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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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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说道:“他和我吵翻了,自己走了……他说,他不想依靠任何人活着,其实我也可以,只是,只是我……我不想做孤儿。”说着大哭起来。 火小邪拍了拍严谨后背,安慰道:“谨儿,谢谢你,谢谢你!爹在这里,爹在这里!爹会一直陪着你。” 1949年10月。 火小邪和严谨两人,正在替郑则道的坟墓拔除荒草,烧了几张纸钱,默然对望,方觉时光如梭,与严念分别,已有四年。 这一对父子,为郑则道守灵三年之后,严谨也成长为一个健壮的青年,而且在火小邪的言传身教之下,严谨的盗术亦有大成。严谨虽说不及严念这样聪明,但是生性善良,执着倔强,火性精纯,又有火盗双脉的体格,所以修习火家盗术,精进飞速。 纸钱刚刚烧完,严谨说道:“爹,有人来了。” 火小邪说道:“知道了。”站起身来。 约七八个男子,一身不知是哪里的制服,看起来疲惫不堪,见火小邪终于站起身,连忙打起精神,规规矩矩地肃立,显然对火小邪十分的尊敬。 火小邪说道:“你们是金家的人?” 一个男人赶忙说道:“是!我叫刘锦,金王大人让我们向您转达一些消息,我们沿着青海湖找您,已有快一个月了。” “金王金潘?” “是!金王大人名叫金潘,木王大人!” “我已经不是什么木王,叫我严慎,哦,以前我叫火小邪,现在改为真名,严慎。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刘锦说道:“这个原子弹,威力很大,一颗丢下去,就能炸毁一个城市,死几十万人。” 火小邪说道:“哦,这么厉害……” 刘锦说道:“严慎大人,金王大人现在已经身在美国,受美国政府保护,算得上是美国最大的隐形债主,所以金王大人,想请你,你和……”刘锦显然不认识严谨。 火小邪笑道:“他是我儿子严谨。” 刘锦忙道:“请您和您的儿子严谨去美国生活,他给你们买了几千亩土地,还有一个城市,你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美国生活。” “美国?” “是的,而且,您的另一个儿子严念,也在美国,帮着金王做事。” “啊?严念怎么认识金潘的?” “严念在上海闯荡,做了几件偷盗的大案,刚好偷的是金家控制的银行,所以,才认识了。后来一问,才知道这么有缘,金王大人立刻把他收为义子。现在严念大人,也算是金家人。” “严念过得好就行,我对美国没有兴趣,异国他乡的,不习惯。” 严谨喜道:“好啊!遵命!爹!” 此行一去,金家人当然再也追不上火小邪和严谨。 可是,两三年的快乐时光后,等待他们的,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一切本不该有的,却都降临在火小邪和严谨身上。 以至于不忍再细细表述。 1953年春,火小邪、严谨在沈阳市,同时被捕。 抓获火小邪、严谨的功臣,乃是浪得奔、瘪猴两人,耗时,半年;人力调动,七千八百九十人;捕获手段,绝密;关押地点,绝密。 天下无贼。 1954年,每天被注射麻醉剂的严谨,半梦半醒之时,在万人大会上,被公开枪决,社会舆论一片赞誉之声。 1955年,火小邪继续接受劳工改造,以求政府宽大处理,火小邪只知道严谨被调派到其他地区关押。 1957年,浪得奔、瘪猴被打为右派分子、资本主义投机犯,解除一切职务,关押在与火小邪同一个监狱,两人先后自杀。 1958年,已是少将军衔、一级战斗英雄、特级军功的马三多,从南方调回东北,偶然打听到火小邪身陷囹圄,并且为了防止火小邪越狱,每日给火小邪注射大量麻醉药物(杜冷丁一类),生不如死。马三多极为震惊,本想上书中央,说出火小邪是谁,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1961年,火小邪在福建沿海被民兵组织抓获,被捕时骨瘦如柴,口齿不清,无法进食。体检结论:人体奇迹!这个人能够摆脱药物依赖,逃亡数千公里,活到现在,简直是人体的奇迹! 1962年,火小邪被关押于中南地区某特级监狱,从此再无任何音讯。 1976年,老态龙钟,一步一鞠躬,三步一请示,绝口不提自己是谁的火小邪,患有严重的手足抽搐症、心脏病、哮喘病等等慢性重症,被认为改造成功,允许保外就医,终于出狱。 1977年,火小邪从医院失踪,长江浮尸一具,被认为是逃跑的火小邪,草草火化。至此,火小邪消失在世界上,而且任何一个卷宗,都查不到火小邪此人。只有一个简短的新闻样稿,只是尚未刊登,看起来似乎与火小邪、严谨毫无关系:1953年4月,号称五大贼王之一的盗窃杀人流窜犯张三以及同伙李四,在沈阳市被英勇的人民公安智擒,1954年5月,经法院审理,张三、李四罪证确凿,验明正身,押赴刑场,处以枪决,广大市民拍手称快。 …… …… …… ▼第七部 五行合纵 第二十一章 贼王之末 听老妇人把所有的故事讲完,我哑口无言。 老妇人轻轻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火小邪没有死,他残余的一生,都在寻找严谨的下落,可是因为严谨在所有卷宗中都是化名,如同大海捞针,直到火小邪死去,也没有严谨尸骨埋存的下落。” 我谨慎地问道:“那您是。” 老妇人已经没有了眼泪,反而平静地说道:“很早以前,我是奉天荣行的一个女贼……可我也是严谨的妻子……他被捕的时候,我已经怀有身孕。而你,严郑,是我的孙子,你父亲出世以后,我就与他分开,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收养,只求收养的人家,未来他的子孙能以严、郑复姓。我从来没有一天照顾过你父亲,罪孽啊……火小邪和严谨谁能抓得到他们,是浪得奔、瘪猴以我做诱饵,骗了火小邪和严谨的真情……而我到最后,还蒙在鼓里……我这一辈子,都在赎我的罪。” 我大吃一惊,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妇人说道:“火小邪离开青海湖之后,一路所见的一切,确确实实让他欣慰,这就是他想要的新中国啊!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老妇人站起身来,说道:“严郑,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跟我来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清晨,偌大的公墓墓园内,空无一人。 我和老妇人,也是我的奶奶,以及严一三人,捧着一束白花,走上台阶。 清晨的风,吹动着湿润的雾气,轻轻敷盖在我的脸上,冰凉。说不出的,我的心一阵阵地揪紧。 几十个台阶很快走完,我们三个人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新墓碑前。 一个目光和蔼可亲的老人肖像,映入我的眼帘。 “老爷子,我的曾祖父。”我心里轻轻地叫着。 墓碑上没有出生日期,也没有死亡日期,只有三个名字和一句话语:严慎、妖儿夫妻及爱子严谨,合葬于此,我们都是好人。 我吟的一声,热泪滂沱,向着墓碑深深一鞠。 “严郑!”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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