砖向袁军劈面砸来,袁军敏捷地躲闪开,他身后的商店橱窗玻璃"哗啦"一声被砸得粉碎。 郑桐和一个高个子青年刚一交手,眼镜就被对方一拳打飞,他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这使他感到很愤怒,便急于报复,忙乱中他将一棵树当成了对手,狠狠地将半块砖头拍在树上。 一个正在散步的老人被张海洋一把抢走拐杖,老人跌了一跤,他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破口大骂,而那拐杖已经变成了武器,狠狠地敲在钟跃民的头上,拐杖断成两截。 钟跃民的头上流血了,他用手抹了一把,又火冒三丈地扑上去。 袁军冲进商店,抄起一把椅子砸碎消防栓的玻璃门,拿出消防斧冲出门。 张海洋一伙见袁军来势凶猛,纷纷躲闪,袁军高举着消防斧追逐着。 这时,两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警察骑着自行车从这儿路过,见此情景忙下车制止。 斗殴的双方一见警察来了,顿时做鸟兽散。两个警察大声吼叫着分头追去…… 一个捷克产的老式电唱机中飘出了《山楂树》的歌声,钟跃民头上缠着纱布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他半合着眼在欣赏歌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袁军、郑桐等人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他们一见钟跃民头上的纱布,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郑桐说:"跃民,让人花啦?" 钟跃民摸摸脑袋,不在意地说:"没事,蹭破点儿皮,你不看看咱哥们儿的脑袋是什么材料做的,那拐棍儿都断成两截了,这可是正宗铁布衫功夫。" "你丫就吹吧。" 袁军笑道:"你丫怎么跑这么快?哥几个正跟人浴血奋战呢,再一找你,连他妈影儿都没了,不仗义,真不仗义。" 钟跃民不爱听了,他回骂道:"去你大爷的,你没瞧见那大个子警察一下车直奔我就来了,你说他眼神儿怎么这么好?上来就拿我当主犯,我不跑还等什么?" 袁军说:"你小子当然是主犯,反正要是警察逮住我们,哥几个立马儿一块儿揭发你,就说你是咱这流氓团伙的头儿,老教唆我们犯错误,本来我们都挺纯洁的,可钟跃民这孙子净教我们坏,我们属于受蒙蔽的,郑桐,你把党的政策给他交待一下。" 郑桐严肃地说:"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大家附和着:"没错、没错,该毙了钟跃民这孙子。" 钟跃民一扭头,见郑桐的眼镜已经裂开了花,想起打架时似乎没见他的身影,便问道:"郑桐,刚才打架时你丫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郑桐有些不好意思:"有个大个子一巴掌把我眼镜打飞了,我当时就怒了,一板砖拍过去,觉着手感不对,闹了半天拍树上了,哥们儿赶紧找眼镜戴上,又拎起板砖照一个人准备拍,定眼一瞧,我操,是他妈警察,吓得我把砖头一扔,没命地跑了。" 郑桐的父亲郑天宇是部里的高级工程师,是留过洋的知识分子,不象钟跃民、袁军等人的老爹,都有战争背景。郑天宇是个厌恶暴力的人,郑桐从小受此影响,从来不敢和别人打架,这些日子,在钟跃民和袁军等人的怂恿下,郑桐也学会了打架抄砖头,但他天生不是个打架的料,每次打架他只要发现对方比自己人多,总是先没了底气,第一个逃跑。所以,这成了郑桐的短处,被袁军牢牢地捏着,动不动就把此事拎出来嘲笑郑桐,郑桐自己也认为这是件很丢脸的事,谁提这件事就跟谁急。 偏偏此时袁军又一脸不屑地说:"这孙子跟他爹一样,整个一臭知识分子。" 郑桐拉下脸:"知识分子怎么啦?" 袁军嘿嘿一乐:"酸呗,一身的酸气。" 郑桐立刻反唇相讥:"你爹呢?斗大的字不识半升,在部队扫的盲吧?哥几个,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听不听?" 众人一听来了情绪,纷纷怂恿郑桐快讲。 "话说那年袁局长刚从部队转业,到机关后正赶上四清工作队下乡,于是袁局长又兼任工作队队长的职务,有一天工作队帮农民割麦子,袁局长忽然觉得尿急,便找个僻静处去方便,没一会儿袁局长捂着裆蹦着就回来了,你们猜怎么回事?" 钟跃民问:"是不是袁局长一屁股坐镰刀上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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